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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的,一瞬间,已经永劫不复。
汤木然地拾起那枝玫瑰,冬天里的玫瑰,谁说这就是奇迹,它已经是死亡的预兆,握花在手,如握爱于绝望,心似滴血。
平静的湖面下,汤姆抱着他的玫瑰独自下沉,湖底那辆车内,应该还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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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的约定
更新时间:2008…10…18 23:07:53 字数:2406
水一直小心翼翼在她身下滑动,好象用水做的界限在轻柔仔细的笼住她,又试图不让她发现。她心中略有些恼怒,用力的划动,击破。水还是小心翼翼的囚禁着她,她进则退,她离则即。
她心中恼怒着,又有些凄凉。这种不干脆的禁锢,就象死亡。那种氤氲着淡淡哀愁和幸福气味的浅兰色气体似有若无的缠绕她。胸口的玉坠在水流中悠悠摇晃,有水的温润,水的清灵,水没有的坚硬,脆弱和纯粹。玉上是古朴的龙纹,晕染着丝丝翠色。
水温凉如月。她狠狠的划开去,击破那迷离。
游到对岸,是个银沙的陌生河边。水色浑浊,带着轻柔暧昧的旋涡与温度。她一个人远离了朋友,还来不及害怕,就抬脚发现那块狰狞裂开,色泽粉白的伤口。一时觉不出痛。血象什么果实成熟的汁液,从破损的晶莹的肌理深处溢出来,冰凉的肌肤一阵暖意。抱着脚坐在岸上,心中有些感伤和倦怠,她就浑身发凉的在那里呆楞下来。
岸边陌生的灌木和小路,幽暗的空气,隐隐有些冷清。那小路在灌木后一玩,没有任何预兆和声息的,那个人站在了那里。她看不清他的面目。颀长的身材,柔软的头发,还有凝固的不动声色的姿势,但是他的面目就象晕云的日光,她看不清。
一阵委屈而久远的酸楚扼住她咽喉,几乎呜咽出声。她不知道怎么了。那个人,一身让人放心又心悸的气息,那么似曾相识。
他移近。视线在她的伤口。她始终是看不清。河水和风让人晕眩的叹息着。她听不见声音,却知道他想什么;肌肤,呼吸,血液,全身,清晰的呼应默契。他该有的言语,该有的心情,仿佛一一在她心底开放的花朵,花开有声,她在倾听。无须五类感官。
“受伤了。这么粗心的……”清冷低微,在她身边吟咏着。冷淡的眸子中是叹息。
在他身边又出现了一名老者和一名少女。他们似在催促他。他却转身离开。少女怒冲冲朝向她,讥诮讽刺,她却一点听不懂那些话,犹如水声傍耳。她只是低头抱着自己的脚,一颗心戚戚又惬意,几丝迷惘。河水在腿下柔柔来去,手指间满是柔腻血液和粗涩沙砾。
他带着纱布返来。她这么静候着,竟象是心无旁骛的等待。胸口越发酸甜。她的脚趾在他掌中如鱼尾般细小羞涩。一双微凉,温柔的大手,爱怜,熟悉,轻柔地触摸,将沙砾从她脚上抹下。她连心尖都在颤抖,紧缩了身子。他止住她的逃遁。
不用……是我……
他唇边微微提出叹息和嘲讽的幅度。但是冷淡的眸子异样而痛楚。那爱惜的,熟悉无比的,让她迷惑的触摸,为她包扎伤口。一个似乎命中注定而久候的被遗忘的场景,让她满心凄楚幸福,微微眩晕。他是谁。他是谁。
最后她在河水河风和让人不能自拔的凄然感伤中沉沉昏睡去。
这一睡,就似乎不再清醒。她往返在梦与现实之间,渐渐不分彼此。
红木床栏,丝绸被面,深褐的木窗上镂空了古老的福字与云纹。她拥被陷在一股幽香中。窗外是初夏朦胧清新的午间景色。她慵懒而略惴惴。耳边似乎有人窃窃私语。而他就沉默贴近的坐在床沿。清晰无比带着蓝彩的光线投到身上,他坐在那里,近的静的看着她,还是浅淡有些嘲讽。眼神却炽热与痛楚,被冷淡的表情冲淡。他坐在那里,看着她,欲言又止。始终是没有言语,但她始终可以感受到那些心灵相契。就象遇见另一个自己,就象注定而久候的属于她的抚慰和安宁。
他坐在那里,她缩紧身子不去看他,他无比清俊纯美的脸庞。
母亲走进来,悲伤而急促的说着话。她听不清。他抬眼看过去,而母亲似乎没看见他。
她下葬时,龙纹玉上出现血色斑点。
老人的摊子上充满着各种仿古真古的玩意,也有不少珍宝,有时可以见到他因为不愿意出让和客人固执地争执。而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抽烟,不发一言。
那天她心血来潮,经过小摊子时去翻检一番。当她从陶盘中找出一块花纹色泽古旧暗淡的玉坠,老人突然开口道——那是血玉的。他幽暗不清的神色和说话险险吓她一跳。而老人只是将脸隐在烟雾后面,一副听之任之不再过问的样子。她顿觉似乎那块玉已送到手上,不能再返还。老人身后出来一个衣着时髦的女郎,两人照面犹如电光闪过,都愣在那里。最后她放下钱离开。女郎站在当地,口中幽幽说了什么。
那是一块血玉。血色斑点晦黯,触目惊心。她看到它时,有些莫名心悸。她仍是将它带在颈上。那龙头的翠色和龙尾的血色一凉一暖,在年年流逝中渐渐延伸。在白日中,对着明镜梳妆,木梳在黑发中缓缓游过,她看着自己的影子,面上的表情苍白而隐隐期待,隐隐绝望。黑夜里有时从梦中醒来,汗湿双鬓,面色潮红,心绪波动,却再也想不起梦里的情节。她平静空白的生活着。终身未嫁。那张一直异常清秀的面容一生带着隐隐期盼而压抑的神情,使她看上去清冷不可触碰。
仍然,龙纹玉还是属于了一个女子。她不相信什么幸运或命运,但她将那玉系在颈上就没有再解下。在别人为她定好方向的日子里,她漫不经心的生活着。有时惯常的无所事事当中,会看着那个几乎是由翠色和血色纠缠成的古玉,想象里面会有什么故事。那两个色彩互相紧紧缠绕,好象两个相依的灵魂。夏有冰凉冬有暖意。渐渐她习惯在睡前握住它,窃窃私语。
她上网,已经在慢慢厌倦中。其实她从没有相信过任何东西,只是这样有时就会耐不住寂寞。某一天又有陌生的头像闪动。她打开,寒暄。在看到他发来的照片上那似曾相识的眼睛和神情时,她不由伸手摸了摸龙纹玉,太多的东西堵住呼吸。
不,她不认识他。她用了几分钟时间发一个信息过去:“你是谁。”
他们从不认识。
第一世,她用一块玉承受了自己的血和一个往生的灵魂。
第二世,她用一生来滋养一块玉。
第三世,那个玉上的灵魂终于修出自己的形体来与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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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8…10…18 23:12:50 字数:2788
张古觉得,他时时处于某种危险中,尽管他弄不清根底。而且,他认为整个小镇都笼罩在某种不祥之中——这真是先见之明。
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一切弄个明白。
从此,他变得像侦探一样敏感,细心,富于推理性,充满想象力。
首先,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查清在那个男婴出现的日子,总共有三个从外地人到了绝伦帝小镇上。
一个是木工社老张的侄女,她是一周后走的。
一个是县里来的人,公事,住在政府招待所里,他是三日后走了。
一个是江南来的老头,卖竹器的。他是绝伦帝小镇的老朋友了,每到这个季节他都来做生意,大家很喜欢他。他现在还没有走。
这几个人似乎都和那个男婴牵扯不到一起,都被排除了。
但是,必须承认张古的思路是对的。而且,他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
这时候的张古已经买了一顶鸭舌帽,戴上了一副黑墨镜,而且还叼上了一只烟斗。八小时工作之外,他就换上这身装束搞调查。
他不想让任何人认出他来。
这还不算,他走路的时候,总是竖起衣领挡住脸,总是用鸭舌帽和墨镜严严实实地遮住眼睛……
张古这个神秘的新形象在小镇的一个偏僻角落出现了,他鬼鬼祟祟地走着,自己都觉得不是自己了,却有人远远地跟他打招呼:“嗨,张古,你去哪里呀?”
是小镇文化站的站长,她叫刘亚丽。她骑着摩托车。
——真泄气。小镇太小了,互相太熟悉了。
张古尴尬地说:“我,我……”
刘亚丽终于没等到他的回答,摩托车已经“突突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