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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对岸,杀戮的一幕杨芎也没去参与,而是留在闽人聚居区继续守护这里,安排下巡逻的府兵以及自发组织起的居民防护,杨芎又直奔倒伏的车子而去。
果然,一辆辆独轮车的箱子上都印着畲人商会的标志,杨芎又随意的打开一口箱子,里面空空如也。
别的箱子有的也是被摔出来裂缝,同样没有东西撒落出来,唯一的财物就是那个破了的金银箱子,而且仅仅有着薄薄的一层,剩下耀眼的金光,竟然是一层金箔所晃出来的。
再回头,看着钟凰临时起意,下令那些伦巴地士兵脱掉头盔,以显露勇猛而丢下的一地帽子,杨芎忍不住感慨的叹了口气。
“不愧是闽王的女人,够狠!”
血腥的杀戮开始在罗马城中蔓延,将原来的黑色变成红色。
闽国市舶司官署,多达数千乱民还在围攻着着这里,乒乒乓乓的砖头石块雨点儿般的官署大门上,一个个暴民兴奋且疯狂的喊着闽狗滚出罗马,交出财富云云。
半晌时间,官署的大门都是紧闭着,可突然间宽敞的衙门口轰然洞开,十多个持弩的差役扣动弩机,当即门口就倒下了十多人。
眼看着闽人竟然敢放手杀人,错愕中几千附近的贫民全都被激怒了,可没等他们一拥而上,恐怖的叫声忽然从身后的街道传来。
“蛮族入侵了,快跑啊!”
哭喊声中,成群的罗马暴民拼命地向后亡命奔逃着,跑在最后的那个罗马男人还惊恐的对着还在围攻中同族大声嚷了一声。
可就这一声好心要了他的命,刚刚喊完,停顿的这一茬那功夫,身后一个凶悍壮汉忽然一跃而起,咔嚓的脆响中,几百个暴民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半个身子从肩膀上滑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
脸上崩了一脸血,浓稠的血浆甚至顺着胡须直往下流淌,把原本闽国的制式铠甲都给染红了,满头乱发胡须下,一张蛮族丑陋的脸狰狞的大笑着,刚斩一人,伦巴第大汉凶残的用斧子拍着自己的胸甲。
日耳曼给这座永恒之城留下的恐惧可太多了,汪达尔,西哥特,匈人,法兰克,一波又一波蛮族把原本拥有快百万人口的罗马城摧残成这样,来自记忆中的恐惧,第一时间,几千人的暴民队伍崩溃了。
敌人的崩溃,更加让嗜血好杀的伦巴地蛮族兴奋异常,几百个人晃着沉重的双手斧投枪,嗷嗷叫着追杀上去,将跑在后头的暴民一一杀死。
从台伯河一直往北杀去,市舶司衙门,葡萄酒公会,雷克申蒂家族,朗格乌斯家族,三千蛮汉犹如辐射那般冲杀出去,一个个重要据点纷纷被夺回,前一刻还对闽人打啊杀啊的罗马暴民,后一秒就变成了伦巴第人的猎物。
整个罗马街头,犹如被血洗了一遍,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有的出来捡便宜的贫民见机不对赶忙躲回家,更多的则是被赶进暴民的人群中,凄惨的向北逃着。
罗马城虽然破了,但其面积依旧足够大,绕过大竞技场与罗马远老院遗址,奔逃到北面城门的时候,已经下午时分,暴民队伍已经从最开始的一万多发展到五六万人了。
蜂蛹的拥挤在了狭窄的城楼前,后面的蛮族似乎随时会杀来,逼得有些暴民干脆拆了城墙附近的房梁,许多人哭着抱着粱木向城门撞去。
咚咚的声音中,一层层灰从城墙上撒落,城头的闽军守军也不管,几刻后,沉重的新安装城门轰然洞开,或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或是背井离乡的失落,几万暴民拥挤在狭小的城门中,拼命地奔了出来。
被人抬着出了城门,看着在城墙下空地又是哭又是笑的罗马市民,阿德奥达图斯老迈的心脏中五味陈杂,原本他想不过是赶走闽人,还罗马一个太平,可谁知道暴动就这么惨痛的失败了,几万罗马市民得罪了闽人,就如同当年领导奴隶起义的斯巴达克斯一样,就算逃出了罗马,前程也是一片昏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围剿。
站在所有人前头,阿德奥达图斯深深地哀叹了一声。
不过就在这时候,跑在前面的难民又是绝望的高叫了起来,迎着北方的地平线,一条黑线天罗地网般的包裹过来,而且与刚刚凶残的伦巴地蛮如出一辙,是法兰克人的援兵!
“主,今日信徒殉道了!”
仰天长叹一声,老主教忽然猛地夺过一根木棒,跑在了所有暴民的前面,迎着数不尽的法兰克人大军怒吼着:“跟我来,上帝保佑我们!”
对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暴民,彪悍嗜血的法兰克人掷斧兵整齐的扬起了飞斧……
第903章。罗马立威
一天的暴乱中,大约有一千多闽人被疯狂的暴民所残害,聚居区好不容易修好的房屋被毁了一半多,伤者也有一两千,珍贵的瓷器,丝绸,茶叶香料等等损失了不知多少。
不过就算如此,波斯,唐人,天竺人这些移民一面悲痛着死者,一面却满是复仇的快意,敢犯华夏者,远征军让他们付出了二十倍血的代价,而且这血还不断的流着。
暴乱都结束一天了,罗马城北门外,此时还是一片血腥修罗。
“官爷,求您相信我,我怎不是乱党,我就是出来打个酱油啊!我家还有妻子,五岁的孩子啊,他们不能没有我!”
一个瘦弱的罗马男人拼命哭叫着,扑腾的,向周围张望着,可惜几个粗壮的伦巴第人刽子手犹如没听到一般,满是横肉的脸一丝怜惜都没有,还是冷漠的把他举上了板凳,脖子套进了绳索中。
还好,这个枯瘦男人并不孤单,身边像他这样的男男女女多达几百人,在大路的两边,仿照古罗马,闽国远征军也是修建了成排的刑架,一根直杆配上个三脚架头,就成了简易的要人性命装置,这么多人全都被帮着双手挂在了上面,犹如南京人挂腊鸭一样。
他们都是在罗马暴民中,经过筛选出来的头目人物,这次暴乱的主谋。
昨晚在城门处,舍命一拼的罗马暴民仅仅有着几百人,他们葬身于法兰克飞斧下后,剩余的几万人暴民全都是跪地投降了,毕竟殉道者还是少部分,更多的人还是有家有业的,珍惜性命。
原本不过想跟着暴动拣点便宜,谁知道闽人的镇压这么残酷啊!在城里就杀了一万多人,许多罗马暴民都被杀破了胆子。
审判对于于暴民们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闽国远征军仅仅是派审讯文员随意的向这些俘虏询问,谁带领你造反的?贫民与贫民之间本来就有不少结怨的,有些暴民干脆借机报仇,许多人都是周围一指认,就被凶残的伦巴地兵拖出来,根本不加甄辨就带到城门处,挂上绞架。
参加过阿德奥达图斯最后的晚宴有几千人,城门口这些人,既有冤枉的,也有漏网的,可这时候,谁管他呢被任命为雇佣兵团都尉的两米多高满是肌肉的伦巴地原贵族阿拉密斯一声喝令下,犯人脚底下踩着的木墩凳子被很整齐的抽走,顿时,道路两边几百个男男女女罗马人都像被钓上来的鱼一样,弹跳着挣扎起来。
“看到没有,这就是背叛闽国的下场!”
跟古代时期元老院的宣政官一模一样,披着罗马样式地中海长袍的大胖子嘶声竭力的嘶吼着,随着他的声音,一大群乌鸦被惊得盘旋而起,几万被俘虏的罗马市民跪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
估计这犹如神罚般的一幕,这些暴民到死都不会忘记了,还会将这恐惧传给子孙。
闽人的威风是彻底在这片土地上立住了!
绝望的观看着不少邻里亲人在绞架上最后的舞蹈后,多达两万被俘虏的暴民男人哆嗦着被驱赶进伦巴第人待过的矿山,他们要在这里罚做一年苦工,来偿还所犯下的罪孽,被俘的女人们也是被赶进了各个纺织工坊,坐在一台台纺纱机旁边,仇恨且痛苦的彼此监视着苦干着为都护府创造财富。
路过工坊门口,从窗户边看着一个个女人怀疑的看着彼此,又仇恨的看着一个个伦巴地女人监工默默做工模样,钟凰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得意笑容。
这一切虽然残酷,政治上却是很精彩的一笔。
让罗马暴民相互指认头目,为了活命,这些自私的家伙不得不相互攀咬,再加上贫民之家也有相互有仇的,内部矛盾一下子暴露了出来,彼此间相互仇恨,再也不能抱成一团。
再加上出动屠杀罗马暴民的,除了伦巴第人就是法兰克人,用的都是日耳曼人兵,相反闽人出动的很少。
这种情况下,罗马的市民既见识到了都护府的辣手,仇恨情绪还主要都聚拢在日耳曼人等北方民族移民身上,闽人反倒排在了其后面。
从此之后意大利半岛本来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