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接下来的日子,我理所当然地频繁召见韩彦直。通过他,弥补了背嵬军中眼线不足导致的信息缺失…………可这么一来,关于我宠上了韩家的八卦流言,关于皇帝赵构尽喜(…提供下载)欢宠爱俊美男子的事,又开始甚嚣尘上。
那一天,身为殿前司长官的杨沂中叩请我去点阅一番,新招募进皇宫充当卫士的少壮男子,我想起来,选拔近卫军的考核要看臂力,武艺,一时无聊就点头应允了。
来到广场前,于黄盖遮阳伞下施施坐定。左右环顾一圈,见风和日丽,大群青年男子列队站得笔挺,在皇宫朱墙背景下,越发显得蓬勃朝气,英武无匹,当即起了几分兴致。
察臂力,就是将一副一石的强弓摆出,让这些人挽弓射箭,如果连弓都拉不开,直接淘汰。过了这轮,便去演武场上挑选兵器,再与宫中教头来往过几招,那些武功不错的,便会被录用。
我一边看,一边暗自可惜,假如岳云此刻也在我身边就好了。如果有出色的青俊,我当然先尽着他的背嵬军挑选啊…………岳云,岳云。我望着蓝天上漂浮着的朵朵白云,仿佛触手可及却又相隔万里,一时间又有些愁苦地想:我把他时时刻刻挂在心头,可不知道岳云离开这些日子,有没有丝毫想念我?
前几天我御膳中有一味菇闷鹿肉,美味异常。我却没办法留给岳云品味,抓耳挠腮,拐弯抹角地让韩彦直送了一些新鲜鹿肉过去,还让他说是他自己狩猎所得…………可今日西夏国送来了一些瀚海梨,多汁甜脆,可我用什么借口好?干脆让韩彦直说,是自己家里种的?
我的思绪被众人的叫好声打断。想到自己是来干嘛的,我收敛心神,定睛看去…………远远的,仿佛是一个少年挽弓放箭,连中十面靶心。
如此箭术确实罕见。又因为赵构本人就是神箭手,我当下也点头赞叹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杨沂中一直伴在我身后,此刻俯身与我告罪道,“官家见笑了,那是我远房伯伯的幼子,排行最末,人称九郎。”
我惊奇道,以你如今的官职,他何须再同常人一般考核?若真是个不错的孩子,直接编入殿前司即可…………你也太秉公办事了吧。
杨沂中忙跪下,说不敢徇私有负圣恩。我无谓地叫他起来,眼神却落到了演武场上:那孩子挑选的兵器,也是铁锥枪。
这让我一下又想起了心爱的岳云。更是前倾了身体,细细观看…………杨九郎反手擎枪,对着教头行了一礼。
教头口中轻喝一声,手腕一抖,虚晃出一个枪花,明晃晃的枪尖横扫过去…………只听得“铮”一声,杨九郎银枪一挑,才一个回合,就把那教头手中握的武器给震飞了。
我张口结舌,杨沂中却急了,脱口而出道“怎如此无礼…………”
我回过神,哈哈笑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你且带他上前来看看。
杨沂中急忙下场,我瞧着他抓住那孩子胳膊,先急急对那教头略说了几句话,就拉着杨九郎上了皇帝所在的台阶,“跪下吧。”
我安抚他们道,“杨家枪法,素来闻名天下,你何必如此呢?应该骄傲才对。今年几岁了?”
杨沂中代奏道,十七了。
那孩子悄悄抬起头来,张望了我一眼…………我瞧清楚了他的面容眉眼,不由得愣了愣。这……这……这英挺眉目,秀气青稚,如果长大了,完全就和岳云是一个类型的嘛!!
我再看他上下打扮:未见半点富丽奢华,他如寻常百姓一般,穿了一件浅蓝布衫,同色系带束发,年少中透着朴实。
我眼珠子也不错的看着杨九郎,再问杨沂中,这孩子可是来投奔你的?他爹爹是何官职?
杨沂中忙道,他爹爹杨正心是我杨家偏支一脉,在臣老家崞县教习枪棒…………据说杨九郎是他几个孩儿中,武功天赋最高的孩子,臣却未料………这孩子武艺马虎,更不懂进退…………
我见杨九郎骤然皱眉咬了咬唇似是不平。含笑示意杨沂中先别说话,起身走过去,问他道,怎么了?
杨九郎瞧我一眼,低低道:分明是十伯伯叫我用心表现一番……我便照做了,那教头破绽太大……如今怎说是我的错?
我闻言,实在按捺不住大笑起来,几乎一扫岳云离开后的阴霾心情。瞅着那孩子一双黑漆漆清亮的瞳仁,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传旨,赐杨九郎天武殿前司职,就在福宁殿,伴驾吧。
相逢 上
晶莹雪白的梨瓤盛在黑瓷定窑盘中,分外诱人。我瞅得站在身侧的杨九郎似乎咽了一大口口水,便笑着对他道,“口渴了就吃吧?”
他惊喜之极,伸手本来已经触到了梨,大概又想起杨沂中的叮嘱,缩回手故作庄重行礼道,“多谢官家恩典。”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将盘子略推过去,“吃吧。”
笑眯眯地看着九郎抓起梨,一边大嚼一边鼓着腮,点头含混赞道,“宫中的东西果然比外面好啊。”完了又面露惋惜之色。
我再问,他喃喃道,“我家也有一株梨树……要是我爹爹娘亲也能尝到这梨该多好。”
这种孝子心态真和岳云如出一辙。我心里思念,不自主地又略偏头,仔细徒劳聆听隔壁动静,再缓缓注视着书房彩绘雕龙的正门…………仿佛岳云步履稳健,就要神采熠熠地推门而来,唤我道,官家!
手一抖,我的画笔从案上咕噜噜滚落。
杨九郎忙俯身拾起,捧着呈上。又好奇地看着那白玉虎形镇纸下的画,官家,这是什么?
我垂眼,手指轻轻抚摩抚摩,道,“是白色的山茶花。朕……每天绘一朵。一直画到……他回来吧。”
杨九郎懵懂想想,不知我所指为人,随口安慰道,“官家,花总是能开了又谢,谢了再开…………官家不需惆怅,最多等上一年,心愿不就成了?”
我一笑,转圜话题。“借你吉言了。你家的梨花也是每年三四月开一季吧?对了…………你刚刚说想要你爹爹也能尝得甜梨,这也不难啊,你出息了,将你爹爹接来临安不就成了?”
他点点头,快活道,还有我娘,我哥哥和嫂嫂,还有我妹妹,我的侄儿侄女们…………
我笑问,一大家都接来,住哪里?你又没有成家,未置屋舍。
杨九郎想了会,简单道,就借住十伯伯家吧…………十伯伯家很大,足够了。可是他家很多人一见了我,就让我觉得不舒服,整天叫我用心侍奉官家……
说至此,他咂舌,“还有人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没…………我鸡皮疙瘩都翻一身。”
我哈哈大笑。不禁一手撑额,望着他道,九郎啊九郎,你真是朕的,开心果。
这个孩子和杨沂中同属北宋杨家后裔,习的都是祖传枪法,同气连枝。自从我将他破格留用在身边后,外面纷纷扬扬传言…………这是杨家新贵,我的新宠。而我宠爱他,一半为了真心喜(…提供下载)欢,另一半……我怕那帮子人乱嚼我和岳云的舌根,索性让杨九郎做个范例人证,“受宠”也就只是纯洁地陪伴。赵构虽然“有暗毛病”,却也没“猥亵青少年小孩。”
一日韩彦直来面君时,也特意往我身边站着的杨九郎身上瞧了几眼,他瞧着这孩子神气容貌,竟目露了然之色。
我与他随意问了几句军务,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打探道,这些日子,云儿有没有提及过我?有没有……问过宫里的事?
韩彦直诚实地摇头,道,官家,云兄弟素来不喜多言。
我苦笑道,朕料到了。云儿是不屑这些的。
正觉无味,韩彦直起身,目光朗朗陈恳道,官家,云兄弟近日在军中发愤练兵,从前便是铁打铜铸的手法…………如今却操练得越发竭力。官家可知,寻常骑兵步兵都可分做流水阵营来轮歇。唯有云兄弟,从早到晚甲胄不解,辛苦督促每日忙至深夜…………
话未说完,我就急了,不禁站起来脱口而出道,“这怎么行?”
韩彦直叹道,官家,臣也劝过云兄弟,他只说,无妨,累一些的好,一沾枕头就睡了。臣留意看云兄弟,觉着他比之前略清瘦了些。
我心中疼痛,好不容易才对韩彦直道,你的话,他多少还是会听…………子温,如今他不肯进宫来,你也莫提。就说他妻子是孕中妇人,无论如何也该多回家转转陪伴,别让云儿整日闷在军营里。
后来,岳云回家的次数果然比从前多了些。我也能从密探口中,更进一步发掘点点滴滴。只是听再多,我也仍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岳云,因此一天比一天坐卧难安起来。
待到七月末,我实在熬不住,灵机一动,在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