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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突然间,那个人影就转过身来——被抹了脖子的刘东!
只见,刘东的脑袋垮垮地歪着,翻着白眼儿,脖子上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半边身子都被血水染红了。
他站在那里,无比诡异地“看”着她,猛然间伸直了手臂,往前跳了一步。
江月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酒杯应声落地,碎了,她一声没吭就吓昏了过去,顺着墙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刘东”停了下来,慢慢摆正了脑袋,阴森森地笑着逼近了江月……
你真是个孬种!
刑警大队拘留室晚上十一点
苏映雪失神地坐在椅子上,旁边摆着没动过的晚饭,她还没有从连串的打击中回过神儿来,怎么都觉得这是一场噩梦,荒唐而残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和姐姐还活着,她还拥有快乐的生活,能自由自在地在北京和威华市两个城市之间飞来飞去,随心所欲地享受人生。
可是,她狠狠地咬嘴唇时,钻心的痛疼一遍遍告诉她,这是一场真实的噩梦,她恐怕永远也无法摆脱它了。
苏映雪茫然地抬头看看紧闭的房门,看看长条椅子边铁把手上挂着的两只手铐,铺天盖地的绝望再次袭击了她,让她感到万念俱灰,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哭不闹,从医院回来就一直这么坐着,她甚至觉得她已经死了,坐在这里的苏映雪完全是个没有生命的躯壳。
沈逸凡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苏映雪再这么痛苦下去,恐怕会精神失常。
“嗨,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沈逸凡竭尽全力劝慰她,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映雪,你跟我说说话,这屋里真闷人,我们都是第一次被拘留,交流一下心得体会怎么样?其实我倍感荣幸,能和你这么漂亮的妹妹关在一起,这个屋子就像上帝给我创造的诺亚方舟,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里干点什么?比如……”沈逸凡故意打住话头,看苏映雪。
苏映雪没理他。
“想歪了吧,我说咱们可以猜拳,如果你输了,出去你就给我做一个月饭,如果我输了,我就吃你做一个月的饭,为了让你有力气给我做饭,现在,你得吃饭,行不?”
苏映雪还是木着一张脸。
沈逸凡搜肠刮肚找话说,能说的都说了,可他叽里咕噜罗嗦了一火车,自我感觉良好,苏映雪啥反应没有,还那么稳坐如山,气得沈逸凡说着说着就火了,指着苏映雪没好话了:“苏映雪,你真是个孬种,这么没出息饿死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临死前向他献身
苏映雪转头仇恨地看着他,眼神阴冷。
“难道我说的不对?不过长这么漂亮,就这么饿死了太可惜了,是不是在你临死之前,多一点献身精神,和我这帅哥发生点什么,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了?”沈逸凡改变了战略方针,进一步激她,让她生气也比让她一个人伤心好。
“反正你已经把我变成杀人嫌疑犯了,再把我变成强奸犯得了,这样至少我受伤的心灵能平衡一点儿,怎么样?”沈逸凡凑上来,两眼熠熠生辉,“不吭声等于默认。不过我们要小声一点儿,省得把人家公安大哥吵醒了,忍不住好奇进来视察,那就太扫兴了。”
说着,沈逸凡就伸手扯苏映雪的胳膊。
苏映雪先是惊愕,接着往后一缩,本能的护住前胸。
“别怕,放心好了,我会很温柔的。”沈逸凡一本正经地说。
苏映雪已经背靠在墙上了,再无路可退了,而沈逸凡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握紧了拳头,瞅准了沈逸凡的鼻子,迎面痛击。
“哎哟。”沈逸凡捂着鼻子惨叫了一声,这丫头下手够狠的,不过,这是个良好的开端,起码苏映雪有反映了,沈逸凡继续嘴上无德:“谋杀亲夫,你不想活了?”说着,做饿虎扑食状。
苏映雪往旁边一闪,按住沈逸凡的头,绷紧了一张小脸,使出吃奶的劲儿拳打脚踢。
沈逸凡抱着脑袋背对着她,任她发泄,呜呜,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人敢动他一个指头,今天算是为国捐躯了。
“当当当!”门外值勤刑警敲门,示意保持安静。
苏映雪住了手,瞪着沈逸凡呼呼喘粗气。
沈逸凡苦笑着转过脸来,问:“心里舒服点没?”
苏映雪愣住了,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沈逸凡指了指桌上的饭碗,说:“知道生气,说明你还有救,这么奋不顾身地打人一定累坏了,赶紧吃饭吧。”
苏映雪心里一动,知道错怪了他,闷闷地看向那碗白米饭,欲言又止。
幸灾乐祸的男人
那碗白米饭让苏映雪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本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里豪华的客厅里,在众多宾客的祝福里吹灭生日蜡烛,笑容满面地切蛋糕分给大家吃,
爸爸妈妈会幸福地依偎在一起,看着她和姐姐苏碧玉开心地笑,可是、可是……
触景生情,苏映雪顿时泪流满面,哭得肝肠寸断。
“被打的不哭,打人的倒哭了,真不讲理……唉,可怜我英俊的鼻子……”沈逸凡在旁边坐下了,轻轻揉着发酸的鼻子。
苏映雪只管哭,一发不可收拾,眼泪哗哗地跟水龙头似的。
沈逸凡受不了了,起身把筷子递来,又把桌子挪到了苏映雪眼前,指了指桌上的菜,避重就轻地说:“别这么激动,不就给帅哥我按摩了一下嘛,别哭了,吃饭。”
苏映雪哪有心情吃饭,哭得更凶了。
沈逸凡头都大了,她饿了两天了,哭起来还能这么气势磅礴,真不可思议。
沈逸凡觉得他好被苏映雪的眼泪给淹死了,胸口堵得慌,说话嗓门就大了:“苏映雪,你别哭了行不行!”
苏映雪还哭,天昏地暗的。
沈逸凡深呼吸,调节了一下情绪,想了想,猛然想起她身份证上写的明明白白,今天是她的生日,没错,十一月二十八日。
沈逸凡端起了碗,拿着筷子凑了过去,坐在苏映雪的对面,夹了一筷子米饭送到她嘴边,体贴地说:“美女,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很不好意思,本帅哥没准备礼物送给你,将来我一定给你补上,给你买个全世界最大的蛋糕,保证你吃一年也吃不完,天天都过生日,好不好?所以你别难过了,我倒觉得,你应该知足,落难的时候还有我这样的帅哥三陪,陪吃陪聊陪睡,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幸运?”
“幸运?”苏映雪猛地抬起头来,睁大泪汪汪地眼睛苦大仇深地看着沈逸凡,觉得他简直是在幸灾乐祸。
他比她还惨?
“难道不是?你看,要不是飞机误点,你可能早牺牲了,哪儿还能在这里哭;要不是你急中生智勇斗歹徒,你可能早就晚节不保了;还有,要不是碰上了我,现在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说,凡事要向好处想想,你看看,相比之下,我比你强不了多少,也够倒老霉的了。我本来是回来相亲的,结果现在变成杀人嫌疑犯了。唉,这一天过的,想想真叫人难过,先是被你凶、被你吐、被你吓、然后被你拐到这里来了,得,我老婆气跑了,我进拘留所了,我还得免费给你练拳击,现在还得给你当心理医生外加保姆,我容易吗?”沈逸凡努力想逗苏映雪放松一些,苏映雪再这么哭下去,估计他先得疯。
苏映雪扫了他一眼,避开那口米饭,默不作声,仍然下雨。
“唉,苏映雪,你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从前很幸福,不像我,从小就没爹没娘,没人疼没人爱,历尽磨难……”沈逸凡放下碗筷,很难过地说。
苏映雪止住了眼泪,侧耳听。
“你知道大雪天一个人在大街上挨冻是什么滋味吗?知道看着人家父母来学校接孩子的感受吗?你不知道,其实人总是要死的,你好歹还和你爸爸妈妈姐姐一起生活过,得到过幸福,可是我却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还有人记得你的生日,我呢,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记得我生日,从没正儿八经地过过一次生日……”沈逸凡越说越伤心,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苏映雪转头看他。
“我痛苦的时候都想自杀,可是,不一样挺过来了?难道我能像你一样不吃不喝,真把自己给饿死?”沈逸凡把碗筷递给了苏映雪,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发生了就要勇敢面对,其实,你还健康地活着,能正常吃饭睡觉,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苏映雪接过了筷子,低下头吃饭,眼泪落进米饭里。
沈逸凡松了一口气,看着苏映雪凄楚的模样,心里充满同情和不舍,他想起昨天早晨在机场看到的苏映雪,虽然蛮不讲理,却神采飞扬,哪是现在这个样子,霜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