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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一个小小的司马还敢管老子,等死吧!大将军一怒,还不扒了你的皮!哎呦……”
没等叫嚣完,断牙神经的跳动又是疼的那个亲兵脸都扭曲了。
…………
中军大帐到现在还点着灯火,里面也是人影晃动,数十个铁甲亲卫单手执拿着长槊来回的巡逻着,冷不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闯进来,短暂的争吵后,紧闭的中军帐篷门猛地被撩开。
“拜见右将军。”
满肚子火,拜见宋璟都带了几分火气,语气不善的叫嚷着,可旋即抬起头,宋璟的眼睛又是瞪的溜圆,几乎冒出火来。
大半夜,李畴的确还在操劳着,可他操劳的不是军务。
一大桶洗澡水丢在一旁,几盆清水放在左右,抱着白天穿过的银狻猊甲,李畴满脸心疼的用湿布一片一片的仔细擦拭着,一盆水才刚刚脏一点,他又是换来了另一盆,宋璟进来带起点沙土,心疼的右将军小心吹了半天,这才不耐烦的抬起头。
“早知道就不用那脏水乘凉了,我的宝甲啊!”
又是自顾自的抱怨一句,李畴方才终于回过神,瞄了宋璟一眼,淡淡的说道:“哦,是你,做了恒河水绿飘春意,一片绿风送爽来的沙河宋璟。”
“这么晚了,找本将军做什么?”
言语中一股傲慢之意,不言而喻,听的宋璟更是怒气攻心,激动的指着帐篷外叫嚷着:“右将军,大军在干渴着,末将的麾下一天仅仅喝了半碗水,如今大军在外征讨逆贼,你却如此奢侈,你对得起对您付以重望的河中郡王吗?”
“不就一点水吗?”
丝毫愧色都没有,李畴反而也是恼火的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胸口怒气冲冲的叫嚷起来:“你知道本将军是谁吗?蜀王六子,当今闽王的侄子!河中郡王的堂兄!本将军身份如此高贵,如果不及时清洗,玷污了皇家威严,你担待得起吗?”
说着,李畴又是心痛的碰起了那身狻猊甲,肉疼的脸直颤抖叫嚷道:“贵人就应该有贵人样,就不应该为了一时体恤军士用脏水冲凉,我的宝甲啊!这个是大行皇帝征讨高句丽时候赐予我父,我父再赐予我的传家宝甲啊!”
看的脑门上青筋都直跳,宋璟再次恼火的抱拳叫嚷道:“右将军,你现在是利雅得道行军总管,全军统帅!您难道不考虑考虑将士们的心情吗?”
“当兵就是为了吃苦的!大闽军饷厚禄养着,吃点苦就叫苦连天,成何体统,不就少喝点水吗?再敢括噪,本将军连明天的水也停了!”
李畴声色俱厉的叫嚷,气的宋璟简直说不出话来,脾气里的耿直完全爆发出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宋璟气喘如牛,红着眼睛就要再与李畴理论,冷不防这个时候,营外西方,剧烈的喧哗声如同闹事一般传了来。
焦急的出了帐篷,远远眺望着西方火光点点,宋璟三步并两步的窜上了一旁高台,可仅仅张望了一会,他又是放下心来。
可没等宋璟再回帐篷,把宝贝家传宝甲塞回箱子的李畴却已经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
“胆敢攻打本将军大军,活腻了!来人,传我命令,吹起军号,号召全军起床出击,本将军定要让这些沙漠蛮夷有来无回!”
听着李畴中气十足的叫嚷,宋璟却差不点儿脑袋一大从高台掉下来,赶忙连滚带爬又是追着光着一只脚就要跳上战马的李畴高喊道:“将军,袭扰的蛮夷火把凌乱,星星点点,明显仅仅是小部落过来,派几百轻骑赶他们走就行了。”
“大军疲惫干渴了一天,实在不应该把全军都惊动啊!”
急得差不点没呕心沥血了,宋璟进谏的声音都带了些许哀求,可这会儿正气盛,还和他有了矛盾的李畴哪儿听的进去,充耳不闻的打着战马屁股,一股脑就跑向了军营西方。
凄凉的起军号到底响了起来,十六面军鼓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剧烈的节奏中,到底训练有素的大闽远征军将士一个个飞速穿戴起盔甲来,抓起武器就向各自军官汇聚过去,转眼间,被打扰了好梦的突厥轻骑兵第一批怒气冲冲的杀出营地去。
摸着黑,上千支羽箭对着在军营外呐喊射箭的贝都因人狠狠扎了过去,当即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大约两柱香的时间,牵着战马的闽军步兵也是如同白鹤的两翼那样,凶狠的从两面冲出军营,包抄了过去,火把晃动,顷刻间崩溃了的贝都因轻骑兵哭喊着向西方逃去。
“哈哈,沙寇也不过如此,在我大闽天军面前,还试试仓皇北顾,落荒而逃,哈哈哈哈!”
最后骑着马出了军营,眺望着远去的贝都因轻骑兵,李畴嚣张的大笑着,旋即又是得意的扭过头去,对着副将王伦命令道:“写报捷书,开元二年五月甲辰,河中都护府右将军李畴率部与贝都因沙寇大战,败敌二十里而还!”
满是得意扬扬的吩咐着,李畴浑然没注意到,身边的河中铁骑,一个个彪悍的唐化游牧民族,都是不住地打着哈欠。
李畴的大规模出战到也不是没有效果,乱箭射死了二十多号贝都因人,一个个脑袋都被李畴下令砍了下来,用竹竿挑着挂在亲信队列中,俨然一副常胜将军模样。
而且死了这些人,似乎贝都因人也被吓住了,整个夜晚都没有再敢来袭击。
只不过早上拔营起来后,吃过干巴巴的早餐,一个个闽军似乎又萎靡了几分,摇摇晃晃的犹如游魂那样踏上道路,昨夜埋伏,追击,平白折腾了他们到后半夜,直到凌晨,才刚刚入睡一个多时辰,就又被起军号叫了起来。
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也是踉跄的跟在队列中,看着一个个晃动的狰狞人头,宋璟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衡量得失,真的不值!
骆驼夹着的大闽远征军再一次形成了狭长的土龙,征尘滚滚的奔着利雅得杀去,昨夜那个干涸的绿洲附近沙丘上,一个个黑影如同狼群那样冒了出来,警惕而凶残的远远监视着,若即若离。
不远的沙丘处,越来越多的贝都因轻骑,亦是向这里汇聚着……
第1066章。绿洲,陷阱
很难想象,闽军中都出现了逃兵。
先是零星的一个两个,然后是随从贝都因人,乃至于后来河中铁军也出现了逃兵,没办法,整天在这种干渴状态下漫无目的,似乎永远都达不到目标的沙漠中跋涉,铁人的意志都会被磨灭。
简直是个奇迹,从出生开始宋璟就这么胖,就算加入了军队,魔鬼一样的高强度训练,他还是这么胖,设拉子,库姆城一系列战斗中他还是这么胖,可这一次,宋璟瘦了,简直瘦的厉害。
脸上已经出了层层衰老的褶皱,衣甲宽敞的搭在身上,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要倒下一样,顶着额头上残酷的太阳,带着二十来个同样跟骷髅一般的麾下将士,宋璟艰难的跋涉在大军前头。
嗖嗖~
猛地两支羽箭从沙地背阴处射出,其中一支甚至擦着宋璟的耳朵过去的,沙丘下方的阴影处,几个贝都因战士如同鬼魅木乃伊一样从厚厚的沙子下冒了出来,拔出了弯刀,凶残的扑了上去。
这些天零星的贝都因部落袭击简直如影随形,前一两天,李畴还兴致冲冲动员全军去缉捕这些部落勇士,可是第三天,疲惫的天竺雇佣军差不点儿闹出一场兵变,再加上整个大军实在是没有士气,逼得李畴也不得不妥协。
没了闽军大规模反击,这些沙漠中的部落反倒嚣张了起来,甚至有明目张胆的埋伏在大军必经之路的旁边,射几支冷箭后骑上骆驼就跑,无奈之下,大闽应对着也组建了几支猎骑兵,专门猎杀这些令人讨厌的苍蝇。
这可是最艰难不过的苦活累活,得罪了李畴的宋璟,自然第一时间被编了进去。
连续几天干渴疲惫的高强度作战,严重缺乏休息,宋璟的脑袋甚至惹得2不清醒了,绕是如此,战斗的本能似乎都刻印在了他脑海里,连惊骇一下都没有,宋璟下意识的抱着盾牌压了过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还有如此沉重的战甲,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摇摇晃晃的胖子这么敏捷,挥刀冲在最前面那个贝都因人直接掺叫一声被扑倒在地压在了宋璟盾牌下,甚至还能听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从腰里抽出三菱匕首,宋璟机械式一般狠狠刺了下去,拔出匕首后,一股热血直喷他的脸。
也没有了激情四射的吼叫声,闽军猎骑兵也是机械一般扑了上去,机械式的刺杀,机械一般的被杀,一切都是这么寂静,甚至于他们比埋伏的贝都因勇士更像鬼怪,连续几个部落中贵族被杀,后面跟着的扑通族民立马吓破了胆,掉头就向后面的沙丘跑去。
没有第一时间去追,宋璟的第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