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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就洞悉内幕,凤夜麟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而先前他之所以没有告诉虎头,也是因为自己了解虎头对楚妖娆的感恩之心,实在不忍破坏虎头心中仅剩的那点希望。
虎头是个敏感的孩子,没有等到公子夜的回应便看出些端倪。
转眸,再看见一旁楚南河的尸体,恍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转过头,望着公子夜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虽料到自己的承认会让虎头失望;
凤夜麟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
果然,虎头看着他的眼神里淡出凉薄,咬着牙,“为什么?”这三个字冷硬得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被他这样仇视,凤夜麟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灼灼的目光里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因为我不想让你活在仇恨里!”
短短的一句回答,饱含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怀和担忧,叫虎头一怔。
刹那,已是泪流满面。
认贼唯亲【2】
不再是仇视,而是难过地握紧拳头向公子夜大声质问: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认贼唯亲,他们杀了我的亲人,我还要向他们感恩戴德,将来我有何面目面对泉下的父老乡亲!”
迎上虎头的痛苦的质问,凤夜麟认真地承诺:
“虎头,我说过会为你报仇,你只要交给我,相信我!”
一旁的龙羽轻絮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听出原委,想到虎头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么沉重的血海深仇,真叫人于心不忍。
她伸手拉着虎头的手,温柔地拍拍他,给他安慰,同时劝慰道:
“相信你大哥吧!他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他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心疼你还小,不能让仇恨蒙蔽了眼睛,误了前程啊!”
龙羽轻絮的声音本就温软好听,再融入关怀的温柔,更像一杯温暖的水淋漓在人悲伤的心中,一点一滴地浇熄了虎头心中的怒火!
可即便如此,虎头仍执拗地问:“告诉我,他们为什么!”
这一次,公子夜并没有再隐瞒:“为了你们村子附近的金矿!”
虎头一怔,随即缓缓垂下的头,恍惚的声音带着一股沮丧:
“你从第一天就知道了,对吗?”
“是!”
虽然想保护他,但有些事该承受的,还是应该勇敢面对。
人,只有在挫折和痛苦中才能成长起来。
凤夜麟希望,虎头将来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尽管知道公子夜的好心,可是,虎头还是无法立即说出理解。
他不再问,放开龙羽轻絮温暖的手。
转身,独自,默默地向外走。
看到那么小的孩子一身孤寂,龙羽轻絮心一痛;
在身后急唤道:“虎头……啊——”
这一着急,牵动了腹部,突然一阵钻心的疼袭来;
龙羽轻絮惊叫一声捂着肚子,顷刻,一脸冷汗。
“怎么了?”
凤夜麟被她吓得不轻,急忙扶着她在一块大石上坐下。
你浑身我哪儿没见过【1】
虎头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收住脚,回头见和煦痛苦的样子,善良的孩子再也无法计较其他,快步跑了回来,担心的问:
“大嫂,你没事吧!”
龙羽轻絮疼的脸色殷红,看到虎头回来,还是伸手握住他的手,满眼担忧。
虎头本就是重情义的小孩,见她痛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却还在为自己担心,霎时心中的委屈全部烟消云散,小嘴一扁,哭了出来。
凤夜麟低头看到龙羽轻絮身下渗出血水,心下骇然,对虎头说:
“你嫂子要生了,我们得赶快离开,为她找个安全的地方。”
虎头一听,立即抹干眼泪,对他说道:
“来的时候,我看见山脚下有间茅屋。”
凤夜麟点点头,示意虎头头前带路,抱起龙羽轻絮,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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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废弃的茅舍,里面堆放着许多杂草和废物。
幸运的是,这里还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些生活用具。
凤夜麟将龙羽轻絮小心翼翼地放躺在床上,握着她的手,柔声地问:
“感觉怎么样?能坚持多久?”
她本来就已临近预产期,再经过这连番的折腾,状况极不稳定,疼痛来得又急又剧烈。
没过多少时间,龙羽轻絮已经疼得死去活来,满头大汗,勉强着说道:“好像、要出来了!”
“大哥,我去找产婆!”虎头见状交代一句就要往外跑,去找产婆。
看着龙羽轻絮越来越差的脸色,凤夜麟当机立断:
“来不及了,你去烧水,我来接生。”
“……”虎头诧异,随即应了一声,快步跑出去干活。
龙羽轻絮一听,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难为情的说:“还是去找产婆吧!”
凤夜麟瞟了她一眼,不答反问道:“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
说完,不等龙羽轻絮再说话,他已经挽起衣袖,动作利索地褪下她的衣裤。
你浑身我哪儿没见过【2】
话虽如此,这么大敞四开地展现在他面前,龙羽轻絮还是羞得不能自己。
不过,也只是片刻,她整个人便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淹没,再无力计较其他。
凤夜麟哪儿接过生,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看着那大股大股涌出的鲜血,也是心惊肉跳,冷汗如披雨。
但他不能慌,绝不能让那一大一小有危险。
沉住气,稳住神,一点一点地诱导着她努力。
可是折腾了半天,孩子就是不出生。
眼看龙羽轻絮的哭喊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一尸两命。
凤夜麟心急如焚。
突然,他握起龙羽轻絮的手,对她说道:“宝贝,你相信我吗?”
龙羽轻絮尽管被疼痛折磨得快疯了,可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还是虚弱地回道:“相信!”
“那么,我娶楚妖娆,你也能理解,是吗?”
一句话叫龙羽轻絮的心猛的一颤。
瞬间,心底涌荡起的酸涩混着怒火犹如几千斤的火药砰然爆炸,气得她连牙齿都在打颤。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自己正在辛苦地为他生孩子,他竟然对自己说这种话?
龙羽轻絮真的怒了,愤怒地瞪着他,两手猛地掐着他的手臂,怒吼:
“凤夜麟,你怎么不去死!”
这一激动,牵扯出更剧烈的疼痛,叫骂一声,龙羽轻絮头一仰,差点晕死过去。
凤夜麟见状冷汗唰地掉了下来,拿眼神瞄着她身下渐渐放开,终于能看到一点点孩子的头。
他心一横,继续笑吟吟地对龙羽轻絮说道:
“你放心,将来你还是正宫娘娘。”
“滚!”
龙羽轻絮刚缓过的一口气,差点又被他气背过气去。
凤夜麟恍若未闻,继续说:
“虽然楚妖娆也怀孕了,不过,你生的孩子才是长子嫡孙,将来皇位我只会传给他,她与你争不了什么。”
“楚妖娆的孩子是你的?”
这男人一肚子坏水【1】
这一句话仿佛一盆火油,哗地浇在她冒火的心上。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疲惫得只剩一口气的人腾地起身;
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使得劲儿太大,连她的身子都在打颤!
那模样就是把他咬碎嚼烂也不解恨!
“哇——”
随着这刹那沸腾到顶点的愤怒,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顺利降生。
而心力交瘁的龙羽轻絮也再无一丝力气;
颓然倒在床上,游离的目光写满悲伤。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死!
为什么刚刚在山洞楚南河不一刀杀了自己?也就不必再受这绝望的折磨!
凤夜麟看到儿子安然出生,差点喜极而泣;
一边亲自为儿子忙着剪断脐,一边唤外面的虎头进来帮忙。
一大一小折腾了好半天,终于处理妥当。
凤夜麟抱着健康白胖的儿子,来到龙羽轻絮面前;
哄着孩子,眉开眼笑的高兴道:
“絮儿,你快看看,这是我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