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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陆重装步卒中传名为“最强”的楚卫山阵枪甲开始了行动,缓缓地推进。
“是楚卫国的山阵,”离军本阵中,谢玄道,“白毅最后的本钱都押上了。”
嬴无翳眯起眼睛,注视着缓缓迫近、有如巨石一般稳健的山阵:“我们剩下的兵力,还能挡住他们么?”
“山阵的背后和两翼是有弱点,但是我们剩下的兵力要是对上他们,还嫌不够,”谢玄摇头,“突破山阵第一旅,我们损失不下万人……”
“好,那就全军散开!不和他们正面缠斗,”嬴无翳握紧的手中的长刀,“雷胆营和剩余的雷骑,都跟着我!”
“王爷要出马么?”谢玄跟在嬴无翳背后,拔了自己并没什么用处的薄剑。
“期待已久!”嬴无翳放声道。
“离军阵型完全散开,避开了山阵,我军东侧快要挡不住了!”军报再次送上塔楼。
“哪里还有可调动的步卒?”白毅猛地起身,损失再大也不足畏惧,可是东侧的战线完全崩溃,就会给离军以脱逃的机会。
“一支雷骑在全力打通东侧的缺口,对方来势太快,我军没有骑兵可以阻挡!”
白毅俯瞰战场,果然是一道赤色的骑兵,正如离弦之箭,高速地撕开东侧已经薄弱到不堪一击的防线。对方来势之快仿佛风雷乍动,纵然拉长的阵线中有无数的漏洞可以打击和切断,可是东侧的防线完全被它不顾一切的突进所震撼,根本无力组织起有效的反攻。惊恐不安的战士们像是被利刃劈开的海潮一样分散开去。
“蒙白大将军教诲,事到如今,既然是国家之难,总要有人迎头而上,”古月衣起身,饮干了杯中的酒,“诸军都已经蒙受损失,出云骑军不能全力血战,是我们晋北的耻辱,古月衣愿领五千出云骑军,出战东侧。”
“出云骑军骑射见长,封堵离军,古将军有把握么?”冈无畏置疑。
出云骑军是一支轻骑,却并不像离军雷骑和淳国风虎是以强劲的冲锋着称。出云骑兵以骑射之术名闻天下,出战时候总是在两翼骚扰杀伤敌人,最后汇合步兵巩固阵地。为了便于发箭,有时甚至连腰刀都不用,这支骑军能否挡住雷骑的冲锋,确实是个疑问。
“试一试吧。”古月衣一笑,起身就要下去。
他在梯子前微微一顿,转身向着白毅长拜:“白大将军英雄之器,古月衣敬佩您的坦率。不过我离开晋北国的时候,主上并不曾说要保存实力。主上曾经叮嘱我说,嬴无翳对于任何一个诸侯都是可敬可怖的敌人,所以若是能够杀了嬴无翳,我国愿意拼尽国力。他还说当日在秋叶山城见到大将军的时候,就期待有一日和大将军并肩而战。所以白大将军,也并非每一国都没有您那样的英雄之气。”
古月衣疾步下楼,白毅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自问:“晋侯爵,雷千叶么?”
诸国将军从塔楼上眺望出去,看着古月衣白甲紫袍的背影在夜色中急奔,出云骑军的下属已经牵上了他的白马。他翻身上马,对空射出一支火箭,随即放马驰向东侧的战线,整个战场上的出云骑兵都随着他向东侧靠近,辎重营的大车也栽着成捆的箭枝向着东侧移动。
尽是白衣白铠的一支白色骑军在东侧步兵的阵线后急速地调整队形,副将在阵前摇着淡青色雪菊花的大旗。骑兵们麻利地将辎重营运上的箭枝插入箭囊,对方那支赤红色的骑兵转瞬间就撕破了原先的步兵防线,冲出烟尘,来得极快。
“准备!”古月衣抽出弓箭。
一字排开的出云骑射手动作整齐地抽出了弯弓。
“玄颐。”
骑射手纷纷搭箭,举起复合弓。弓只是半开,扣箭的右手贴近了面颊。
“盈月。”
骑射手以左手推弓,一次把弓推满。东陆射手中,这种特殊的推弓法只有出云骑兵的骑射手和休国的射手“紫荆长射”采用,因为这两支射手所用的弓都相当之硬,右手引弦很难张开硬弓。
只剩下一个命令了,出云骑射手的全身都绷到了极点。古月衣也亲自开弓,平素的微笑荡然无存,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烟尘中逼近的骑兵。对方呼啸而来,他们的战马在厮杀中已经跑出了血性,热血沸腾下的马群仿佛噬人的野兽,并排仿佛高速推进的墙壁。那些马刀上无不血迹斑驳,交叠如钢铁的荆棘。
“破虏!”
古月衣暴喝,此时只剩下两百尺的距离。两千五百张弯弓齐振,同样数量的羽箭带起尖啸。短短的片刻后,另外两千五百枚羽箭被仰天射出,一场毫不停息的箭雨落下,把雷骑军彻底覆盖了。
出云骑军的“箭岚”。
冲在最前的上百雷骑栽落战马,人马身上都插满了羽箭。尸体自然而然的组成一道障碍。随后的雷骑兵却丝毫没有被障碍困扰,他们看都不看死去的同伴,一起纵马腾空而起,越过了障碍,冲锋的势头丝毫没有衰减。
“玄!”
“盈!”
“破!”
古月衣不断地下令,箭岚一阵一阵地投射出去,更多的敌人栽下战马,可是这支雷骑的主力却展现着令人惊惧的斗志,他们无一人后退。三次齐射之后,雷骑已经逼近到只剩三十步。
那面雷烈之花的大旗就在古月衣前方,古月衣大喝:“乱阵!”
整齐有序的出云骑军大队完全散开,分为左右两支围绕着雷骑侧突出去,箭雨从两侧继续杀伤雷骑。而古月衣自己则带领麾下一队精英,正面直冲进去。远在钟鼓楼上的诸国大将看见他一骑白马直突入对方的阵型,左右各挎一只箭囊,在战马狂奔中连续开弓左右驰射。有如全然不必瞄准。靠近他的雷骑纷纷落马,雷骑前锋的势头竟然被他所带的一小队骑兵强行截断。
“天生古月衣!”白毅赞叹。
转眼间古月衣箭囊已空,他略停下战马,从马鞍的插袋中再取一束羽箭,麻利地插进箭囊,转身就要继续冲杀。此时,他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匹战马压迫着寒风高速的逼近!
他想也不想,转身一箭射出。对方的武士纵刀一斩,羽箭破为两半。
“何人?”古月衣暴喝。
没有回答,唯有马蹄声烈。
只是瞬息间,那匹火色的战马已经逼到古月衣面前。古月衣全身战栗,却已来不及回撤,只能看着一道刀光裂空而来,激起的气流似乎已经割到了他的面颊。
这是对方的第二刀,大惊中的古月衣挥舞手中角弓去格挡。
刀光毫不留情地切断了弓。那一刀蕴涵的劲道竟然可以在切断弓身以后继续切断松弛的弓弦,古月衣面如死灰。两人擦肩而过,对方闪电般兜转了战马,再次一刀劈下。
对方的第三刀,每一刀看似都毫无区别,只是简单的纵劈,只是一刀比一刀更快,更凌厉!连闪避也已经没有空隙,古月衣在绝望中腰刀出鞘,两刀凌空相切,脆薄的腰刀在对方的刀劲下崩成了碎片。
第四刀紧随而来,被腰刀微微弹开的斩马刀只是凌空一震,而后再次劈落!
古月衣在千钧一发中滚身下马。刀落下,他那匹白马哀嚎一声趴在地下,鲜血从马鞍中间喷涌出来,马鞍断作两截,白马背上一道血痕。那一刀切断马鞍之后,更劈入白马的身体一尺!
一骑黑马驰到古月衣的身边,马上的武士挥舞长戟硬生生格下离国武士的长刀。此时映着火光,古月衣终于看清了火氅赤铠的离公嬴无翳和黑甲黑袍的息衍,两人全力压下兵刃。一声巨震,仿佛两柄武器都要断裂一样。两人带马贴身擦过。
嬴无翳兜转战马看着对手,息衍却猛地俯身拎起古月衣的腰带,头也不回地退却。
“对一个几乎空手的人,居然用了四刀,还没有杀死。”嬴无翳对紧跟而来的谢玄低声道。
他望着隐没在远方的黑马,摇了摇头。
息衍和古月衣回到塔楼之上,远处的雷烈之花大旗已经脱出重围,失去古月衣的出云骑兵们也无法再有有效的阻拦。雷骑们在三里之外驻马,并未立刻退走。古月衣解下肩甲,才发现肩上的皮肤已经裂开,鲜血横流。将军们围上来看了,都是面色铁青,冲锋陷阵的人罕有不以自己掌中武器自豪的人,不过目睹嬴无翳重刀之威,他们却都没有挑战这个人的冲动。
“嬴无翳的霸刀,真有雷霆开山的力量,”息衍低声道,“古将军虽勇,不是对手。”
白毅已经没有现成的兵力可以调动,他面色绷紧,却也只能负手遥望嬴无翳本阵的所在。
此时的中央战场里,赤旅依旧和联军步兵苦战。而已经突围的嬴无翳缓缓举起了斩马刀。斩马刀映着火光,一片灿烂。雷骑中有人全力吹起了号角,呜呜的号声在众人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