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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交接之际的风声听起来像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幽怨绵软的低吟,如泣如诉,呜咽不绝。
但它吹在脸上,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子刮在面庞上,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刮得人面颊生疼。
陆小凤站在山洞前,看着这处诡秘幽静的洞穴,微微眯起眼睛。
洞穴旁边的杂草生得郁郁葱葱,密密匝匝,风吹过去便会激起一番草浪,显然是少有人来。
但现在洞穴前面却有两个人的足迹。
一个自然是赵容的,另一个自然是西门吹雪的。
洞穴另一头的人没有发现洞里有人出来,所以说他们大概已经在里面呆了整整两天。
但西门吹雪已追得很紧,他在这山洞里杀人,绝对用不了两天。
所以他或许是遇到了什么。
如果他真的遇到了什么,陆小凤并不觉得那会是什么好事。
这天上从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铁饼。
而无论是谁被铁饼砸中,那都会疼的。
但陆小凤对这山洞的了解实在不多,在万梅山庄的仆役通知他此事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邪门的山洞。
陆小凤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他身边的韩青,缓缓道:“是谁叫你来通知我的。”
韩青是万梅山庄的仆役之一,西门吹雪之事也是孙秀青和管家叫他通知陆小凤的。
当陆小凤问完问题之后,韩青只低下头,神情恭谨道:“是管家和夫人。”
万梅山庄的仆役说话都是一样的恭谨,一样的谦卑。
在这种时候,陆小凤就会觉得他们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陆小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然后摸了摸胡子。
他的眉很浓,睫毛也很长,嘴上的两撇胡子修整得和眉毛一模一样。
所以当他摸向自己的胡子的时候,就好像忽然少了两条眉毛。
陆小凤又看了看山洞,道:“山洞里面地形复杂,很容易让人迷路。”
韩青容色淡漠道:“这山洞以前有药农去过,所以管家收集到了地图。”
陆小凤又道:“而西门吹雪去追杀赵容之前,一定看过那地图。”
韩青点了点头。
陆小凤却淡淡道:“既然他不会迷路,那就有可能是找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韩青敛眉道:“可已知的出口只有一个。”
陆小凤忽然笑了。
他笑得十分悠然,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好友会出什么别的事情。
“已知的出口的确只有一个,但未知的出口却可以有无数个。”
韩青默默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然后慢慢地说道:“如果未知的出口可以有无数个,那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药农死在这山洞里了。”
陆小凤看了他一眼,眸光微沉道:“或许吧。”
赵容不过是个小角色,陆小凤不会去担心西门吹雪解决不了他。
紫禁之巅之后,这世上已难有人在武道上胜过他了。而能对他产生威胁的,或许已经不算人了。
所以他真正担心的是这个山洞。
陆小凤一走到这个山洞面前,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也说不出这种感觉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世上总有许多不能解释的感觉,有些感觉往往能救你的命,也能救别人的命。
所以话说得再多,他都是要去山洞里探一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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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慕仙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正不住地瑟瑟发抖,打着寒颤。
他当时跳入水中,不过是走投无路时的一记昏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被卷入漩涡。
这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关系。
但他至今还记得那把剑刺进左胸的感觉。
锋锐的金属在他的身体里迅疾无比地穿梭着,他还未感觉到疼痛,就浸没在了冰冷的潭水里。
那潭水的冷仿佛已经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将他身上的最后一缕暖意都带走了。
但讽刺的是,由于水温太冷,他的衣服都有些结了冰,连带着胸上的伤口也止住了血。
但他的嘴唇紫得可怕,他的脸色也白得骇人。
黑暗之中,刘慕仙颤颤巍巍摸向自己的胸口,他不住地抖动着,像是风中摇摆不定的一把破伞。
被刺伤的胸口虽然止住了血,但却疼得像是火烧火燎似的。
这实在是讽刺至极,他身上明明那么冷,可胸膛却滚烫得如沸水奔腾一般。
可身上如此难受,刘慕仙却忽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他已经无法承受了。
就像是有些人花了很长时间搭建一座高楼,但高楼却在一瞬之间倾塌。
这样的事情的确没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了。
他不能理解以前那些对自己好言好语,包容体贴的人为何会在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变了脸色。
从前就算他犯下了什么错误,只需解释一下,他们总能理解的。
刘慕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而当他抖了几下,向前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躺了一个人。
他眉头一紧,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但步伐还是走得极其缓慢。
虽然伤口止住了血,好像也没刺到什么重要器官,但他还是觉得下一刻他可能就会昏倒。
而在昏倒之前,他总想看清楚那个人的面貌,搞清楚自己究竟被卷到了什么地方。
可当他看清那个人面貌的时候,却着实吓了一跳。
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西门吹雪,他的丈夫。
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如雪,身上穿着的还是平日里的那一身白衣,手里则拿着几乎永不离身的乌鞘剑。
但此刻的他却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胸口起伏极为缓慢,仿佛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中。
刘慕仙急忙蹲了下来,但他此刻的四肢极为僵硬,实在做不了大的动作。
所以他本来是想蹲,却直接跪了下来,磕得膝盖生疼无比。
刘慕仙抽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去探西门吹雪的鼻息,却发现对方的鼻息虽然缓慢,但很稳定。他这才松了口气。
这山洞里不是久留之地,虽不知他的丈夫是如何一个人昏迷在这里,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让他快点醒来。
所以刘慕仙开始摇晃他的身体。
但当他颤悠悠地解开对方的衣服,触碰到他的胸膛,就觉得有一种浓浓的暖意从指尖传到了心间。
他的丈夫若是醒过来,只怕又要对自己冷言冷语吧。
想到此处,刘慕仙美若幽兰的的面容被一片黯淡所覆盖。
他幽然一叹,沾了水的长睫微微颤动,愈发晶莹粲然,短短的一瞬间眼中似是寒雨霏霏,饱含了无限清愁。
他俯下了身子,开始抱住西门吹雪,面上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的胸膛那样暖,像是将刘慕仙身上的寒意都吸走了,他便抱得更紧,似是就想这样静静抱一会儿,直到他的丈夫醒来。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心。
因为这种时候已没有人会把他的丈夫从自己身边夺走了。
所以在这样的时刻,他的丈夫便已经完全属于他一个人了。
刘慕仙正想继续抱着,却听到不远处有一人冷冷道。
“你要这样抱上多久?”
他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好久,才发现对方竟然是陆小凤。
而陆小凤此刻正神色冰冷地看着他,似乎还在为刚才他推了花满楼的事生气。
刘慕仙有些不自在地从西门吹雪身边站了起来,看了看陆小凤,疑惑道:“花满楼呢?还有叶孤鸿呢?”
陆小凤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了看他。
他做了准备工作以后便进了山洞,只是走了很久才看到西门吹雪。
可惜当他看到西门吹雪的时候,却发现他此刻正被一人紧紧抱着。
而看到那到那场景的时候,陆小凤的身子已然僵住。
那个人死死地抱着西门吹雪,他的脚夹在西门吹雪的腰上,他的脸几乎挨到了西门吹雪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陆小凤的面色苍白得有些骇人。
他就像是被人砍上了一刀,然后在伤口处灌入无数冰水。
然而他很快便面色一沉,眼中又带了一丝警惕的冷意。
西门吹雪不可能任人对自己无礼,除非那地上之人根本就不是西门吹雪。
可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杀意却叫陆小凤觉得颇为熟悉。
另一种可能就是西门吹雪此刻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
可陆小凤实在想象不出世上有什么能令他没有还手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