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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又能怎么样?他川上怎么说的,那就怎么是了。
土龙山暴动,打死板冢大佐,这还得了吗?于是,血洗12个村屯:都给我看好了,谁再不老实,敢与大日本皇军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平顶山惨案,老黑沟惨案,土龙山惨案,海兰江惨案,潘家峪惨案,潘家戴庄惨案,这些屠杀千人以上的惨案,十有七八都是侵略者的报复所致,用血腥的屠杀使人们恐惧、屈服。
通化县白家堡子有个雷家小坎,1936年7月15日,1军在这里截击进山“讨伐”的日军,毙伤10余人,故改称“打死鬼子坎”。日军吃亏后,即将白家堡子东至德胜岗,西至窖鹿子沟,南至黑瞎子沟,北至大荒沟南门外大杨树,方圆约50华里地区划为“通匪区”。驻山城镇日本守备队一个中队,在中山大尉指挥下进入“通匪区”,见人就杀,见房就烧,屠杀370余人。
同年秋,日军闯进兴京县红庙子朝阳沟门,杨靖宇指挥部队和老百姓转移到山上。1军地方工作员姚春德,眼瞅着他家院子里黄糊糊的都是鬼子,说:杨司令,怎么还不打呀?杨靖宇说:不能打,打完队伍走了,老百姓就遭殃了。
1军挺进东边道后,宣传群众,在村屯墙上写标语,后来不写了。因为敌人见了,就认为这里是“匪区”,就抓人杀人。
前面 第23章 写过的新兴洞战斗,战前就告诉当地百姓,听到枪声,那就是日本子来了,打起来了,马上搬家走人。有人觉得你们打仗,关俺们什么事呀?日本子再坏,不也跟咱们一样,是两条腿的人吗?不走,就得采取强制手段。
后来不用动员了,看到队伍要打仗了,老百姓就套车装东西,准备走人了。
1939年1月12日,冯治刚率12团在德都县田家船口设伏,击毁两辆军车,活捉副县长木黑俊一。战前接到情报,一算时间,他立即让屯长孟繁贵去西相腰岗伪警察署报告,说不得了了,胡子进屯了,快去队伍吧,晚了就不赶趟了。——那是肯定不赶趟的,却使一屯子人免灾了。
“填大江”
1937年2月21日(农历正月十一),伪桓仁县公署特务股和司法股通知下边各警察署,要求第二天把所有“归顺”人员送到警务科司法股,领取“证明书”,即所谓的“良民证”。
桓仁县大规模的“收降”工作,是从去年6月开始的。在集甲并村、大搞“集团部落”的同时,日伪宪兵队、警察特务机关,还有东边道特别工作部等,在抗日武装活动地区大肆宣传,不管什么人,打死多少皇军,只要下山归顺,即为良民,既往不咎。日伪威胁城镇士绅下乡作保,还让一些抗日家属上山呼儿唤夫。开头效果不大,落雪后山里难待,衣食无着,苦不堪言。一些人就想下山把枪交了,领个证回家种地,过个太平日子吧。
需要说明的是,这次“收降”是全“国”性的。
到年底,桓仁县陆续下山投降的约400人左右,大都为唐聚五的自卫军残部和山林队,也有少数1军的。下山、缴械,然后到县警务科司法股按手印、采指纹,再在左手腕或虎口上,用绑在一起的几根针扎破3处,揉进墨,就留下个永远磨灭不去的醒目的三个点儿——“∴”。这样就算“归顺”了,放回家去,等通知来领“证明书”。
22日,各警察署把领证的人陆续送到县城,当晚被安排到城关警察训练所和几家客店住宿。
共是300多人,其中还包括4年前唐聚五举义失败后,就回家种地的一些义勇军。而这些人中,也并不都是刺着“∴”的人。一些人或者不在家,或者有什么事脱不开身,有父亲或者兄弟、孩子来的,还有让亲戚、邻居代领的,从十来岁到六十多岁不等。但是都是男人。那时女人都是小脚,十几公里、几十公里去趟县城,不方便。
23日早晨7点来钟,日本守备队在县城靠西江岸1公里左右内戒严,断绝行人车辆。并在冰封雪裹的江心水深处,指挥老百姓砍凿开个3间房子大小的冰窟窿。据一位砍冰窟窿的老人说,连传他去砍冰窟窿的甲长,也不知道日本人让砍那冰窟窿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来领证的300多人排成4路纵队,顺城关大道被押送到西关的日本守备队大院。站好后点名,点到谁的名字,就进屋去领证。
大冷的天,太阳还未出山,大地冰冻如铁,那人都冻得嘶嘶哈哈的。听到叫到自己的姓名,赶紧应着出列,进屋就被按倒绑上,再把嘴堵上。然后,薅领子,抓裤脚,两个人抬出后门,一用劲,咣当一声,那人就被扔进早已停候在后院的卡车上。
老黑沟“杀大沟”,姜桐彬被那个鬼子练习刺杀后,是把他从树上解下来,拿着绳子走的。不然他不可能成为幸存者。鬼子的工作离不开绳子,不能浪费了。而桓仁镇的老人说,在“填大江”的前一天,鬼子宪兵队把镇子里手指粗细的能绑人的绳子,都买光了。
守备队和警务科各两辆汽车,装完一辆,开走一辆,穿过县城,直奔西江。
据目击者说,那车上人摞人,“就像装猪肉绊子似的”。一路颠到江面上,“再像扔猪肉绊子似的往下扔、往下推”,那人大都不大行了,有的已经昏过去了。
在江边指挥填江的,是宪兵队长杉木森平。在守备队指挥“发证”的,是守备队长野田,也随最后一辆车来到江边。桓仁老人对野田讲得不多,印象深刻的是杉木。五十来岁,秃头,大脑袋,猪肚子脸上一对小眼睛,一副罗圈腿。桓仁镇有家朝鲜人开的妓院“姬岛馆”,这小子是个性虐狂,三天两头光顾,妓女们见到他吓得尿裤子。据说,桓仁“救国会事件”后,这个魔头受了处分,原因是在桓仁县杀人太多。这次“填江”后,据说又被上司批评,不久就疯了,自杀了。
被捆绑着从车上扔到冰面上,那人站不起来,鬼子和伪警察就拖着,或用刺刀戳着推到冰窟窿里。水深处流速慢,冰层下堵塞了,再推下去就漂起来了。就去附近江边人家拿来几根丈把长的木杆子,把冰层下的人往下捅,就这样使这项工作继续下去。
史书上称之为“西江惨案”,笔者采访时老人都叫“填江”、“填大江”。
300多人只跑掉个小孩。有7个十来岁的孩子没绑,别的好像都吓蒙了,只有这个瞅准鬼子伪军都盯着冰窟窿工作、卖呆的工夫,撒腿就往江边的柳树毛子里跑。周围和江边有鬼子警戒,举枪就打。那人都冻得哆哆嗦嗦的,几枪没打着,小孩就钻进了柳树毛子。那柳树毛子密密麻麻的,枪声噼噼啪啪响了一阵子,鬼子和伪军进去搜寻,没找着。
不管有没有“∴”标记,县城这边来者不拒。第二天上午,县城这边“填大江”,各乡镇就开始抓捕那些没来“领证”的人。拐磨子乡抓12人,正月十五填进富尔江。二户来乡抓11人,沙尖子乡抓19人,其余乡镇也人数不等地抓了一些,当地没有可填的江河,就地枪杀了。
2001年八十五岁去世的笔者的老丈人,除伪满时去过北满两年外,一直住在本溪县城小市镇。他说伪满那十四年,十字街岳家坟(今镇南市场)前那棵大榆树上,有几年断过人头?特别是冬天,有时挂十来个,听说都是“胡子”。在庙沟砍的,挂那儿吓唬中国人。有个日本人,杀个人就把刀在脸盆水里蘸一下,再杀。有个叫黑什么的日本人,杀了人,把心剜出来带回去,听说是吃了。
突然,小队长左手使劲插到肋骨深处摆弄起来。不一会儿,在满是血的手上抓出也不知是红黑色肉块还是血块的东西,用刀切取下来,啊,是活胆!
屠杀时我也在场。以后我与阿部三郎警长一起,将其中5具尸体肚子割开,取出了肝胆。问:取人胆囊做什么用?答:日本人迷信,说可以治肺病,因此在日本人当中都希望得到这个东西,因此,我和阿部警长商量后才取的。当时我们5个日本人,每人分1个。
其中两人,因抗日思想浓厚,由石田斩杀了。斩杀后石田将这两个人的头烧焦,说用脑浆配药给我送来哈尔滨,我吃掉了其中一个。
我奉佐藤中队长之命,和三名巡查,将被害者带到东汤深山林里予以枪杀,同时我用短刀,其他巡查用日本刀将被害者腹部切开,取出他们的肝脏带回配药,尸体埋在现场。我把肝脏拿回家以后,日本家里来信说妹妹患腹膜炎,我便将肝脏磨成粉末,邮回日本,给妹妹吃了。
“就是把我们的脑袋挂满了整个村子所有的树梢也情愿。”这是萧红1934年写的《生死场》中的句子,说的是村里人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