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好的风光,这样真切的场景,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鬼神的传说从未断过,但他却觉得这世上本没有鬼神,有的只是比鬼神更可怕的人心。
可如今这又算是什么?
岳洋苦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似乎这骨肉的真实感能给他些许安定感。
然后他又开始看起风景,面上还在微笑,只是眸子里好像还浮着一些阴影。
其实只要他不去想那些事还好,若是真的细细想起来,只怕连看这风景的心情都没有了。许多人根本没有他这样的运气,一到这个地方就是孤身一人,而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活着,而某些本该活着的人,却已经死了。
既然还活着,他就不会允许自己消沉太久,若是消沉太久了,他会忍不住骂自己是个混蛋的。
于是岳洋转过头,开始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正在擦剑,他擦剑的时候,仿佛是在做着一件无比神圣的事,而这世上的一切都已经打扰不到他。
剑对某些人来说只是件冷冰冰的杀人之器,对他来说却类似于一种信仰,一种凌驾于万物的信仰。
而等他擦完剑的时候,西门吹雪才缓缓地看向岳洋,面色淡淡道:“你在看什么?”
岳洋微笑道:“我只是在好奇。”
西门吹雪道:“好奇什么?”
岳洋淡笑道:“既然已经有另一个陆小凤和花满楼,那是不是也会有另一个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眼底本还存留着一分暖意,如今却尽数冷了下来。
“这里的确是有个叫西门吹雪的人。”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并不高兴。
岳洋也知道自己似乎问到了些不该问的问题,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见到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不太舒适的东西,西门吹雪的面色在刹那间覆上了万年寒冰般的冷澈。他沉下脸,缓缓道:“我已与他约好一战。”
这句话很短,却已包含了太多信息。
岳洋目光一闪,沉声道:“他的剑法是否和你当初一样高明?”
西门吹雪冷冷道:“剑法一样,但剑意却不一样。”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想见他了。”岳洋朝着西门吹雪炸了眨眼睛,然后又忽然笑道:“对了,关于另外一个陆小凤,我暂时看不出他和我性格上的区别,你看出了什么?”
西门吹雪凝神看了一会儿充满期待的岳洋,面上忽然出现一种古怪的笑意。
“我只是觉得你很快就会看出区别的。”
马车行进了半天,可惜到了药堂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药堂已经关门了。因为买不到伤药,西门吹雪就干脆带着岳洋来到了金香楼。
金香楼是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酒家,大堂内满墙贴金,走廊里遍地熏香,连送饭的小厮都穿得比一般人要好,胸膛也挺得比别家的小厮要高。
而到了房间以后,岳洋就先拜托了西门吹雪一件事。
“我今天实在累得很,你身上又没带着什么处理伤口的药,所以我们今天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不过我怕睡不着,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受过刑之后还睡得香甜无比的,尤其是从未受过刑的人。
西门吹雪看了岳洋身上沾着的血迹和他略显苍白的面色,面色一沉,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
于是等对方躺倒在床上的时候,他就点了对方的睡穴,然后顺手盖上了被子。
而岳洋这次睡得很香,也睡得很沉。
所以在他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全部被处理过了。
而西门吹雪这个时候已经在用早点了。
岳洋诧然地看向他,身子一动,又忍不住痛得抽了一口气,但这次的疼痛已经没有上次那样强烈了,相反的,伤口之处像是涂了药,摸上去还有些痒痒的感觉。
西门吹雪只是放下筷子,迅速地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还想晚上睡得着觉,就别乱动。”
他说这话时眼神是淡漠的,但却不是冰冷的。
岳洋的面上有一丝温暖的笑意缓缓展开,像是云开雾散后的照下来的一抹阳光。
他又看了看西门吹雪,忍不住问道:“这些伤药和绷带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西门吹雪只是淡淡道:“出门正好碰到了一个带着药箱的大夫,就让他过来了。”
岳洋淡笑道:“看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西门吹雪的眼中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而那是一种见到朋友之后才会露出的笑意。
“你的运气的确不错。”
西门吹雪来这里的时候只是一个人,但他来这里的时候却已经有了西门吹雪。
所以他的运气的确是不错的,至少比那些已经被逼疯的人要好得多。
说完这句话,他就提起剑出去了,没有留下什么话,但这个房间里却好像还残留着他那冰霜般的剑气。但今世不同往日,这股熟悉的剑气没有让他有刺心的感觉,反而生出了些安心之感。
只是过了一会儿,岳洋的眉头开始微微皱起。
他猜到西门吹雪可能是去练剑,他一天不练剑就会浑身难受,但现在一想到他在练剑,岳洋就想到了那场即将到来的决斗。
如果西门吹雪那个对手与当初的他有着相近的实力,那么这场决斗绝不乐观。
他本已练到心中有剑,处处有剑的无剑之境界。
所以即使杀人,他也已经用不到剑,因为对方的剑,就是他的剑。
可惜他现在的身体却跟不上他剑道上的境界。
叶孤鸿和西门吹雪只差了十岁左右,可他们的内力,反应速度和出剑的力道,又岂止是十年的差距?只怕二十年都有了。
但这些话他从不敢在西门吹雪面前说,如果一定要表现什么,岳洋只会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来迎接他的胜利。
如果一个人要进行生死决斗之前,他的好友还要打击他的信心,那这个人根本就不配做他的朋友。
他想得满头乱麻,便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时辰,睡得骨头都有些软了,他才决定要下来,可这时他却发现门外有一种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岳洋目光一闪,正在回忆这股脚步声到底在哪里听过,然后他终于想到了,面色却也变得无比地古怪。
这难道不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吗?
进来的人有着一张记忆中无比熟悉的面孔,一样的四条眉毛,一样的英俊潇洒,可现在这张盈满了笑意的面孔,却是他最不想面对的噩梦。
无论看多少次,这张脸都让他看不习惯,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陆小凤志得意满地看着岳洋,微微一笑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你。”
岳洋无奈地坐了起来,道:“他雇的马车很好,这样好的马车,在哪里都会很显眼。你能找到也不奇怪。”
陆小凤看了看他,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椅子上,道:“你见到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岳洋立马眨了眨亮如星辰的眼睛,道:“你睡得好不好?”
这句话就像是踩住了陆小凤痛处,他立马面色一变,道:“拜你所赐,我睡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岳洋笑道:“那你真应该感谢我,因为我如果不点你的睡穴,你可就难熬了。”
陆小凤却冷冷道:“你倒是教会我一个道理,我以后要是再对你手下留情,那就是我自己犯贱。”
岳洋只得叹了口气,道:“当时情势对我极端不利,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抓我回去?”
陆小凤也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被他感染了似的。
然后他又道:“你受了伤,我也不对你下重手。但是你利用我的好心点了我的穴,我也要来点你一次穴,这才算扯平。”
岳洋却微微眯起眼睛,道:“这不是你的真实目的,你不会就为了这个不辞辛苦地来找我。”
陆小凤忍不住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等我抓了你,你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了。”
话一说完,他就迅疾无比地拿了桌上的筷子,朝着岳洋点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