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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心的扑上去抱着他:“可可,可可。”
而他,手里的行李都没有放下来,只是冷冷的“定”在哪里,嘴里半个字都不愿意赏给她。谁有热情一直抱着一尊雕像。
宋婉婉觉得非常没面子的讪讪收回手……
这人,实在太难相处了,以前怎么那么好,那么温柔,现在长大了,整个生人勿近。这样,将来怎么找对象呀?
夏寒走过来,接过许可的GUCCI旅行袋:“你的房间在楼上,挨着婉婉的。”然后转身先一步向楼上走去,许可立刻抬脚跟了上去。连半个眼神也没赏给她。
宋婉婉看着空空的客厅,有些不知所措——她,图什么呀?想着寒假来看看他们,怎么一年没见,就这样了。
不过,对自己人,宋婉婉一向是极宽容的,到底那是自家兄弟,她做了半刻心里建设,一头冲进厨房去做饭,看着干净的空空如也的冰箱,难道夏寒天天叫外卖吗?她又一次空窗了。
她“幽怨”的飘上二楼,屋里传出两个男孩低低的说话声,里面是她的哥哥和弟弟,是她的家人呢,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夏寒走过来开了门,看到她,招呼她进去,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关上门,下了楼。
宋婉婉走到许可身边,他正在整理行李,她看着他,他还是一个眼神都不瞟给她。
她走过去,扯扯许可的衬衫,许可把旅行袋放进柜子里,完全没看她扯着他衣袖的手。
“可可,可可,好歹我是姐姐,你有什么话,和姐姐说,好吗?”
闻言,他终于有了些反应,他一脸嘲讽的看向她:“你说,你哪里有半点姐姐的样子?”
宋婉婉楞了一下,赶紧仔细的开始想,思索了许久,她绝望的发现,还真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姐姐功绩。
有些无助的看向许可:“可可,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怒极反笑,他气了一年了,她才反应过来呀?!
转头,又觉得有些没意思,她这人没心没肺,他和她生气,还是在和自己生气呀?!
“你生日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寄礼物了吗?我生日,你都没有寄礼物给我。
”宋婉婉还在继续“幽怨”。
“去年,我一个人来,刚到,就生病了。”许可语气平淡,偏偏让人觉得心惊动魄。
“我烧到40度,最后还是同学发现的。”他看向她,像个讨债的。“你口口声声像个好姐姐,明明可以和我一起来,你就是不愿意,你说,我该怎么对你。一家人是这样的吗?!”
许可从来没有这样兜头兜面的给她难堪过,宋婉婉睁着大眼睛,看着许可,傻了——
宋婉婉从来都觉得自己只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就好,在一起的时候自然是应该极好的相处,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曾为任何一个人,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计划。
她没有追逐别人步伐的习惯,也没有强拉着别人合着她的步伐前进的习惯。
许可看着她,她的眼中,惊诧,不解,迷茫,困惑,整个人都似被他的一席话砸蒙了一般,她一向活的简单,很少有事情让她露出这样的神情,说真的,她这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
他硬起心肠不去看她。
宋婉婉却已经开始自我检讨着:——许可当时和自己上辈子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年纪一样,自己曾经也惶恐过,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哭过,只因为他是男孩子,她从来都觉得他应该独立,却忽略了,他其实也还是一个孩子。
宋婉婉觉得重生的最大优势就是阅历。她比别人看的清楚,看的明白,可以少犯错。更容易谅解别人,却原来除了谅解,理解,关心,还忘了,他们已经有了真正的牵绊,他是她的弟弟,他当自己是亲人,亲人——是不该一步不让的。
宋婉婉的心中涌上内疚。
“对不起”她小声的说道。
许可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知道错是没有用的,要赶紧提出弥补方案才行,宋婉婉很明白许可的意思。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整个房间泛起让人惬意的温暖,宋婉婉低着头,站在窗口,温柔娴静,其实心里已经“天翻地覆”——这个凡事只想到计划自己的大小姐,因为上辈子就是九月的时候来的英国,所以她原本也是准备九月就过来的,学校自己都已经申请好了,她只是谁也没告诉,现在看见许可这样,她更不敢说了。
来了,还不是和他一个学校,他大概会气到一辈子都不再理她了吧。
可,那个申请的学校,本身就只是个幌子罢了。她明年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宋婉婉难得的——纠结了。
许可看她傻子样的站在那里,锁着眉头,并没有去安慰她,他径直走到沙发那里,拿起一本杂志,翻了起来。
许久,宋婉婉咬着下唇,犹犹豫豫的试探着说道:“要不我九月就过
来好吗?”她可以退一步,和他上同一所学校。
许可低着头,盯着手上的杂志,还是没有说话,宋婉婉继续小心翼翼的说道:“现在申请学校也来不及了。”
他抬头看向她,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想来就有办法。”
噢,原来他想她现在就过来呀!
宋婉婉又默了,——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她从不会轻易答应。
她那计划书上还有一件事没完成呢,提前过来,是会打乱她的计划的。
难道让她去和她弟说:“你姐我要观察自己的‘恋爱对象’,所以还需要半年时间。”
别逗了。宋婉婉又不是真傻子。
取舍,人生总是在不停的选择,本身就是一个取舍的过程,小到一顿午餐:选了西餐就是舍弃的其他一切的可能,大到学业,爱情,哪一样不是选择和取舍。
宋婉婉的人生很少有需要她在鱼和熊掌只能挑一样的情况。能舍的从来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又怎么会舍得去放弃。
这样浅显的一个道理,她何尝不明白。
她看向自家弟弟,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坐在那里,满是冰冷疏离,看她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一个人在国外,有多孤单,多寂寞,她比谁都清楚,他和夏寒不在一个城市,一个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的性格,又带着那么重的洁癖……
因为他爸爸的关系,别人对他一向都是恭敬中夹杂着谄媚的,但是到了这里,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一向对她都很好,从没有不好过。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能对自己发脾气,这一年,他大概过的也不顺心吧。
宋婉婉很少这样,全心全意去思考别人的事情,忽然觉得心里堵堵的,很难受,她心疼他。
宋婉婉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原来错了!
☆、婉若初见
许可的心思……
每个人都希望能做一名成功人士。
成功人士在不同时代;有不同时代的标准。
普通人;有房有车;娶贤惠媳妇;嫁个好男人,或是更高要求:巨额存款;功成名就,社会地位显赫。
在宋婉婉同学看来;做人的成功。
先是可以做一个——不给别人找麻烦的人。
当孩子时,努力学习,听老师话;就算老师说错了,记在心里,表面也需要恭敬。听父母话;不惹事,谈恋爱,结婚,生孩子,都要一步一步来,最好可以攒钱自己买房,不给父母填麻烦,不花父母的养老金,等当了父母,认真教育子女,不给社会添麻烦,教育不出来一个给人类做贡献的人,也不能养出一个祸害社会的。老了的时候,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给儿女添麻烦。
道理,凉薄的可怕。可是却是事实。
比如说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这个年纪,正是上有老,下有小。
如果这时候,孩子不听话,在学校打架惹事,父母不给力,没事进个医院什么的,这个人白天顶着工作的压力,回家还要扛着父母子女的负担,那这一家,都别想过好日子了。
如果孩子听话,父母又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这个人可以专心的搞工作,绝对,是另一种不同的情形。
家人,某种意义上,也是伙伴关系。
人,一辈子辛苦,不过是为了不断改善家人的生活,过上更高品质的日子罢了。
无论处在哪个年龄,哪种身份,用这个公式来推断,都是一目了然。
所以,宋婉婉一直都是独立的,尽量的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争取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这种想法,日积月累,形成了她如今这样的“独立”。独立思考,独立计划,独立实行……
如今,她这样一贯的独立作风,终于让她吃到了苦头……
许可这样的行为,其实也算的上——不够独立,至少他在情感上不够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