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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红罗帐里,罗成捧着金小姐的脸蛋说:“在下愧对小姐,无有礼物相赠。”“俺有,”金小姐撸下一只手镯,“雕凤的俺留着,这只雕龙的送与官人,就当咱们的定情信物吧。”罗成把金镯收藏起来说:“在下一定把它珍藏在身。”
事后,罗成忽然觉得有一种自责。他望着墙边一簇簇烂漫的兰花,想到自己还那么年轻,平时忠守规矩,而今不经过父母应允竟然以身相许,私定终身,亦为不孝呀!想到此,他返回客房拿起笔来,信手写道:
与其度良宵,周游梦来早。
蹈规堪破守,兰花幽香飘。
相拥叠魂魄,会醉绝双娇。
河水津双躯,口吟无曲调。
一头扑爱河,店内倾缭绕。
为求爹娘恕,择日拜月老。
这天晚上,罗成依据仁兄宗马的描述,在烛光下一边琢磨一边绘图,意图发现点金矛丢失的蛛丝马迹。图上画了一辆三猿马车,车上坐着宗马,身边是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车把式又高又瘦、颧骨突出,手里扬着马鞭。
在一旁欣赏的路捡指着图上的车把式问罗成:“奶奶的,你认得他?”
罗成心不在焉地回答:“见过面,他是仁兄宗马的救命恩人,路上结拜的兄弟东郭玉。”
“奶奶的,他是俺师兄。”路捡拍着大腿说,“你画得倒像。”
“师兄?”闻此言罗成吃了一惊,“他是和尚?”
“他奶奶的不是和尚,谁知道从哪来的,师父不愿意收他做和尚,他赖着不走。百般讨好俺爷爷,他……”“慢慢,”罗成打断路捡的话问道,“你爷爷是谁?”“就是方丈呀!”路捡自豪地说,“你不知道?寺里的人都知道。”罗成笑道:“怪事,和尚还有孙子。”“这是啥怪事?俺是他路上捡来的。”路捡接着说,“那东郭玉也经常给俺和小和尚们买好吃好玩的东西,大家都与他称兄道弟,他奶奶的同增成师兄最要好,前几天俺听见他俩半夜里谈什么矛,蛮投机的,凑了过去……”
“金矛?”罗成急忙打断路捡的话问。
“好象是吧。”路捡说,“后来他俩去了墓地。”
“你能带我去墓地看看吗?”罗成兴奋异常。
路捡挠着秃头,犹豫着说:“这大概不行吧,师兄说不让泄漏秘密。”
原来如此,怪不得宗马兄会在半路上巧遇马车,马车偏偏又翻入水塘,车上那个头戴斗笠的人又神秘地销声匿迹了。罗成边想边给图上的车把式加了个圆圈,自语道:“好一个东郭玉,金矛有着落了!”
要知罗成怎么寻找金矛,且听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五回李闯抛爱方丈救 东郭为姐报怨仇
李闯抛爱方丈救东郭为姐报怨仇
诗曰
花心恶男厌旧爱,古城献囊戏水来。
独揽花魁赎娇娥,结发前妻驱野外。
人言虎毒不食子,狠心荒郊子女遣。
幸得方丈路救难,可怜幼女命不再。
话说李闯不仅没有报两掌之仇,反而伤了一个手下的双眼,他对那些和尚恨之入骨。可是,东郭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十几年前,李闯娶了徐州以西敬安村东郭堂的女儿东郭芬为妻。东郭堂也是良田百顷、骡马成群的大户人家,两家门当户对,结为秦晋之好。这东郭芬身材瘦长、面貌清癯、是个性情温厚的人儿,嫁给李闯后先后生下了女儿蔄蔄和儿子捡捡。
李闯本性就是个花天酒地的好色之徒,经常到徐州泡妓院,后来与“洗头房”一个叫胡芙蓉的名妓难舍难分。这胡芙蓉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粉面桃花,姿色百般难描,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李闯不惜重金把胡芙蓉包了下来占为己有。此后,慕名而来“洗头房”的嫖客们不满意李闯独占花魁,经常威吓鸨母,说非胡芙蓉不要;几位纨绔子弟联手指着她的鼻子说,再不放胡小姐,一把火烧了妓院!鸨母招架不住,要取消订约,李闯不肯答应,心想如此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将胡芙蓉赎身到家中,也省得那些钟情于胡小姐的嫖客争风吃醋。便把想法告诉了鸨母。
“那不行!”鸨母听了李闯的话直摇头,说,“胡芙蓉可是我洗头房的顶梁柱,当年俺花五十两黄金买来的,再说你也买不起呀?”
李闯问:“你要多少?”
“少说一百两。”
李闯哈哈大笑,财大气粗地说:“别说一百两,老子出钱买得起半个徐州,给你二百两!”
就这样,鸨母把腚拍得“啪啪”响,把胡芙蓉“啪”给了李闯。李闯以儿子捡捡天生痴呆、怕李家断了香火为理由,说服了父母,把胡芙蓉娶为二房。
的确,李闯六岁的女儿蔄蔄还算聪明伶俐,可是儿子捡捡让李家多少有些失望——两岁多了还走路不稳妥,从来不会叫爹,叫起娘和姐姐来也是含糊不清。而且又带着一脸丑相。
李闯把胡芙蓉视为掌上明珠,白天跟着转,晚上抱着啃。新婚不几天,胡芙蓉硬是要东郭芬娘仨搬出正房。
东郭芬自认为不在情理,与胡芙蓉分辩道:“自古原配为长,凭啥赶俺娘仨?”“呸!”胡芙蓉挺着杨柳腰,瞪着丹凤眼还击道,“原配怎么样?原配是盆脏了的洗脚水,早该倒掉。”东郭芬听此言气愤地说:“你……你比俺脏多了,拿肉卖钱。”一句话揭到短处,胡芙蓉“哇”地扑到李闯怀里,拍打着李闯大叫:“俺不活了——你怎么娶了这么个乡巴佬,下三滥——”
“不哭不哭,”李闯给她擦着眼泪道:“本相公给你出气。”说罢,拎过东郭芬发髻拳打脚踢。
东郭芬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两个孩子哭喊着,追随着,叫着娘。
“去!”李闯余怒未消,指着东郭芬道,“给她赔个礼道个歉,我暂且饶你!”蔄蔄是个懂事的孩子,生怕娘再受皮肉之苦,连忙哭着给胡芙蓉下跪道:“姨妈,蔄蔄给你们赔罪——饶了俺娘吧。”
“哼!”胡芙蓉面带胜利的喜悦,双手掐在腰间,凶神恶煞般地指着东郭芬道,“下不为例!如若再敢惹怒老娘,扒了你的皮!”
就这样,胡芙蓉顺理成章地搬进了正房。她还给李闯立下规矩,今后不许跨进东郭芬房间一步;钱财要交给她掌管等等。更苛刻的是发展到每晚非让东郭芬面带笑容给她洗脚不可。东郭芬只有强装笑颜伺候她,稍有不从便会迎来一阵毒打。
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这年寒冬腊月,徐州一带莫名的瘟疫肆虐流行,不少人在无可救药的情况下命丧黄泉,东郭芬的二老也没能逃过此劫,相继撒手人寰。她悲痛欲绝,在娘家料理完后事回到婆家,恰恰在这时她与蔄蔄母女二人也生了病。李闯听信胡芙蓉谗言,说东郭芬母子三人染上了瘟疫,以怕感染家人为由,把母子三人撵到了野外一间遗弃的寮棚,安排佣人送些粗茶淡饭。佣人也怕感染,每次将饭食从门缝塞入就匆匆离去。几天以后,佣人再去送饭,听到草屋内没有了响动,以为母子三人死了,便不再送饭。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寒风凛冽的天气。母子三人没有死,东郭芬蜷缩在谷草堆里,脸上消瘦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木雕一般;仅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活物。她用仅有的一床棉被裹住隐隐啼哭的儿子,让他偎依在自己怀里。蔄蔄用那冻得红肿的小手,抓起一把把谷草封堵墙上飘进雪花的窟窿。儿子的哭声越来越凄惨,东郭芬有气无力地对蔄蔄说:“娘走不动路了,捡捡是饿了……你到外边找点吃的……”
蔄蔄迎风冒雪出了草棚。风呼啸着夹着雪花打在她脸上,飕飕寒风灌进脖颈浸入肺腑。蜿蜒的小路布满冰雪,她忽而被风吹到,忽而被冰雪滑倒,用一双红肿的小手一次次按着冰雪爬起来。步履蹒跚地在风雪中挣扎,约一个时辰才回到了被赶出来的家门。
那个送饭的佣人听见敲门声,从大门缝伸出半个脑袋,看见蔄蔄吃了一惊:“你……是人是鬼?”
“叔,伯……”蔄蔄冻得牙齿颤抖,语无伦次地说,“俺饿。”
“你等着。”佣人又插了门,慌忙跑向东堂楼。
东堂楼内炉火熊熊,温暖如春,紫檀木的家俱绽放着幽香。胡芙蓉坐在象牙床沿上怀抱琵琶,边弹奏边抑扬顿挫地唱道:“……九月里来菊花香,菊花造酒满缸香;人家夫妻交杯饮,孟姜女造酒无人尝。十月里来北风高,路滑瑞雪空中飘;长城天气好寒冷,夫君衣单命难熬。十一月来雪花扬,孟姜女出门送衣裳;苦倒长城八百里,为见夫君万喜良。十二月来过年忙,家家户户宰猪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