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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奎宁安已是乱了分寸,库席紧赶着便趁热打铁了一把。
“哼,此事非是爷一人所为,爷便是要死,尔等也难逃一劫,大家伙彼此彼此,谁也甭想落得个好!”
奎宁安虽已是慌了手脚,不过么,倒也没彻底晕乎了去,这便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不甚客气地便打算将苏、库等人一并拉下水去。
“哈哈哈……,奎将军这话可就说到点子上了,大家伙如今都在一条船上,船若是沉了,对谁都没好处不是?既如此,何不同舟共济一番,谋个大事也罢,奎将军,您说呢?”
库席扯了如此一大通,等的便是奎宁安这么句话,这一听奎宁安已是有了合作之意向,立马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屁快放,爷没功夫跟尔等磨牙!”
这一见库席如此这般地得意着,奎宁安的心情顿时便恶劣到了极点,再一想自个儿眼下落到这般险境,都是被苏克济等人拖下水所致,心火自不免更旺了几分,言语间自也就无甚客气可言了。
“成,那下官便直说好了,此间之事,看似凶险无比,实则何尝又不是个机会,不瞒奎大人,井陉眼下已然封死,山西已是隔绝一地,仁郡王虽是手握密旨,手下不过区区五百余众罢了,就算还有些暗底实力,也多不到哪去,以奎将军所部加上我山西一地之万余兵力,要剿灭这么小撮害群之马,实易事也,所虑者,不外是朝中三爷可能作祟罢了,然,有着十四爷数十万大军在,又何须虑此哉,但消清君侧之举能成事,奎将军便是社稷臣,将来当不可限量也,不趁势而起,又更待何时?”
库席并未介意奎宁安的粗俗,一击掌,已是慷慨激昂地扯了一大通,可着劲地鼓动奎宁安起兵造反。
“奎将军且放宽心,萧某已是备好了军饷粮秣,一旦事起,萧某自当毁家为国,断不致有失的。”
库席说得倒是天花乱坠,可面对着造反的大事,奎宁安却又哪敢轻易应承下来,眉头紧锁地沉吟着,一见及此,萧陆丰立马便从旁插了一句道。
“说具体些!”
奎宁安虽久镇山西,可对京中的事儿却并不陌生,自是清楚十四爷与八爷乃是一伙的,自也就不怀疑十四爷有起大军响应之可能,心动自也就是难免之事了的,只是兹事体大,奎宁安又怎敢轻易答应下来,这便眉头一扬,瓮声瓮气地追问起了详细计划来。
“很简单,下官有一策,定可叫那弘晴小儿自投罗网,当……,若如此,大事必可成矣!”
奎宁安这么一问,库席立马得意地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将所谓的行动计划详细地解说了一番,直听得奎宁安眼中异色频闪不已……
第688章 各施密谋(四)
康熙五十四年七月十五,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于平常人来说,既不逢年也非节日,可谓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可对于山西按察使王良恩来说,却是个有若鬼门关的日子,此无他,钦差王爷弘晴给出的破案之最后时限就是七月十五,尽管当初案发之际,弘晴并不曾说过破不了案会有甚惩处,可一想到弘晴头上那顶“官场屠夫”的名号,王良恩又怎敢有丝毫的轻忽之心,这不,一大早地便赶到了驿站外,递了请见的名刺,而后么,便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驿站外团团转悠着,满头满脸的汗水狂淌不已,却浑然忘了要擦拭上一下。
“王大人,王爷有请!”
就在王良恩等得心焦无比之际,却见王府侍卫统领李敏行领着两名手下从驿站大门处行了出来,很是客气地朝着王良恩一摆手,道了声请。
“啊,有劳李将军了。”
听得弘晴有请,王良恩不单没放松下来,反倒是更紧张了几分,面色煞白地道了声谢,低着头便忧心忡忡地往驿站里行了去,一路无语地穿堂过巷,很快便到了书房处,待得转过了书房门口的屏风,入眼便见一身王服的弘晴正端坐在文案后头,王良恩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走数步,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王大人,今日已是第十天了,本王交办的案子,尔都办得如何了,嗯?”
面对着王良恩的大礼,弘晴并未叫起,也没甚客套的寒暄,直截了当地便奔向了主题,语气虽淡,可内里却透着股森然的意味。
“回王爷的话,此案、此案下官还在全力追缉中……”
这一听弘晴开口便问起刺杀案的侦破,王良恩原本就青白的脸色顿时便更青了几分,可又不敢不答,也就只能是斯斯艾艾地解释了一句道。
“嗯?”
不等王良恩将话说完,弘晴已是不满地皱紧了眉头,冷冷地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
“啊,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下官,下官另有别情禀报。”
弘晴这么一不满,王良恩当场便慌了,为了自家头上的乌纱帽着想,王良恩可就顾不得许多了,赶忙告饶地哀求了起来。
“讲!”
王良恩这等慌乱的表现一出,弘晴的眉头立马便更皱紧了几分,不过么,倒是并未出言呵斥,而是阴冷地吐出了个**的字来。
“王爷明鉴,下官得到一准确消息,据查,白莲教匪众在静乐县周边啸聚,疑有扯旗之迹象,下官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王爷明定行止。”
王良恩暗自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是么?王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王良恩此言一出,弘晴并未似其所料想的那般震怒不已,反倒是不紧不慢地追问着,语调淡然得很,明显地透着股不信任之意味。
“回王爷的话,此消息乃是静乐知县孙图所报,应是不假。”
王良恩此际只求能从刺杀案脱身而出,也就顾不得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了,紧赶着便将消息的来源道了出来。
“嗯,本王知道了,此事稍后再议,本王问你,明月楼既是涉及谋刺一案,为何还在照常营业,嗯?”
白莲教要扯旗造反,此乃天大之事,按王良恩的想法,弘晴既是得知此消息,自该会有行动之安排,也就该顾不上问责刺杀案了的,这等想法无疑很美,然则却显然是落到了空处,弘晴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便即将此事搁置到了一旁,转而又问起了明月楼的事来。
“这……”
一听弘晴如此问法,王良恩当即便傻愣住了,迟疑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王大人有甚难言之隐么,嗯?”
明月楼的勾当对旁人来说是个隐秘,可对于弘晴来说,却非如此,此际一见王良恩在那儿发着呆,弘晴的脸色立马便耷拉了下来,不甚客气地便冷哼了一声道。
“啊,不,王爷您误会了,下官,这个,下官确是想着将明月楼查封之后再慢慢审了去,只是,只是……”
被弘晴这么一喝问,王良恩当即便哆嗦了一下,赶忙开口要解释,然则话说到了半截,却又停了下来,似乎有甚顾忌一般。
“只是个甚,说!”
弘晴从来都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这一见王良恩唧唧歪歪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当即便不耐地断喝了一嗓子。
“王爷息怒,下官本已派了人去封明月楼的,只是苏大人却将下官唤去训了一番,说是无故不得扰民,下官无奈,也只能作了罢论,此非下官不愿为,实是上命难违啊,若是王爷觉得不妥,下官回衙之后,定当照此办理。”
弘晴这么一怒,王良恩可就不敢再有甚隐瞒了,这便咬着牙将个中的缘由道了出来。
“尔真敢为此么?”
弘晴显然不甚相信王良恩的话语,其话音一落,便已是冷冷地追问了一句道。
“下官,下官自当遵从王爷之令,断不致有失!”
一听弘晴此言,王良恩的心头立马便打了个突,此无他,只因王良恩已是听懂了此问背后的意味之所在,这是要他王良恩站队来着,一念及此,王良恩又怎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便表了忠。
“嗯哼,此话当真?”
王良恩的表态倒是很快,不过么,弘晴却并未有甚特别的表示,仅仅只是神情淡然地轻吭了一声。
“王爷明鉴,下官所言尽皆出自肺腑,断不敢虚言哄骗王爷。”
王良恩能升到一省之臬台,固然有着考绩优异的缘故,可更多的则是运气罢了,在朝中其实并无靠山存在,官当到了眼下这般地步,已是差不多到了顶点,要想再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