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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惊疑的揉了揉眼睛,后一秒,他终于看清了,滚滚向前的哪里是什么牧草,全都是唐军甲士,长矛与步槊在朦胧中透着一股逼人的杀机,整齐的脚步声沙沙作响,模糊的雾气中看不清有多少人马,可是一条很清晰,一眼望不到边。
足足傻了几秒钟,布雷恩武士这才发出了杀猪一般凄惨的惊叫声。
“唐人进攻了!”
太阳逐渐升高,最后一点雾气亦是飘散去,五十万大军排成的整齐军阵突兀的出现在面前,那种震撼是无与伦比的,整个草原大军都是乱成了一锅蚂蚁,到处都是扔下烤肉于奶豆腐,慌忙的寻找着部队长官的游牧兵马,虽然是大唐主动进攻的,可唐军毕竟多是步兵,连续的战斗中都是处于防守反击的地位,如今唐军突兀的进攻,还真是打了所有胡族一个措手不及。
停顿在对方军阵七十米之外,唐军倒没有急于进攻,倒不是什么仁义束缚,而是如此庞大的军团根本没法完全被掩盖住,早在十多分钟前对方已经有了准备,贸然进攻反倒是容易给自己的军阵造成混乱,给敌军露出破绽。
而且华夏信奉中庸之道,王孝杰何尝不是想依靠着防守反击拖住敌人,然后用轻兵断敌粮道那么拖垮敌人,可是,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昨天傍晚,李治割让了吐谷浑,放弃了安西四镇,寄予重望的吐蕃大军传来消息,吐蕃人全线溃退,赞普芒松芒赞重伤,逃回了青海湖,等待盟友从左肋突击胡虏大军的计划就此破产。
噩耗传来不到两个时辰,北方乙鼻啄禄可汗的消息又到了。
这一次,难得西突厥无比坚定的与大唐站在一起共同抵抗这些挑战突厥大汗地位的外来游牧民族,乙鼻啄逯亦是几乎将能动员的部队全都动员起来,可绕是如此,西突厥与柔然,斯基泰等族的兵力依旧相差快到一倍。
李治对西突厥的西方拖住就行,奈何西突厥可汗是个热心人,突厥亦是个善攻不善守的民族,与柔然人等族对峙了六天,乙鼻啄逯实在没有忍住,在庭州附近发动了总攻。
几个游牧民族围绕着突厥浮图城血战了两天一夜,天空中,游牧民族的响箭就没有停过,庭州外的旷野中,突厥重骑与马扎尔等联军骑兵血肉横飞的对撞足足进行了上百次,几度西突厥依靠着大族精锐的骑兵占据上风差点就赢了,奈何终究实力差出一截,黯然落败。
如今西突厥七万多残军也是远走天山,向后世俄罗斯方向溃退,好歹这次乙鼻逐禄有点良心,落败的同时派遣使臣通告了大唐。
南北两路盟友的溃败,几乎等于将大唐逼到了死胡同,如果要是再僵持下去,等待南北两路胡虏汇合,大唐更是有死无生。
所以,上到李治,下到大唐的将军,不得不选择了这一条危险的道路,全面进攻!
用自己的步兵进攻敌方优势兵力的步骑结合,这简直等于是自杀军队,可大唐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讲这些外来的胡虏蛮夷一战击溃在这里,要么也得拼个鱼死网破,让这些胡虏知道,唐人的血也是热的!
大唐是承平了几十年,可是却是华夏付出了五胡乱华神州陆沉两百多年的血的代价,又经历了隋末九年的动乱,经历了痛苦融合的华夏格外珍惜如今这来之不易的太平,也正是这种原动力,方才支持了初唐几十年几乎战无不胜的辉煌。
如今,这种珍惜也将成为催化力,让整个唐军燃烧起来!
胡虏大军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了,因为亚欧大草原上的胡人部落本就组织简单,以家庭与氏族为基础组成战争单位,只要统领自己的贵族吆喝几声,一个氏族部落就能集结在一起,也用不到排列成整齐阵列,大约不到二十多分钟,大团大团的胡族已经聚拢在一起,厉兵秣马,虎视眈眈的面对着唐军。
“唐人这是要来找死吗?”到底还是早饭没吃饱,一面啃着羊肋骨,一面西徐亚王胡力骨碌徂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作战可是个体力活,唐军这突然出现明显打断了胡人进食的正常时间,一面啃着面包,夏尔马特倒是张口反驳道:“不要小看敌人,唐人能打下如此大的帝国,定然有着其不凡之处,用他们唐人的话来说,叫来者不善!”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不过夏尔马特的神色却依旧还是很轻松的模样,他对麾下打遍欧洲无敌手的法兰克军团可是很有信心,更何况还有破坏性的军队维京人重步兵,快二十五万骑兵,怎么看,夏尔马特都觉得自己赢定了。
只不过这一次击溃唐军,付出的代价会比较大而已。
三口两口吞下面包,夏尔马特很是颐指气使的向前一挥鞭子:“命令肯良第人,钦查人的骑兵先行进攻!”
两团黄呼呼的骑兵群率先从庞大的胡虏军阵中脱离出来,似乎要表达对唐军的蔑视一般,几十米的距离,这些胡虏骑兵故意走的慢吞吞的,用强悍的军势不断压迫着唐军气势。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提兵于此的唐军依旧没有动,王孝杰等猛将全都是捏紧了拳头留守在阵列中,倒是一个书生模样的老年人穿着青衫,骑马疾驰在整个大军的前面。
中书侍郎,梅岭居士于志宁!
一贯以风度翩翩著称的梅岭先生此时完全变了一副面孔,甚至称得上凶恶,在那些唐军惊愕的注视中,他撕声力竭的对着每一个军士呐喊着。
“你们有祖先吗?”
“你们知道这三百多年中,你们的祖先经历了怎样一种苦难吗?”
祖先永远是华夏人的大事,间不容发的两军相接中,听到的将士却是窃窃私语的将于志宁的每一句话都扩散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的祖先如何,可我于志宁知道自己的祖先!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这等古怪气氛中,于志宁的情绪却是愈发的激烈,拍着自己胸脯无比激动的嘶吼着,白花花的胡须都甩了出去。
“我于家先祖为赵国司库令,世居并州!可就在三百多年前,北方匈奴入侵,把我于家七百多口的大家族驱赶出了世代居住的土地!逼着我们不得不流浪着寻找一条活路,那时候,我们被人称为并州乞活!祈求活着!”
“匈奴左贤王刘渊建立后汉,与礼泉与乞活交锋,杀我于氏老幼二百七十五!慕容鲜卑如中原与匈奴征战,以军粮名义征我于家女儿二十口,这些活生生的禽兽吃着我汉家女儿的*在中原肆虐了整整一个秋天,临走之计还把没吃完的八千汉女尽数扔进易水,易水为之断流!”
“石勒的后赵劫掠了我汉家子女更是数不胜数,在后赵的法律,汉人必须随时接受羯人劫掠不得反抗,我家先祖追随武悼天王冉闵陛下反抗的时候,一举就在邺城救出二十万汉家女儿,可惜天王早逝,鲜卑慕容这个恶魔再次返回华北,五万多被救出的汉女被当做军粮,一个冬天就给吃完了,到现在,去邺城北面,还能挖出她们的碎骨!”
“与战争无关的女人尚且如此,中原大地,更是白骨成堆,狼行于野,千家万户,十不存一!”
说到此于志宁这老夫子居然都双目血红了,听着他嘹亮怒吼的唐军军士更是气息粗重,双手握着兵器已经热的流出汗水,绕是如此,似乎还没有发泄够一般,于志宁又是回过身,狠狠地挥手指向了对面胡虏大军。
“我于家七百多口人的大族,五十年间颠沛流离,仅剩下十七口得活,同乡张,许,赵,刘四姓一人不存!好不容易撑过那段苦难岁月,可如今,这些胡人却又来了!”
“五胡乱华既在眼前!华夏的儿郎,要么,今日我们将这些胡虏葬送在这里,要么,让还在关中的妻儿父老迎来下一个白骨迎野!你们要哪一个!”
脖子上的血管都爆了出来,前军总管王孝杰是第一个怒吼出口的,双眼血红,手握着马槊咯吱咯吱作响,指着对面缓缓逼来胡虏大军,血灌瞳仁的怒吼着:“杀光这群胡寇!”
“杀!”
余下的唐军官兵更是怒发冲冠,五胡乱华的记忆还不久远,家乡时,这些府兵还能经常听到老人们叙述当时的苦难与艰辛,如今,于志宁的话语更是勾起了每个人心头的恐惧,恐惧引起的杀机让每一个人的面孔都狰狞的如同阎罗一般,恨不得把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都抽出,来振臂狂呼。
前军十几万人一起举起长矛刀剑怒吼,气势何等铺天盖地?刚刚还缓慢的试图给对手造成心理压力的胡虏听闻都是神色剧变,然而没等他们惊恐的加快马速要冲杀进唐军军阵,用鲜血来压制自己恐惧的时候,数以千计的漆黑木箱子被已经暴怒的唐军狠狠地推到阵前,点燃,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中,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