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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得到褒奖。
这李贤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他到底是怎么炼出这样一支精兵的?
徐庶开始有些好奇了,这种好奇完全基于李贤自身,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竟然会在一名小小的游缴身边待了三天的功夫,而且一直都在出谋划策:“游缴,今日贼人怕是不会再攻了”。
李贤打量着贼人的阵脚,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再度进攻的意思,他不禁疑惑起来:“张饶是在等援军吗?”
徐庶连连摇头:“张饶是贼帅,如果他打算多带些兵马,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哪里用得着分批抵达?我估摸着,贼将摸不清虚实,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兵马,也许他们以为我们还有几千人马藏在另一边伺机以动呢。”
李贤大笑:“这都是先生的妙计呀,一个疑兵计便唬的张饶心惊肉跳。”
徐庶却没有这么乐观,他正色道:“游缴可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难不成是谁的纪念日不成?李贤琢磨了半晌也没琢磨出来,忽而,他灵光一闪,嘴里道:“明天是张饶总攻夷安的日子!”
“没错,张饶此贼我也曾听说过,这人生性狠辣,但行军作战全都冲在最前,肯身先士卒,又舍得花钱犒赏,因而,麾下贼众战斗力颇强,这些年,官军多次围剿不胜。我琢磨过他的战斗,发觉此人敢于取舍,从不会以私废公,颇有大局意识”
能够得到徐庶这样的评价,张饶也算是了不得了,李贤虽然对张饶不太了解,可徐庶分析的鞭辟入里,很是符合逻辑,“也就是说,张饶明天还是会攻城?”
徐庶颌首,“不错,我估计他打的是围而不攻的主意。”
李贤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倘若兵勇出击,敌情不明之下反而容易落入敌军的圈套,可若是蜷缩不出,那张饶还是会攻打夷安城,介亭兵勇跋涉几百里,岂不是白跑一趟?
“张饶好毒的计策,他这一招以静制动,完全把握了先机,不知道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助我破这一局!”
徐庶目光直视李贤,道:“世上从来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这一次,我的建议只有一个字。”
“什么字?”
“赌!”
“啊?”李贤大为惊讶,从徐庶这样一个大名士口中听到这个字,很有些违和。
徐庶对李贤的惊讶不以为意,依旧好整以暇地说道:“如果游缴真的想救援介亭,就必须赌一次。”
“怎么个赌法?”
“全军出击,奔袭夷安城”
李贤冷嘶一口气,他有信心杀破贼寇的包围,可是却没有信心奔袭夷安城。
毕竟,贼人的数量太多了,而李贤麾下可战之兵只有五百人。
徐庶这么说,几乎完全把李贤推到了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不过,出于对千古名士的佩服,李贤诚恳地问道:“愿闻其详”。
“游缴真的要救夷安吗?”
这是毫无疑义的,李贤斩钉截铁地回答:“非救不可”。
徐庶松了口气,道:“那好,我这法子其实很简单,便是趁敌不备,杀出突围,然后斩敌之七寸。”
“贼军的七寸在哪里?”
“辎重营,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要烧了贼军的辎重,贼军必败!”
是呀,后世里袁绍与曹操决战于官渡,原本袁军气势大盛,不就是因为被曹操偷袭了官渡,烧了粮草,大军才一败涂地的吗?
这时候可没有空降物资的说法,为了筹备一场大战,必须耗费几十日的功夫准备粮秣。
即便是劫掠为生的黄巾军也不例外,大军在围城的时候,也需要吃喝,多等一日,人吃马嚼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徐庶出的这个主意,只要成功,夷安之危立刻就消弭于无形。
只是,李贤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若是不冒险呢?按部就班的等在这里?张饶破城之后,会放过这支官军吗?
李贤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其实从他领军离开介亭的时候就已经作出了选择,夷安必须救,不然,介亭永无宁日。
那么,答案也很简单了,这个险非冒不可!
“先生说的没错,男儿在世,必须敢闯,不过是贼人大营罢了,便是龙潭虎穴,我李贤也要闯上一遭!”
有胆魄,徐庶心中暗赞,嘴里道:“那游缴可以让兵勇们养精蓄锐了。”
“好”,李贤颌首应诺。
没多久,介亭的兵勇们就得到了原地休整的命令。
说是休整,其实也是甲胄不离身,兵器不离手,只要贼人来犯,可以作出及时的反应。
对面,张饶已经打算离开了,冷不丁的得到官军休整的消息,不由得一愣。
这是玩的诱敌之计吗?张饶心中冷晒,暗道,老子不跟你们玩了,等破了夷安城再收拾你们。
只是,官军真的会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吗?张饶有些疑惑,不过只是片刻他就说服了自己。
哼,若是官军离开这处地势,岂不更妙?没了地利之便,区区长枪阵而已,破之如若等闲!
临走之前,张饶喝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若是跑了一个官军,我拿你们试问!”
“喏!”
于是,在双方统领的约束下,官军与贼寇两军对峙,却相安无事。
。。。
第四十六章夜战突围
官军与黄巾贼之间有五百步的缓冲区,张饶虽然退走了,可大部兵马却留了下来,除了折损的三百人之外,此处还有一千七百人。
一千七百名流寇围困一千名官军明显是不够的,不过,张饶有心诱导李贤出击,所以便设下这么个不太明显的圈套。
在距离此处往南三里开外的地方,还有一千名流寇,这些人马扼守要道,是张饶紧急征调过来的,只要李贤突围之后试图退往介亭,那么他必定会撞入埋伏圈。
张饶把算盘打的很响,他自认为已经把所有的方面都考虑周全了,所以回到夷安城外之后,便一门心思的谋划攻城事宜了。
夷安城内有守军三千多人,守将老成稳重,无论张饶如何挑衅、骂阵,对方就是坚守不出,这让张饶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明日攻城,势必又是一场恶战。
天色渐晚,酉时一刻,狗儿山下。
李贤军中辅兵营的三百名军卒开始埋锅造饭,水是现成的,只要煮沸了就可食用,米粟肉食也足够多。
没过多久,一阵浓郁的肉香就飘出了老远。
对面的贼寇闻着肉香,嚼着嘴里干涩的口粮,越嚼越觉得没有味道。
有的人不禁叫嚣起来:“他娘的,为什么官军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连口热食都吃不上?”
“因为咱们都是后娘养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为了攻城,大头领已经把最好的酒肉留了下来,咱们这些人,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官军吃什么东西,贼寇管不着,可为什么大家都是出来做贼,有好吃的东西自己吃不到,却要留给别人吃?
同样是贼,同样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差别有这么大吗?
流寇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心中的恶念一旦涌出来之后便像雨后的竹笋一般,怎么也抑制不住。
等到戴罪立功的张于发现苗头不对,出面喝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贼寇心中都充满了怨念。
明面上,流言止住了,可实际上,不少贼寇已经打了另起锅灶的主意。
当天晚上,近百名贼寇便脱营而走,他们要自立山头,不愿再为张饶出力。
逃走的这些人马都是新近依附的山匪,往日里他们便飞扬跋扈,一言不和拔刀相向,可到了张饶军中,山大王做不成了,反而要收到军纪约束,这让无法无天的山匪们如何消受的住?
吃食不均引发的流言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等到子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山脚下的贼人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少数心怀叵测的家伙也开小差溜掉了,便是几个明哨暗哨都打起了瞌睡。
李贤麾下的兵勇吃过晚饭便睡下了,子时一刻,他们精神抖擞,在各自军官的统领下摸黑下山。
稀稀朗朗的星光让人勉强可以辨清方向,不至于迷了路。
正兵营在前,辅兵营在中,流民营在后,千余人马依次进发,有条不紊。
呼啸的夜风完全遮掩了大军开拨的动静,等到迷糊的哨探终于发现不妥的时候,官军已经冲到了五十步之内。
“官军杀来了!”
凄厉的叫喊在夜空中传出了老远,营内的贼人惊惶失措。
官军怎么在这时候杀过来了?
李贤目光幽冷,嘴里道:“杀出去!”
“杀!”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遮掩痕迹了,长枪兵手中的毛竹都交给了辅兵营保管,他们都换上了趁手的短兵器。
夜战,短兵器杀伤力更强,而且不容易误伤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