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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另一个也发现有,但割也来不及了,转移到了其他部位,就住院化疗,为此我就在大三的时候休学一年来伺候她。
可是没到一年,这么好的一位母亲、一位妻子、一个女人,就恋恋不舍地走了。我和她朝夕相伴伺候她的那一年,也算还了她对我的养育之恩。临去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姓水的虽然对不起我,可是我还是爱着他,所以等我没了,他要是需要,你也得去照顾他。”
我听了就说:“由姨放心吧,他是收养我的人,他再坏我也会把他当恩人来报答的。”
由姨就纠正我说:“姓水的不是坏人,他只是个事业上成*但感情太丰富又太脆弱的人;他禁不住人家的勾引,意志一薄弱,就掉进了人家的陷坑不能自拔;你等着看吧,他会有被现实无情教训的那一天的。”
由姨说完了丈夫又说儿子,她说:“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水中游,爱冲动,不立事,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他父亲;你要是能跟他好,我就放心了。”
我听了就对由姨说:“我本身没问题,我很爱他,就看他要不要我了;他要是要我,我肯定好好地跟他过一辈子的。”
由姨听了就特地把水中游从大学叫回来,让他在她的病床前发誓,一定要娶我为妻并且忠贞不渝,白头偕老。水中游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是母亲的临终遗言,就爽快地答应了,还特地在由姨面前吻了我,抱了我,这就让由姨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由姨去世了,可是水副市长却并没跟周颖颖结婚,而是在周颖颖的缠磨下,送她出国深造去了。等到我休学一年,再去上学的时候,水中游都毕业了;他突然又跟水副市长提出要出国去读硕士。他父亲也拗不过他,就帮他办了出国手续。
他临走的时候,还跟我信誓旦旦,说等他回来就跟我结婚,在等签证的那个寒假里,我们俩就一直同居在一起,一边做诗一边**,我还祈祷上苍能让我怀上孩子——一旦有了孩子,那水中游可就永远都是我的人了——可刚把水中游送上飞机我就来了例假……
等我大学毕业刚刚分配到省城工作不久,就从国外传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我和水副市长都给震倒了——水中游宣布,他已经跟周颖颖在国外正式结婚了……
于是我眩晕的深度加深了,频度加频了,到了工作岗位,晕厥就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好在有那么多好心或坏心的男士将我的晕厥给接住了;好在我的工作一直没丢;好在我的创作还诗如泉涌。
不过要不是到北京去领那个诗歌奖,在颁奖台上隆重晕倒,被送到了医院,遇到了一位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医学博士,断定我的脑组织里有个异物,而且极有可能是根缝衣针,大概我的眩晕之迷永远也不会揭开吧。
就在我躺在北京协和医院的病床上等待手术的时候,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医院就找到了我惟一的、可以在我开颅手术单上签字的亲属,水中游的父亲水到成——水副市长——已经接到调令调到省交通厅任副厅长的水到成——他就在上任之前请了假,专程来到北京,在我的手术书上签了字,并交付了手术费……
医学博士从我的脑组织里成*地取出了一根四五厘米长、锈迹斑斑的普通缝衣针——一根二十几年前,通过一只欲置我与死地的罪恶之手,从我前脑没有闭合的囟门狠心插入的钢针……
等我手术完了,能说话了,守在我身边的水到成就问我:“能回忆起来是谁做的坏事吗?”我本来想脱口就说“除了朱凤琴还能有谁!”可是话到嘴边我又改成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会再眩晕,不会再晕厥,会再晕倒了”。水道成也说:“是啊,你说得对呀。”
住了半个月,我可以出院了,正好水到成的假也到期了,我就坐上了他的别克专车,回到了省城。
住院那些天,水到成又像父亲,又像兄长地照看着我,真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看着这个大我二十几岁的,给我书包叫我上学,收养我叫我过上幸福生活,给我所有费用供我受到高中、大学教育的恩人,我就想起了由姨临去世前说的话:他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个感情丰富的人……
我躺在病床上的那些天里,他时常就拉着我的手,长时间地看着我,也不知道他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时常是他的手心就冒出许多汗来;他就投个热乎乎的毛巾来,把我的手给擦干了,把他的手也给擦干了,然后就还那么握着,握着。
在从北京回省城的路上,他和我坐在车的后排坐上,他又是一直拉着我的手,后来还闭着眼睛,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摩擦。我也就任他摆布我的手,有时候我的手指也主动地抚摩他的脸。
我的心里想,我的温饱、我的学业、我的人生,甚至连我的命都是他给捡回来的,我还有什么不属于他的呢!一路上我们听了许多音乐,车子里简直就成了一个流动的音乐厅,我的灵感就又来了——
当手指在钢琴键上跳起蓝色的探戈,萨克斯就一个急转弯嚷着回家;小提琴也在肩上依偎成几缕梁祝的缠绵,指甲又在吉他弦上,挑挑拣拣叶子一样飘落的音符。
蒙在鼓里的雷声惊心动魄,大提琴的冲动箭在弦上;长笛又在吹嘘自己的往事,麦克风凑过来,追问口琴深呼吸的秘诀。
最后是琵琶设下十面埋伏,逼迫二胡痛饮江河水,两根指挥棒才乘机百年好合,结为筷子夫妇,夹起烂熟的命运一饱口福。
正当幕布要掩埋这一切的时候,一只蝉跳起来说,十七年后,再来一次爱哟……
我把这首题为《另类交响乐》的诗写给水到成看,他就说:“很好,我喜欢……”说着,他就又拉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这次他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我,我第一次发现男人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女人用心来解读,特别是眼前这个名义上是我的继父,但实质上还是个充满七情六欲的男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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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50
回到省城水到成就走马上了任,不久他就有了宽敞的房子,就叫我搬出单位的宿舍,去跟他一起住。
我又想起了由姨的话,就决定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去照顾他。于是我就毫不犹豫地带着我简单的行李,搬到了他的身边。
这里的生活条件比在市里更优越了,客厅宽敞得竟放了一副乒乓球台!空间大了家务就多,水到成就跟我商量说要请个保姆。我就说:“不用请专职的,有重活儿累活儿需要的时候,就集中或定时请个小时工来就行。”
水到成就赞同地说:“行,剩下你自己干不过来的,周六周日我休息就帮你做。”
我听了就说:“水厅长日理万机的,哪还有时间做家务呀——放心吧,都交给我啦!”
水到成真就把什么都交给了我,甚至把钱财都交给我管理,每月的工资奖金全都交到我的手上,他想用的时候,再找我来拿。
我在一家杂志社工作,一个月才出一期,最多编辑十几首,百八十行诗就算完成任务,剩下的大量时间我就呆在家里,有灵感了就写诗,没灵感了就做家务;水到成的家叫我给收拾和管理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每天水到成回来都感到了家的舒适和惬意。
特别是我每天给他准备的洗澡水,更是让他一回来就能洗去一天的疲惫和风尘,然后再吃上我从书本上,电视上甚至跑到饭店跟人家学到的厨艺为他烹调出来的各类面点菜肴,他总是在享用完这些之后,赞不绝口地说,真是人间美味,天堂享受哇!
不过也有他在外面应酬,不回来洗澡和吃饭的时候,我一接到他不回来的电话,也就将那些半成品的菜肴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然后自己跳进那暖洋洋的浴盆里,一边做诗一边洗澡;有时候也哼唱一些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
可是有一天,明明水到成说国务院来人检查工作,陪领导,不回来吃饭了;可是我进入浴盆,刚洗到一半,刚做了半首诗的时候,浴室的门竟开了;我拉开浴盆的帘子一看,原来是水到成回来了;他进了浴室就习惯性地脱衣服,我又没办法阻止他,就把自己缩进了水里,等待事态的发展。
要是再过去,我也就一晕了之了,可是现在再也没有那个“黑场”来过度这尴尬的场面了……
水到成就脱得精光,走过来,拉开帘子就一条腿迈了进来……水蒸气也多,浴盆也大,加上他还惬意地闭着眼睛,他整个人都进到浴盆了,还没发现我。直到他坐到浴盆里伸腿的时候,双脚触到了我,他才发觉我的存在……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