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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碰我岳云一片衣角!”
这就是直白无比的,独占欲啊!!
我一时惊讶,不错眼地盯着岳云,瞧他气盛紧握双拳,不依不饶,烈性倨傲,忙压低了声音点头如鸡啄米不迭胡乱道,“一定一定,朕知道云儿是何等心性骄傲的人物…………朕若那么做,就是玷辱云儿…………”
做下保证,所以之后的行程,我无比收敛,对这种出自妓院的华丽大船,统统做无视状。
小船队伍拖曳河面,听得船尾桨手有节奏的划水声。又行了一截路后,水面渐宽,刺骨冷意自幽幽水底反透上来,我虽然披了厚袍,却还是生生打了个寒噤。
岳云瞧在眼里,将臂弯搭着的麾衣扔给了我。我招呼道,云儿?他却不理我,独自跑到船首观摩。
两边所停泊的,渐渐都是一些简陋乌蓬船。黑压压一漾一漾。打个比方,我们就好像到了“穷人区”。因在这生活聚集的水上人家,大都是纤夫,在船上谋生的苦力一类。
我瞧一眼岳云脸色,试探着走过去,遮挡在了他身前风口,任夜晚大风吹得麾衣猎猎作响…………岳云略抬眼,简单道,“官家,还是进去吧。”
我往舱内一钻,片刻后,果然岳云也俯身跟了进来,跪坐在我对面。
我拉拉他的手,见烛光下,岳云嘴唇泛着诱人心魄的温润湿色…………
心里激动,我深深吸一口气,往岳云渐渐凑过去,凑过去…………正要贴近他脸颊的一刹那,岳云却突然伸手一推我。
我大失所望,却见岳云皱眉道,“官家,有哭声。”
什么?我侧耳勉强用心听…………果然,暗夜里,传来女声凄凉的啜泣哽咽,惊悚幽怨让我顿时汗毛刷地炸了起来。
虽然心里不怕,我还是咽下一口,定了定神,抬脚跟着岳云走到甲板上,循声张望…………前方又有一艘小船,飘荡如浮萍。而刺眼的是,船上站着一个女人,披麻戴孝,还拿着一把把纸钱往空中抛洒…………那玩意一时没有沉入水底,竟顺流漂了过来…………眼见岳云竟要捞,我忙喝止道,“云儿!!不吉利的东西不许碰!!!”
我夺步过去,一把就拉住了岳云胳膊,再度挡在他身前。
他抿抿唇,又不吭声了,好半天才低低道,她想必也是有至亲之人故去。官家莫要追究惊驾之罪。
我点点头,想到一事,问岳云道,云儿,从前你祖母病逝,你和你爹爹扶棺回乡…………沿途水路也是如此祭奠吗?
岳云摇头。
此时,保护我的亲兵护船,已经往那方向去驱赶妇人,我见岳云皱了眉,忙大声下令道,罢了罢了,给她些银钱,问问她深夜祭祀是何缘故吧。
片刻后,消息传来…………原来七天前,扬州风浪颇大,一艘远从四川而来的漕运粮船竟然就在这地方翻船沉没了,淹死数人,其中就有这妇人的丈夫。
什么?这里不是运河吗?怎么出这么大的事故?我心生疑惑,左右再一细看:什么时候,河道变得这么宽了?根本看不到渠岸嘛!
后来,总算有本地船夫给了我们答案:原来扬州的运河,很多是连通众多湖泊而已,航道河湖不分,湖里风浪一大,出事故并不稀奇。
次日,我火速召集扬州河务官员,在听取他们关于各镇水路的说法之后,当即发下圣旨,征民夫五万,北起范光湖槐楼、途经施桥镇,南至界首,开凿一条新的独立运河,并下令扬州每年需修筑河堤,分隔河湖,让过往船只在渠内行驶。
风雅
岳云一有机会就催促我早早起驾回临安,我见岳云本人对扬州没有什么玩乐兴致,一心惦记家人和军中事务,更横生对他爱怜。但,我又不甘心这么结束旅程,左思右想后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我将新鲜摘来的梅花一枝枝插入瓶中,微笑着嗅一嗅,对岳云道,“好,咱们不日启程。不过云儿,二十四桥明月夜实在令人憧憬,咱们临走前,乘舟再看一次吧?如今正是十五月圆之夜呢。朕听说每逢此日,那边就会举办什么诗会。大抵就是城中文人墨客聚在一处消遣,弹琴饮酒,观雪赏梅,朕以为,此举颇风雅。咱们就当去看看热闹吧。”
说完却见岳云不吭声,束手背后,一个劲盯着脚下。
我见左右无人,浅步踱到岳云身侧,伸手刚抚了抚他面颊,就见岳云拧眉,猝然扭头。
“云儿,月下美景,怎么你不想看吗?”我就势低语,只冲着他的颈脖处呼气,瞧得发丝微微栗动…………转眼浅麦色肌肤又涨红了。
忍不住我想伸手爱抚,却被岳云抬起胳膊一下阻开。人也疾走两步,脱离了我的“骚扰”后,又定定看着我。
云儿?
岳云终于道,官家要去便去。恕我不奉陪。我与九郎营中练武去。
我惊讶道,云儿,你可是带御器械…………你不陪着朕,难道就不忧心会有意图不轨的刺客袭击朕?
岳云脱口而出道,刺客倒不会有…………话未说完就顿住。
我察言观色,见岳云站得笔直,却微捏指节,眼色不喜,便小心翼翼道,云儿,怎么了?
岳云深吸一口气,竟道,“官家,我也希望官家过得好,得遇知己,福寿绵长。”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在教人困惑。是在模仿我上回说的?我斟酌道,“云儿,朕的知己,并肩奋斗的爱人,不就是你吗?”
岳云扭头闷声道,“官家喜爱音律,抚琴作画,下棋品茗。我却并不通晓这些。听不出琴意,做不得官家的知音。官家纵给我喝最好的茶,我也只觉得解渴甚好而已…………若官家带我去风雅,只怕我会出丑。”
他话音未落,我忙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干脆亲了一口道,“茶本就是用来解渴的,只要能得云儿‘好喝’二字就够了。朕的云儿,根本不需要为了朕去钻研这些门道…………”
岳云瞧着我,眼里分明有丝丝明悦之意。我又呵了呵他手指尖的粗粝,握在手心反复搓揉,又低低道,罢了罢了,云儿若不去,朕也觉得陡然无味,不去了。
听我这么说,岳云倒不忍我舍了美景,最终,口称会如常伴驾。
是夜,我打扮停当披了紫貂裘,一瞧岳云,见他还是军中装束,佩刀负枪,簇缨鲜红夺目,一袭银盔更被雪光月色衬得璀璨,眼睛顿时定住了舍不得移开,觑空对岳云低语道,“难怪云儿起初不肯和朕去。”
见他困惑望我,我美滋滋道,“因为云儿知道,有了自己站在朕身旁,朕哪里还顾得上看天上明月人间其他?朕一个按耐不住,就会只盯着云儿瞧了。”
岳云短促笑了笑,眉目舒展。彼此言谈间,气息都凝成片片白雾。我搓了搓手,仔细瞧岳云指尖血色红润,显然不觉冷。这才心情大好地出发了。
这回是乘了官府的船,自瘦西湖一带,往西郊行去。一路上水道纵横畅通,大大小小的拱桥横架不断。而到了最终目的地吴家砖桥时,远远只见明月高悬,桥头残雪生莹,青砖苔藓若隐若现,虽然没有芍药盛开,两岸却有一大丛红梅冷艳绽放,果然好一个清洁不着尘的景致。
我再看岳云,见他立于身侧,静如铸像,一双星目耀耀,也正如同剔透琉璃一般不染尘埃…………
岳云转目看我,我笑道,云儿你闻到了吧?真香啊。
岳云点点头…………空气里茶水暖香,梅花幽香,更有鹿肉诱香,股股缠缠,正因为一帮子聚集在南侧亭中,烹茶煮酒的人士。
他们见官船缓缓驶来,知是圣驾降临,齐齐来拜。我略一思索,并不令船靠岸,而是当即手书“二十四桥”一行字,加盖皇帝印玺,请他们据此各自赋词,再由我评判,胜者即赐手书。
赵构的瘦金体,虽然不能和老爹赵佶相提并论,却也称得造诣颇高,继承了他一切本领的我,提笔流畅,在欣赏一番自己的墨宝时,又想起秦桧那一笔好字…………唉,谁说字如其人呢?秦桧赵构就是一根藤上的两朵歪瓜。
略抬头,就见给我铺纸磨墨的岳云,乌溜溜黑湛湛瞳仁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雪白宣纸,手一直按在瑞兽镇纸上。我亲昵地用笔杆略触了触他指尖,云儿?
岳云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这四个字,缓缓收手,束于身后。再瞧得我令内监将字幅取走后,更微微抿了抿唇。
我瞧他一副想要又不得的样子,灵机一动,为博他欢心,当即抬袖提笔,饱蘸浓墨,将他爹爹岳飞的名作《满江红》在纸上慷慨激昂,一气呵成。
岳云见了,眼色惊喜无比。我更笑呵呵道,“字里行间,朕可是激情十足,云儿,可比方才的字更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