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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形势比人强,到了眼下这么个地步,木已成舟,再难有甚挽回之可能了的,与其因九爷而影响到全盘计划,倒不若让九爷去当这么个人质,也好轻慢了诚德帝之心,便宜八爷一方暗中行事,正因为此,陆纯彦毫不容情地便点出了九爷最担心的心事之所在。
“九弟且放心好了,为兄可以对天盟誓,若是不能保得九弟周全,叫为兄万箭穿心而死!”
这一见九爷兀自犹豫不决,八爷可就有些坐不住了,这便面色一肃,指天画地地赌咒了一句道。
“八哥,您这话就见外了,不就是随军么,小弟去便是了,就不信那混账小子真能奈何得了爷!”
八爷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九爷可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尽管心中兀自忐忑得很,可表起态来,却是十二万分的坚决,没旁的,再要迟疑,不单依旧得去随军,闹不好真就跟八爷生分了去,后果么,他九爷可就真要成为弃子了的,一念及此,九爷就算心中有着再多的不甘,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地唱了回高调……
第879章 踩上一脚(一)
“禀王爷,仁亲王突然在沉香街头拦住了九爷的大驾,当众宣了旨意,征调九爷随军西征。”
摩阿隆的突然被抓可是大事来着,四爷自然不可能不关心,这一得知了消息,自是急匆匆地便赶回了自家府上,与邬思道细细地计较着个中之蹊跷,奈何线索太少,纵使是睿智如邬思道,一时半会也难揣测出此事背后的关窍之所在,正自难决间,却见了因和尚急匆匆地从外头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近前,已合十,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怎会这样?”
听得了因和尚这般说法,四爷当即便大吃了一惊,讶异地瞪大了眼,愣是不敢相信所听到的消息,此无他,概因四爷算来算去,都不曾往这一方面去想过,乍然一闻九爷被征调,惊诧之余,也不禁为之茫然不已。
“九爷去了何处?仁亲王可是进宫了?”
四爷话音刚落,不等了因和尚作答,邬思道已是面色凝重地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好叫先生得知,九爷去了廉亲王府,仁亲王正在向皇城赶去。”
了因和尚浑然不明白邬思道此问的用意之所在,然则见邬思道神情不对,却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出言解说了一番。
“嗯,烦劳大师赶紧走一趟,让弘历世子陪二阿哥尽快进宫面圣,一是要求彻查摩阿隆一案,二是再提清欠一事,快去!”
了因和尚话音方才刚落,邬思道并未请示四爷,紧赶着便下了令。
“这……,那好,贫僧这就去。”
一听邬思道这么个说法,了因和尚不由地便是一愣,迟疑地看了四爷一眼,待得见四爷颔了首,这才满腹狐疑地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出了书房,自去通知弘历与二阿哥不提。
“先生,您这是……”
四爷先前虽是同意了邬思道的指令,不过么,却并不意味着四爷已明了了邬思道此令的蹊跷之所在,实际上,四爷心中也是一团的浆糊,只是见邬思道命令下得如此之急迫,不好当着了因和尚的面反对罢了,待得了因和尚一走,四爷可就有些憋不住了,这便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莫急,容邬某细细说来,摩阿隆之所以被拿下,其实不过是个局罢了,为的便是要将装病在家的九爷调将出来,设计者虽是仁亲王,然,此举背后却是圣心怯矣,个中道理说穿了也简单,不管陛下承认与否,仁亲王都是其稳坐龙椅的顶梁柱之存在,今,仁亲王率部出征已成定局,今上自不免颇有些心虚,唯恐八爷等人趁机造乱,故而方才会想方设法要将八爷等人尽皆拆散了开去,眼下是九爷随军,接下来就该轮到十爷被赶出京师了,而这,于我方来说,却是个大利之好事,二阿哥与弘历世子若是能抓住这等难得的发展良机,将来的成就定不会小了去。”
邬思道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将时局分析了一番,却并未急着点破如此急地叫二阿哥与弘历进宫的用意之所在。
“嗯,先生所言甚是,老三就是这么个德性,针尖大的心眼儿,无趣得紧,若非……,罢了,不说这个了,先生如此急地叫二阿哥与历儿进宫,莫非是真打算踩九弟一脚么?”
四爷对诚德帝素来不满得很,也甚是瞧诚德帝不起,此际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自然不可能有甚好话,此际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自然不可能有甚好话,只不过说着说着,四爷自己也觉得背后说人短长实在是没啥意思,也就不再往下说了,而是话锋一转,又扯回到了正事上来。
“呵,有何不妥么?”
邬思道并未直接回答四爷的问题,而是戏谑地一笑,满不在乎地反问了一句道。
“这……”
被邬思道这么一反问,四爷不由地便语塞了,倒不是他对九爷有甚好感可言,而是在担心八爷那头会发动凶狠的反击,若是将八爷惹急了,四爷还真不免有些担心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八爷的怒火,再者,双方道虽不同,却有着共同的敌人,如此相互倾轧,难免有着让诚德帝渔翁得利之嫌,正是出自这等考虑,四爷自是不怎么赞成去踩上九爷一脚的,只是见邬思道笑得诡异,四爷又不好说出反对的话语,一时间还真就难免有些个左右为难不已的。
“王爷可是在担心八爷奋起反击么?”
四爷虽是不曾说出口来,可邬思道却是清楚四爷的顾忌之所在,不过么,显然并不甚在意,一派无所谓状地便将话挑明了来说。
“嗯。”
既是被邬思道说破了心思,四爷也没否认,只不过显然不愿自承这么个事实,也就只是无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王爷只管放宽心好了,八爷在举大事前,是断然不会轻举妄动的,若是邬某料得不差的话,八爷这会儿一准在劝九爷遵旨行事,既如此,踩九爷一脚又有甚可怕的,若是二阿哥与世子能赶在仁亲王出宫前见到陛下,满载而归或许有些难度,可大有所得却是必然之事也。”
邬思道讥诮地一笑,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给出了个令四爷愕然不已的判断。
“这……,小王不明,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四爷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还是没能想透邬思道这等判断的依据之所在,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慎重其事地朝着邬思道一拱手,诚恳万分地出言求教了一句道。
“这么说罢,摩阿隆的被拿下,必然是仁亲王出的手,目的不在摩阿隆本身,而在九爷的身上,而今,九爷既是已就范,仁亲王必不欲深究中央银行之事,最多不过到摩阿隆为止罢了,个中的缘由有三:其一,大军出征在即,身为主帅,仁亲王必不愿见后方凌乱不堪,故而不愿往深里查了去;其二,仁亲王本就深遭圣忌,为自保故,也断然不会将八爷与王爷您往死里打了去,此谓之挟敌以自重哉;其三,彻底深查中央银行,得利者只会是今上,此于仁亲王而论,实无半点益处可言,他又岂会去瞎折腾,有此三条理由在,某料仁亲王必会巧言说服陛下暂时搁置此案,待得大军凯旋之后再做计较,王爷以为然否?”
邬思道没再卖啥关子,但见其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已是不紧不慢地将弘晴的心思分析了个通透无比。
“嗯,话倒是如此,只不过老三那德性,真未必能忍得住诱惑罢,若是历儿能及时赶到,确是有几分希望让老三起上些野望的,然,能否压服弘晴小儿,却殊难逆料啊。”
四爷乃是聪慧之辈,邬思道都已将道理解说得如此分明了,他自是不会再有甚疑惑,不过么,他却不敢太过乐观了去,此无他,弘晴实在是太过妖孽了些,四爷实是不敢相信弘历能在弘晴面前讨到甚便宜的,这并非四爷悲观,而是无数事实证明了的,在四爷看来,弘历已经是极其优秀了的,却依旧不是弘晴之对手。
“呵,王爷且拭目以待好了。”
邬思道自然知晓四爷的忧虑之所在,不过么,这一回邬思道却是不打算再解释了,仅仅只是笑着摆了摆手,一脸轻松状地便卖起了关子。
“嗯,且就等着看也罢。”
这一见邬思道不想解释,四爷也没得奈何,嘴角嚅动了几下,到了底儿还是没再往下追问了去,也就只是闷闷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晴儿这差使办得好,朕很是满意,明儿个朕便下了明诏,定于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