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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牛皮糖,诅咒你今天晚上就被人丢进锅里煮成一锅糖水。
瞅着她眼巴巴的模样,二哥难得的没有屈服,转而说道:“父亲回来的事,你可是知道了?”
明知道他是转移话题,但书华还是不得不很没出息地上钩了:“嗯,听人说他得了重风寒,可有看了大夫?”
说到这里,二哥就不免重重叹了口气:“大夫是看了,也开了些药,但一直都未见成效,这病反而愈加重了。自打昨天回到家里,到今日就一直未下过床,整日不停地咳嗽,想来身子骨是真的被冻坏了。”
书华默然。
“今日柳家前来,就是看准了父亲卧病不起的时机,刻意用沈家的困境作为要挟来逼迫父亲答应。直到你回来之前,我都一直守在父亲床边照看着,瞧着父亲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显然是气得不轻,这病估计又得加重了。”
书华也跟着敛眉沉色:“如今沈家虽然已经不如从前,但至少还是顶着开国公的爵位,也是京中有名望的大族。那柳家老爷的官位左右不过是个知枢密院事,官位与开国公同阶,即便手握实权,何至于如此嚣张?”
“他的职位虽然不高,但他曾是丞相府的幕僚,如今又以丞相门生自称,这里面就不得不考虑到丞相府的势力。沈家这些年一直远离朝政,手中毫无实权,如今落入困境,除了世代相交的柳家,又还有谁能出身相助?”
书华不清楚朝政里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她很清楚此时绝不是得罪柳家的时候,如果今天自己没将景安与小侯爷带回来,指不定父亲就真在柳家的压力之下应了这门婚事,一想到这里,书华就禁不住吓出一身冷汗:“柳家竟是如此卑劣,关键时刻不但不出手相助,反倒落井下石,真当这么多年的交情全都喂了狗”
“呵……世态炎凉,人情淡薄,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二哥微微侧开头,眼底一片淡漠,“如今沈家才刚刚失势,他们便迫不及待地露出爪牙,等到沈家哪天真的没落了,只怕他们真会一口将咱们全给吞了。”
瞥见书华呆呆的样子,他不由收起漠然,温和一笑:“幸而当初与柳家定亲的不是你,否则今后可就真的有罪受了。”
这是不是就叫做因祸得福?书华附和着笑了笑,但是在心底,却是明白了一件事实——没有了沈家庇佑的自己,只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一百零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
看到书华眼低掩藏的黯然,二哥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笑道:“明儿个就是你的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没?”
他的手指正好拂过被擦破的额角,措手不及的书华条件性反射地缩了一下,方才刚洗了澡,头发擦干之后也没有挽起,就这么随意地披散着,额前的碎发正好遮住了额角上的伤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怎么了?”二哥瞅着她的额角,伸手想要去撩起那些碎发。
书华也不觉得自己真能瞒得过去他,比起欲盖弥彰倒不如大方承认,便自觉地将碎发撩开,露出里面那条细细的伤口,笑道:“不小心蹭破了皮,已经涂了药,无妨。”
二哥的神色却是忽地沉了下去:“今天下午沈书画来过了?”
他连大姐都省了,出口便是连名带姓的喊,其冷漠的口气令书华也愣了愣。
书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既不想为了沈书画而且欺骗自家二哥,但也不想二哥为了这点小事而操心。无奈之下,她干脆来个答非所问:“我屋里的话本书册都看完了,你明儿个就送我些新书就好了。记住了,我可要市面上最新的话本,不要那些老掉牙的,看来看去都看烂了”
她转移话题的技术确实很烂,所幸二哥也没有再追问下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种市井之书少看些为妙,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教训你。”
往往就是这些被轻看的市井之书更能反应出一个朝代的真实生活,书华钟爱它们并不光是为了打发时间,更为了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时代。忘记小时候的琐事可以推说是她记性不好忘记了,但若说连这个时代人人都知道的常识都不晓得的话,只怕就真说不过去了。
书华悄悄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你不说我不说,父亲又怎么会晓得?”
二哥无奈地看着她:“你看看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书里的内容给带坏了,那些个故事毕竟只是故事,你可乱学了书里的人,去干些‘惊天动地’的傻事我可是听说对街林员外家的小姐,因为看这些书看得入了迷,竟是胆大妄为地闹私奔至今下落不明,她家里人都快急疯了。”
书华拍着胸脯保证:“我明天就十四岁了,绝对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故事就是故事,绝对不能当真”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那些书我明天就差人到书斋里取,你可得给我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书华使劲点头,隔着个桌子就扑了过去,揪住他的衣袖笑道:“还是二哥最疼我了”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眼睛早已笑弯了,“你也知道自己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是该嫁人的年纪了,还这般没规没距的,小心嫁不到好人家”
换做别家女孩儿听到这话,肯定羞得没处躲,偏偏书华是个脸皮厚的,照旧不依不饶地揪着他不放:“有二哥亲自把关,绝对不用担心嫁不到好人家”
“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铁定没人敢娶你进门”
“没人娶最好,省了一大堆麻烦反正留在沈家也有你养着,下半辈子不用愁”
她上半个身子整个趴在矮桌上,一张脸笑得不见眉眼,二哥趁势撩起了她额前的碎发,书华一愣,刚想往回退的时候却被他拉住手臂:“别乱动。”
书华治好乖乖不动,抬眼望着他的下巴:“一点点小伤,没事的。”
“你伤的可是脸,若是留下了疤痕可怎么办?未出阁就先破了相,这话传出去多难听,你让以后的婆家怎么看你?”
书华倒是没想这么远,一来是因为这伤口她自己照着镜子看过,并不是很深,后来又上了药,只要不发炎的话,应该不至于会留下疤痕。二来是她也没怎么注意自己这张脸,因着不是“原厂原装”,让她总有种不大舒服的感觉,虽然这些时候已经努力适应了很多,但别扭的感觉是怎么都没法子这几个月之内就挥散的。
“没关系的,大不了我到时候弄点头发遮住,不容易看出来的。”
“傻丫头,成亲之前可是要开脸的,你到时候整张脸都得露出来,就你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混得过去。”
一提到开脸,书华就不免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要被人用线在脸上刮来刮去,就跟刮凉粉似的,恶寒。
二哥以为她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松开了手,让她坐好:“我会差人送些上好的伤药过来,你这些日子注意饮食,但凡会留下疤的食物都不要碰。这些日子家里事情多,我不一定顾得上你,你可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凭地再让人担心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书华也装腔作势地点点头:“嗯,没问题的。”
见到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二哥又嘱咐了她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待送走了二哥,书华就扯来君瑶,盯着她问道:“你今晚上伺候他们用晚饭,可有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
君瑶努力回忆了一下,道:“他们说了很多话,但大多都是奴婢听不大懂的,有说朝政,也有说诗文,他们喝了几杯酒之后,还当场一起吟诗作对,那位王公子吟得最多,不过二少爷也很厉害,让那个王公子不停地夸奖他。”
“就这些?其他人呢?”
君瑶点点头:“唔……那位同王公子一块来的小侯爷一直没怎么说话,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吃饭,好似连酒杯都不曾碰过。至于柳家夫妇与咱家夫人,也喝了些酒,但也没怎么说太多的话。而且,柳家夫妇的脸色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不怎么好,可能是求亲不成,所以心情不好吧……”
脸色不好?能让势在必得要求得亲事的柳家脸色不好的人,只有景安和小侯爷两人。小侯爷来头不小是知道的,但是景安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居然会让仗着丞相撑腰的柳家也不敢得罪
书华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今天忙了一天,也是该累了。至于那块牛皮糖……他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别再来祸害她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