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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发间,温柔摩挲。
他咬得更狠,目光似要飞溅出火星。
这是一场血淋淋大战。
我一不做二不休,倒吸着凉气,干脆低语道,“朕爱岳云。决心一辈子疼他,宠他。天热了给他擦汗,天冷了要呵气暖他的手。答应过他的事情全都要做到…………他所有的梦想也就是朕的,在朕眼里,天底下都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他!”
我忍痛和他拼了!他既然像傻了一样,只知道恶狠狠咬着我,我就……我就…………
一席话说完,我不顾手背疼得钻心,轻轻呼出一口气,再度向着他的额头发际,鬓角眉眼,送上了自己灼热双唇,就像最温柔的雨,伴着最深情的呢喃。
离宫
天热了让人浮躁无聊,近卫内监宫人们的八卦热情,更和伏在树上喧叫不休的蝉一模一样。之前他们谈论的劲爆点,也不过是传说中赵构如何变态,又如何“不举”,以及近日岳云如何受宠…………但在那个七月的白天,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私下盛传:昨夜岳云无礼触怒了我,被剥夺带御器械一职,连夜轰出了宫。
有人担心,有人暗喜,更有人如同身临其境一番,编排说什么岳云仗着受宠,几次向我开口为父亲岳飞索还兵权…………又有说这回岳云失了圣心,不日就将被刺配岭南…………林林总总,乱七八糟。
福宁殿内,我一边远远看着小内监在外忙活:将一盆白山茶花小心翼翼地移植到庭院中央,松土施肥,一边看回报中的蔡公公一眼,叹口气,道,传得真是离谱了。
蔡公公谨慎问,官家可需老奴将几个嚼舌根的家伙重重处罚?
我提笔,蘸饱了珍珠粉调配的白色,一笔笔勾勒,继续创作臆想中的《山茶怒放白耀十里》图,待画出一朵向天含苞的山茶后,方才搁笔,左右端详并淡淡道,“罢了,由他们去吧。你且叫人仔细留意赢官人动向,切莫像去年那般,他在镇江府被下狱,朕事后才知晓。”
蔡公公领命告退。直到一人独处时,我才叹一口气,从袖子里伸出左手端详…………拇指根部,牙印颇深,就像在赵构白皙如象牙养尊处优的手背上,盖了独一无二的印鉴。
用这手,我悄悄抚摸了画卷上,骄傲固执不开放不低头的白山茶,就像对着那个人,无奈低低道,“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福宁殿书房内再无一人,我留神听着隔壁的动静,但心里知道已是人去楼空,近日,或者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听到他疾走时,身披甲胄微微作响,夜里更无法满足地告诉自己,岳云就在相隔我最近的地方,酣睡香甜。
再叹一声,盯着眼前的狮子三足鼎,袅袅白烟自猛兽龇牙大张的口中升起…………昨夜的事情沥沥浮现,也算祸从口出吧。
原本,花前月下,绰影重叠,迷离温柔得像是一个梦。
我用心亲吻抚摸,本察觉到岳云口劲渐渐松弛,心中欢喜,便大着胆子搂抱住他…………岳云喉咙间发出含糊哽声,我的双唇更是饥渴下移,听得岳云呼吸越加粗滞。
他终于松了我的手。茫茫然仰头望着我,迷迷懵懵,困惑不信。他黑眸极深,但仿佛清露神华被我眼里燃烧的情愫点燃,付之一炬,弄得昏头昏脑,由我摆布。
我坚定地吻上了他的唇,岳云木木怔怔,我却意外地品尝到他口中僵硬,舌下血腥。
他一双手又再度死死捏住了我的前襟。
我索性停下,对着掌心呵口气,覆上他的双手,再顺着双臂一路向上,爱怜捧着他的鬓角,微微笑道,“云儿,其实……”
他微微眯眼,扭头轻轻喘息,脖颈上喉结不住哽滑…………我又在他额头甜蜜一吻,抚着他的发丝,动情道,“朕知道,其实你……你也舍不得离开朕,你也喜(…提供下载)欢朕啊。”
……………隔日白天,我坐在福宁殿内,叹了一口气。如果不说出来,昨夜会如何收场?我踱到殿外,瞧见庭中种的白山茶,此时只有一树青翠叶子,时节不到连花骨朵儿都不见一个呢。
我黯然想起了昨夜岳云的反应。
话一出口,我被一把狠劲猛力一掀,跌跌撞撞地被推了老远,衣袖绊得枝条摇曳,树叶沙沙直响。
待我站稳,提起心胆,却看到岳云抬头,决绝瞪视着我。他脸上早失了血色,恰似玉碎残片般尖锐。
“官家,也太异想天开了!!”他清晰慢慢道。“我是岳家子弟…………怎会…………”
他没说完,也用不着说完。
我见他孤傲地缓缓起身,只狠狠伸袖一抹眼,继而目光刻骨倔强,泛着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锋芒,并凶狠地瞪着前方:仿佛他与谁不共戴天。但凡那人敢动心,便要被撕得粉碎!
我只觉得那些倒吸进去的凉气统统渗透进了心肝脾肺,冷生生扎疼,无益地张大了口,心里有满腹的话在翻腾却说不出来。
他眼里雪亮刺眼让我心惊。“我堂堂大好男儿,官家却一再欺我太甚…………”他把刀冷冷横置于地,生生切断一方花影簇拥下,我和他影子的交集。
这是彰显出,要和我一刀两断的狠劲。就像要残忍自绝,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血淋淋碾碎了化成灰随风扬也好过上面有丝毫我的痕迹。
见岳云转身就要走,我大叫,且慢!!
岳云回头,竟似讥笑道,“怎的?官家莫非以为,我还会再留宫中?”
我反手而立,悄悄狠掐自己的掌心,强作正色,反唇相讥,字字咬金断玉,顽强道,“怎的?急着离开,怕和朕处久了舍不得吗?岳云,你既只想做朕的忠臣良将,朕也依你。可你现在行为如何?抗旨而去?你与朕进殿去,朕有机密话告诫你…………宠了你这么久,你是不是将臣子的礼仪全都忘光了?”
岳云面如寒霜,我却拿出皇帝的范儿来,拂袖就往正殿走,径直端坐御座。虽然心跳如狂,心痛如绞,却强令自己镇定。未几,总算瞅着一个清晰矫健的影子,也斜斜投在青金石砖面上。
他跟了进来。
我以手掩额,想起就在不久前的某夜,就在他一步步踏上的白玉阶下,他还将头枕在我的膝盖上,微笑着任我抚摸宠溺。就在这条装饰得华灯璀璨的长廊外,我们也一并笑得直不起腰来…………
为了将这一切都清晰地打碎,岳云挑衅仰头,人却跪下,冲我行了个大礼。“请官家赐教!”
我费劲全身力气,让自己反倒端正坐着,上下看了看岳云,尽力用一种面无表情的语调说道,“你这一走,明日宫中定然就会传出…………你激怒了朕,被轰出皇宫了。”
岳云无谓,不屑冷笑。
我手指敲了敲紫檀木的书案,故作平静道,“既然你离了朕身边,朕也无法再向从前一样时时刻刻护着你…………所以有件事情,朕不得不提醒你。岳云,朕要你告诉朕,你穿今日那套紫绣锦袍时,可见过谁?还有,你误会朕对雷儿下手的那夜,究竟是谁,给你通风报信说朕召了他?”
岳云脸色一变,如有所悟。
我索性说得更清楚,“从前不想让你觉得宫中险恶,所以朕一直不查。因为朕无论如何都不会发作你。但如今朕要你看清楚…………别再因一时之怒做出无礼举动,中计被别人放肆害了。他们都想借朕的手除去你…………你要好自为之。”
岳云脸色更糟,却依旧固执地不说话。
我瞧他手指狠狠抠着石板,终忍不住复又站起,使劲抽抽鼻子压抑酸涩,强行平复才道,云儿,你还记得上次在镇江被捕吧?其实朕……全然不知晓。后来知道了又想让你有一趟牢狱之灾磨砺磨砺,所以才等到最后一刻救你。
岳云转头道,“官家可还想再磨砺我?”
我语气发颤道。
…………当初本就错了,放在如今,朕万万更舍不得你再遭遇那样的事。只是你既要避开朕,朕担心……云儿,这样吧。
我从怀里掏出一方喜鹊登枝的丝帕,四四方方平整展开。阖目想了一想,干脆提起朱笔,在其上洋洋洒洒写下一行字,完了搁笔吹一吹。
“云儿,你将朕的帕子,贴身携带。这是朕的手迹,明言任何人都不得擅动你分毫,违者处斩…………你万一再遇上什么,就拿出来,朕还不信谁敢大胆伤你。”
说着我走过去,含泪将帕子递给岳云。
他眼睁睁看着,眉目生硬固执不肯接,被我强塞到了怀里。我知分别已无可避免,伸手欲抚上他的肩膀,却又生生顿住。
岳云目光落在我的手背上:被他咬出一排见了血的深切牙印。
我拢起袖子遮好。
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云儿,你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