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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放心,我没事。”崔安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而旁边一桌的洛澜,一边吃菜还一边说:“等会我要去彩虹斋买绸缎,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会晚些回来。”
“娘子,我陪你一起去吧。”晋轩殷勤的替她夹菜。
“让你先回去,你听不懂人话吗?真是的,不吃了,看到你那一副怂样就没胃口。”洛澜筷子一丢,呼啦一下站起身,“我先走了。”
说罢扭动着腰肢离开了酒楼。
晋轩一脸讪讪的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还剩那么多菜,真是不能糟蹋了。”于是也不离开,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
而此时的崔安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他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菜,便要向乐遥道别:“乐遥,我今儿个有点不太'炫'舒'书'服'网',想先告辞了。”
“那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乐遥一脸关怀备至的样子。
“不用了,离的也不远,我走走就好。”站起身朝乐遥拱了拱手,便朝酒楼外走去,步履有些匆促。
天色已经渐渐暗沉,华灯初上。
一见崔安离席,乐遥赶忙走到晋轩身旁:“阿轩,看来八九不离十了,我们赶紧跟上他,千万不能让小澜出事。”
晋轩则不疾不徐的吃着菜,安抚的拍了拍乐遥的肩头:“稍安勿躁,少谦已经跟在小澜后面了,她不会有事的。”
“你看到底是不是我姐夫干的?”乐遥还是有些迟疑,不敢相信自己所判断的结果。
“是与不是,等会一看便知。”晋轩看乐遥左右为难的神情,便正色道:“倘若这次追查的凶手果真是崔安,说实话,于律法来说,他罪该万死。但于情理来说,你二姐是咎由自取。”
展乐遥无声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直到晋轩酒足饭饱之后,两人这才赶到彩虹斋,洛澜正慢悠悠的在里面挑挑拣拣,还时不时对掌柜的呼三喝四。
他们二人隐在店铺对面的房檐上,而蓝少谦早已在此守候多时。
“情况怎么样?”晋轩问。
“小澜已经在里面挑选了一炷香的功夫,在她刚到彩虹斋没多久,崔安就已经尾随而至,你们看,他就一直躲在那棵银杏树后面。”蓝少谦指了指东北面的一颗古银杏。“估计小澜等会出去之后,他便会行动。”
“嗯,等会听我口令,万不可打草惊蛇,一定要等他出手之后再行动。”
“这样小澜会很危险。”展乐遥有些担心,望着洛澜在店铺里的身影,颇为感慨:“今天小澜的牺牲太大了,虽然他瘦瘦弱弱的,但好歹也是个男子,却要扮成女装,我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倘若他再有个好歹,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晋轩无奈的瞥了一眼乐遥,这个书呆子到现在竟还心心念念的以为洛澜是男子,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而另一边的蓝少谦,面色却有些不悦,他原本今日期待一见洛澜女子装扮的模样,为此昨夜甚至都辗转反侧,不得安睡。但刚才一看到她的模样,真是……
“她出来了。”晋轩低声一句。
只见洛澜手里捧着一卷绸缎,优哉游哉的走出彩虹斋,故意朝着一旁的小巷内走去。
而崔安果然尾随其后,借着漆黑的夜色,就如一个紧盯猎物的猎手。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晋轩三人也紧随其后。
洛澜走在幽静的小巷子内,心里却打着鼓,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她始终感觉有个黑影紧紧追随着自己,也知道那黑影,定是崔安。可是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仍旧免不了心底发怵。
在拐过一个拐角之后,她猛然间转过身,崔安猝不及防之下,停下了脚步,望着洛澜,眼里是一片阴狠的肃杀。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洛澜故意做出一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样子。
崔安见她停下脚步,反而更加镇定,从怀中掏出一把细小的匕首,冷冷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明年的今天,就会是你的忌日。”
“喔?是吗?”洛澜笑着看了看他的身后,突然脸色大变,一脸惊恐,“呀,你身后怎么站了三个满脸是血的女鬼?”
崔安一颤,握匕首的手也有些不稳,但他依旧没有回头:“哼哼,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真是断然不能让你活过今夜了。”
“难道你就不想回头看看身后站的是谁嘛?”洛澜见到晋轩三人站在崔安身后,也就更加的理直气壮,“可惜啊可惜,仪表堂堂的崔相公,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了,说实话,我还真是同情你呢。”
崔安似乎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从洛澜的口吻中听来,似乎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莫非……莫非……
他突然回过头,只见晋轩,蓝少谦,展乐遥三人并列站在他的身后,月光洒在三人的身上,幽光晕染。
中计了!
下一秒,他猛的扑向洛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将她抵在自己身前,望着晋轩三人:“原来你们早已怀疑我了?”
“姐夫,真的是你?”展乐遥痛心疾首的望着他,“你快放了小澜,你已经做错太多了,不要再错下去。”
“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今天就算是我的末日,我也要拖这个女人一起陪葬。”崔安双眼猩红,手中的力气也渐渐加大。
“不不,姐夫,小澜他并非女子,你千万别伤害他,也不要错上加错了。”展乐遥苦苦哀求。
“什么?她是男子?”崔安只稍稍一愣,随即笑的轻蔑,“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么拙劣的谎话亏你也说的出口。”
看着洛澜渐渐发白的脸色,晋轩走上前一步,目光阴冷的望着崔安:“我知道你不怕死,想必你在杀第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料到自己的结局。但是我要告诉你,倘若你敢伤她分毫,我定会灭你崔家满门。你那七十二岁的老父,六十五岁的老母,瘫痪的大哥,年幼的幺妹,还有……你那私生子小朗,难道也要让他们为你陪葬吗?”
崔安目瞪口呆的看着晋轩:“你……你竟然……”
“喔,对了,小朗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位被赶出府的贴身丫鬟平儿吧?”晋轩一脸坏笑,赞叹道:“你放心,你那个平儿长的如花似玉,我是不会让她死的,但是会将她充为军妓,你觉得怎么样?”
“你敢,你敢伤害平儿母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崔安把匕首抵在洛澜的喉咙,神情已经明显有些崩溃。
连洛澜与蓝少谦,展乐遥都感到万分诧异,没想到晋轩竟然已经调查的那么清楚了。
“如果你不信,尽管下手便是,她只不过是引你出来的诱饵,你以为我们会真的在乎她的生死吗?”他的笑容闲适,听不出此话的真假。
虽然明知道晋轩讲的是诱敌之策,但洛澜还是有些气不过,脖颈间的疼痛渐渐有些加剧。伸出手在自己袖袋中摸索着。
蓝少谦看到洛澜脖颈处渗出的丝丝血迹,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晋轩拽住,冲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硬生生的忍住想要上前的冲动,少谦好生安抚着洛澜:“小澜,你不要怕,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洛澜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着,还不让他伤害呢,难道自己脖子上流的是番茄酱吗?
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太岁,总是会让脖子受伤。
袖袋中终于摸索到了自制的道具,趁崔安正与三人僵持之际,冷不防的拨开塞子,朝他的脸上泼去。
崔安猝不及防之下,松开手捂住眼睛,大声哀号着。那正是她昨晚特制的防狼喷雾,混合着辣椒水、洋葱水、花椒以及大蒜汁。
趁他松开手之际,赶紧逃到安全地带,不料刚迈出一步,便摔倒在地,原来脚踝竟被崔安一把扣住:“想让我死,我先送你去地狱。”
他紧闭着眼,拿着匕首猛的扎下来,洛澜一时间忘了挣扎,怔怔的望着明晃晃的刀光越来越近,暗想着今天看来是死定了。
“扑哧”一声,匕首刺骨,皮肉破绽的声音传来。
洛澜傻傻的看着替自己挡住一刀的手臂,竟然是……蓝少谦。
他的左手横在洛澜面前,被狠狠的扎了一刀,趁崔安不备,右手猛然发力一挥,将他震开数丈,赶紧扶起洛澜:“小澜,你没事吧?”
洛澜千想万想没有料到竟然是蓝少谦,一时怔怔,好半晌才回过神,心有余悸的回答:“没事,我没事。你要不要紧?”
“我不打紧,只要你无恙就好。”蓝少谦忍住剧痛,一把拔出匕首,鲜血顿时如注。
展乐遥走到崔安身旁,三下五除二便将他反手绑住。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