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日怀袖遣人来问了三遍,不知可有什么要事?”
顾怀袖一听,嘴角一抽,她扭头看着张廷玉,阿德还站在外面,画眉上去收拾他外袍。她冷笑一声,却吩咐道:“二爷自己没长手不知道收拾吗?画眉搁下衣服出去,阿德也出去,都给我出去出去!”
这是迁怒?
张廷玉揉了揉手腕,他里头只穿了一件白色绣银灰暗纹的衣裳,束了条腰带,只觉得整个人都十分挺拔。
好整以暇地往炕桌边一坐,张廷玉整理着自己袖口,漫不经心道:“果真是有什么大事了。”
他越是装作不知,越是波澜不惊,顾怀袖就越想抽他。
她双手捧了茶杯过来,又放在了案上,端端庄庄站在张廷玉面前:“二爷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敢情我顾三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耍了这许久,竟然还不自知。亏得二爷没怀疑,没嫌弃,甚至还配合着小女子做戏,天下胸襟谁又比得过你张二公子呢?今儿小女子权以这一杯茶,酬谢了二爷,聊表寸意。”
这些话,句句都是意有所指。
张廷玉本来就是装疯卖傻,这时候顺从得很,口中道:“我竟不知我张二有这样本事?不过少奶奶沏茶,可是难得,我便……勉为其难地喝一口。”
“二爷真是自作多情了,这茶是青黛沏的,妾不过为二爷端来了而已。”
顾怀袖噎起张廷玉来,那可真是嘴皮子利索,舌头跟刀剑一样,吐出来句句话都是扎人的。
张廷玉被噎得半天没话,如今倒成了他自作多情?
回头想想,可不是他巴巴贴上去的吗?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
这样想着,其实也得趣。
他慢慢端起那茶来,茶水温度刚好,“少奶奶亲手端的也是难得。”
然后一掀茶盖,一拂茶沫,极尽雅士之风流。
顾怀袖就这么将两手揣在自己宽大的袖袍之中,唇边忽然泛起一分笑意,看着他。
那茶水方入口,张廷玉便觉得不对,他含了一口,却转瞬就往一旁喷出,呛得面红耳赤,差点被咳死。
“咳咳、咳……辣……咳……”
那茶水看着没有任何的异样,可入口时候就像是在口腔里点了一把火,张廷玉整个人都给烧呛起来了。
他皱紧眉头,狼狈之间,眼角余光瞥见自家娘子已经笑趴在一旁,顿觉冤孽。
太久没这样整过人,顾怀袖简直要笑得掉下去。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艰辛地开口问张廷玉:“今儿多福去厨房的时候,正碰上小石方出来,还在外面坐着洗菜,正是那尖头小辣椒。今儿做的是辣子鸡,便让他将那洗过辣椒末的水给端来,煮了茶……哈哈……二、二爷,喝着可还好?”
真是笑哭了。
张廷玉起身去桌上,拎起那茶壶,只想缓解一下口中这难受的感觉。
顾怀袖见了,依旧笑得打跌,好心好意地提醒:“二爷,那一壶全是辣茶,您当心了……”
“当”地一声,又把茶壶给放下,张廷玉头上都要冒出青烟来。
屋里竟然怎么也找不出第二只茶壶来,他顿时明白:顾怀袖今儿打发人去问了他三次,偏生他给端着没反应,结果这刁蛮女子竟然准备了这么一壶“好茶”来等着他!还故意将屋里别的茶具都收拾干净,这是要收拾他呢!
前后一联想,又瞥见窗台上被顾怀袖威胁过的兰花,张廷玉可算是明白了。
女人心,海底针,猜不得,算不得。
尤其是这顾怀袖的,可这一壶茶,喝得未免也太憋屈了啊!
张廷玉真是顿时就憋了一口气在心口,他念头一转,看她得意忘形又张牙舞爪模样,竟然抬腿朝着她走过来。
顾怀袖笑着笑着,便感觉到自己面前一片阴影下来。
她笑声一顿:“你干什——”
冲天生涩的辣味儿一瞬间通过这一个吻,进入了顾怀袖嘴里。
她使劲儿推着张廷玉,挣扎,甚至挠他,可张廷玉哪里肯放手?
他只一手掐了她精致的下颌,含住她嘴唇,描摹形状,舔舐着那两瓣姣好。而后,却按着自己之前的想法,以舌分开她两片朱唇,叩开贝齿,与她之唇舌交战起来。
顾怀袖顿时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了。
她踹了张廷玉一脚,却只换来他更霸道猛烈的攻势。
口腔里全是那一股味儿,亲着亲着,顾怀袖眼泪都亲出来了。
等到张廷玉放开她,她已经满脸都是酒醉一般的酡红,眼底水雾朦胧。
“咳咳咳、咳……”
她捂住自己的嘴,一半是呼吸不过来,一般是被张廷玉嘴里那辛辣的味道给刺激的。
一骨碌翻身从炕上奔出来,顾怀袖忙叫:“来人,倒茶来!咳、咳……倒茶来……”
站得距离帘子最近的多喜立刻进来,“二少奶奶,您怎么了?奴婢马上给您倒水……”
顾怀袖还在那儿咳嗽呢,也没想太多,一把接过那茶杯就往嘴里灌水,这一灌就差点哭出来。
之前是笑哭,现在是真哭。
一口把嘴里的茶吐出来,顾怀袖咳嗽更甚:“谁让你倒屋里的茶了……”
好歹青黛终于进来了,连忙把屋外准备好的茶水给顾怀袖倒上,她跟腹中别有洞天一般,咕噜噜地灌下去三杯,差点喝得打嗝。
张廷玉却已经慢悠悠地坐回了炕上,将衣服下摆一掀,搭在盘着的腿上,两手手腕则靠在膝盖上,手掌则是垂下去的。
他就像是富家的老太爷,或者更像是入定的老僧,一下就显出那一股子底蕴深厚的波澜不惊来。
“多福,给爷倒杯水来。”
多福闻言,自然过去伺候。
张廷玉端了茶,叫人捧着盂盆来,含一口茶,顿一会儿,又吐出来,连续几口,没一会儿一杯水便都用来漱口了。
末了,又慢条斯理地叫人拿了绸帕来,擦了手;又换了一张仔细地把手指给擦干净了,这才看向顾三。
顾怀袖抠着那一只茶杯,只觉得今晚怕是什么也吃不下了。
她恨得牙痒,只觉得眼前这一位爷简直贱透了!
二人这可算是高下立现。
“啪。”
茶杯往桌上一按,顾怀袖气得连忙摆手:“都出去出去出去……”
没把人给整治出来,倒坑了自己。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顾怀袖真是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张廷玉眉目舒展,自带几分悠然,依旧盘腿坐在那儿,道:“撒完了气,这一回高兴了?”
高兴?
呵呵。
我不高兴。
你叫没头脑吗?
顾怀袖无厘头地想起这么一句来。
她有些丧气,被打蔫的茄子一样坐回来,脑袋都跟要掉在地上了一样,半死不活道:“高兴……不起来。”
张廷玉摇头笑了一声:“害人终害己。”
“呸!”顾怀袖啐他,“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唔,譬如你。”
“……”
得,张廷玉又成了祸害了,也不知是谁没安好心要祸害谁呢。
张廷玉不过是以合理的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虽则高明了不少。
他略带着几分得意,只道:“我是祸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对儿祸害,白头到老,可就吓人了。”
“净会瞎说。”
顾怀袖斜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为我捉刀之人是你?”
“一半。”
张廷玉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膝盖骨,也不知是个什么曲调。
顾怀袖道:“何解?”
“四阿哥找了大哥为你捉刀,我大哥偷懒,找了我。”张廷玉倒是坦白,这一会儿也不装了。
顾怀袖顿时无言。
她捏着手指,低着头,一脸的阴郁。
好一个四阿哥,真是处处给自己挖坑,说是要松松手指头放了她,就是这么个放法?
这就像是在笼子里关了一只兔子,关了两三年了,那兔子求把它给放出来。呵,关它的那人松了松手,说“好啊”,然后放她出去,结果外面全是他挖好的坑。
一坑一个准儿!
这不是要顾怀袖跳下去被玩儿死吗?!
她阴测测地磨着牙,心烦得很。
找了个捉刀的,专给找成未来夫家的人,那时候顾怀袖还没出嫁呢。
说不是坑,别说是顾怀袖了,猪都不肯信的!
四阿哥这心,忒黑!
虽知这一位未来的雍正爷,没一点心思是不可能的,可这么坑,却是顾怀袖怎么也想不到的。
现在自己到底是怎么嫁进来的?
“我都跟四阿哥有牵扯了,你怎没退亲呢?”她忽然纳闷。
然后下一个问题就出来了,顾怀袖跟四阿哥有牵扯,那张廷瓒怎么又跟四阿哥有关系?
四阿哥找个人捉刀,这可是涉及到欺君大罪,没道理找个自己不熟的人,即便是熟悉的人,若不是他自己的心腹,也是可怕。
顾怀袖想到这里,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她抬眼,张廷玉平静地望着她。
他道:“大哥都告诉我了,我何必多疑什么?能得一次动心不易,不抓住了谁还知道是不是会有下一次?倒是你,又想到什么了?”
这么说,张廷玉是知道他们顾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