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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的太监都看得心疼了,不停加快速度,把旨意念完,轻轻放在了床头。
“谢,谢主隆恩。”张恪挣扎着说道。
“师兄,小张大人怎么成成这样了?”传旨的钱太监在动身之前,万历还有老祖宗陈矩都特别交代了,一定要好好看看张恪的情况,不惜一切要治好他的病。
钱太监也对这位少年英雄很感兴趣,可是一见之下,竟然是奄奄一息,实在是大失所望。
洪清泉痛心疾首地说道:“哎,钱师兄,好几百的女真人头不是那么好砍的,张大人是拿命换的!”
钱太监感叹地说:“主子原本要在京城举行献捷仪式,还想亲自封赏小张大人,这是何等荣耀,只是……”
“是小臣无能,劳圣上挂心了!”张恪脸色一阵潮红,悔恨地说道。
趴在床上,被一帮人向耍猴似的看着,滋味就像放在砧板上的肉,别提多难受了。张恪实在是不想装了,干脆勉强说了一句,头一歪。就昏死过去。
“快,快请太医!”
张恪昏迷过去,顿时大家伙就乱套了,两位太医拥进来,这些文武大员,包括钱太监全都退了出来,大家伙都不停地摇头叹息,一起回了帅府,还有更重要人事要宣布。
弄走了这帮人,可是两个太医就没有办法了。又是扎针又是喂药,张恪明明是清醒的,还要装着昏迷,只能在心里头一遍一遍的念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这两位也不知道体谅人,明明张恪都“悠悠转醒”,他们还尽心尽力地折腾,额不,是诊治!张恪索性豁出去了。任由他们把全身都摸透了。
煎熬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等两位太医退下,身上被汗水湿透,无力地躺在床上不停喘气。
“娘的。装病怎么比打仗还累啊,老子宁可和野猪皮拼命,也不想这么躺着了!”张恪抱怨道。
“脚上泡还不是自己走的!”沈青烟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张恪装病的这些天全都是沈青烟贴身照顾,有些时候沈青烟甚至要帮着他擦洗身体。两个人相处越发自然。沈青烟把手巾放在温水里润湿,一双玉手轻轻擦拭着张恪脸上的死皮。脸上的蜡黄色也消退了一些。
“沈姑娘,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一肚子苦水啊!”
“行了,圣旨也下来了,你张大人的苦也吃到头了。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对身体总是不好,还是不装的好。”
“嗯。”张恪点点头,笑道:“是啊,再这么躺下去,我就废了。这两天我就想着动身回大清堡,那才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外面脚步声响,有人前来拜访。张恪一把扯过被子盖好,沈青烟急忙从床下捧出一碗药汤,作势要给张恪喂药。
“行了,永贞,是我,别装了!”进来一个年轻英武的将官,正是刚刚升任参将的于伟良。
一看是他,张恪松了口气,笑道:“于兄,春风得意,小弟恭贺你高升。”
“还不是借了你张永贞的光吗!”于伟良说着瞟了一眼沈青烟,沈大小姐识趣地离开。
于伟良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永贞兄,你知不知道,大震动来了!”
张恪顿时来了兴趣,急忙瞪大了眼睛,问道:“于兄,是不是上面要动辽东的人事了?”
“没错,不光是动,还要大动!”
于伟良当即把帅府的情况说了一遍。张恪是奉集堡大捷的第一大功臣,钱太监先来给他传旨,回到帅府之后,钱太监又陆续公布了其他的旨意。
首先是嘉奖奉集堡大捷的有功之臣,除了一线作战的贺世贤和于伟良之外。巡抚薛国用,兵备道洪敷敎,巡按御史黄子乔,甚至阎鸣泰等人,全都有升赏。除了经略熊廷弼!
另外李光荣勾结白莲教和女真,图谋不轨,万历下令锦衣卫立刻锁拿进京,严惩罪责,脑袋肯定保不住了。
薛国用身体太差,他可不像张恪是装的,而是真的撑不住,万历准他回京暂养,然后由洪敷敎暂代巡抚之职。
老师升官,对张恪来说当然是好事情,不过接下来的消息可就不是好事情了。
“永贞,皇上在旨意里面盛赞奉集堡大捷,责备了一些人暮气难鼓,一味守成,不知进取,要求辽东上下能够鼓舞军心,练兵屯粮,积极备战。上头对熊廷弼不满,我听说京里也有人参奏,看样子熊廷弼内外交困,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
张恪叹了口气,平心而论,熊廷弼上任之后,积极整饬军备,提升防御能力,并不能算错,以目前大明的状态是别想轻易消灭野猪皮的。
“于兄,熊廷弼下去了,你知道谁要接替他吗?”
“我听黄御史和洪大人似乎提到过,想用袁应泰!”
完了!
张恪顿时苦笑了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位袁应泰是东林党人,勤政爱民,治理水患很有一套。可是治理地方和打仗不一样,在历史上袁应泰接替熊廷弼,就把辽沈给丢了。贺世贤等人也在战斗中殉国,大明的精锐几乎损耗一空。
有了自己的加入,反而促使东林党提前介入辽东,实在是哭笑不得。看来万历也受了奉集堡大捷的鼓舞,轻视野猪皮了!
张恪心里头暗暗盘算,装病这一步走对了。你当简在帝心那么好玩啊,不用辽东这帮将领使坏,光是万历就会拿自己堵抢眼!
“于兄,换了东林党的人上来,只怕辽东要转守为攻!”张恪笃定地说道。
于伟良顿时眉头紧锁,他和代善交手之后,终于了解了后金兵的战斗力,深深感到了差距。
“永贞,要是没有你,没有贺总兵,我带着两倍的兵力,也不是建奴的对手!”于伟良无力的承认了事实。
张恪拍了拍他的肩头,鼓励道:“于兄,你说的不错,可是别忘了当年戚家军可是横行大漠,所向睥睨。同样都是人,我相信只有好好训练,假以时日,我们一定能赢建奴。”
于伟良神情一震,急忙问道:“永贞,你有把握吗?”
“嗯,建奴比起我们强的无非是三样,第一他们以抢掠为生,作战凶猛,不计生死;第二装备精良,盔甲弓箭远胜明军,说来可笑,大明富有四海,士兵的武器竟然不如一群强盗;第三是拥有大量骑兵,可以肆意驰骋,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能跑。”
于伟良低头思量一阵,也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笑道:“永贞一阵见血,说到了点子上,你可有取胜妙策?”
张恪微微一笑,说道:“于兄,我装病并非怯懦畏敌,只是想准备更充足的时候,再去和建奴生死一搏。回义州之后,会重新划分土地,耕者有其田,再从中抽出身世清白的子弟,严加训练。他们为了土地而战,为了家人而战,就不会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我还要大造火器,就拿在奉集堡的战斗来说,如果能有三千杆精良的火铳,我能把代善全军都留下来!”
以土地养精兵,以火器制骑兵!
这就是张恪对付野猪皮的关键,于伟良仔细咂摸之后,忍不住频频点头,只是方法说起来容易,可是要做起来太难了。光是一个土地就牵涉多少辽东将门。要造火器更是烧银子的事情。尤其是要和各方周旋,想想头就大了好几圈,比起在疆场冲杀更要费心血!
“永贞兄,装病忍辱,所谋之大,小弟五体投地!没有别的,日后永贞兄有什么差遣,小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于伟良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张恪急忙拉住了于伟良,笑道:“于兄,对付建奴要靠大家伙齐心协力。没有别的,我回义州之后,你不管缺什么,粮饷、兵器、战马,只要你送来一张纸条,张恪都竭力办到!”
“够义气!”
于伟良突然抓住了张恪的手,说道:“永贞兄,没有别的,我于伟良碰到你一直交好运,先是袭了官职,然后又捡了一场大胜。我有意和永贞兄结拜为兄弟,肝胆相照,同生死,共进退!不知道永贞兄能不能看得起小弟?”
于伟良说的格外激动,脑门上的青筋都跳起。张恪当然不会拒绝,他们算是一起扛枪的战友,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能更进一步,自然是求之不得。
“哈哈哈,于兄,咱们也不讲虚礼,就在这里磕头结拜,从此之后,如同兄弟手足一般!”
“爽快,好!”
两个人当即跪在地上,于伟良比起张恪大了四岁,成了大哥,张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