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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听两大谋士都表了态,三爷自也就不再多犹豫,毅然决然地拍了板。
“父王英明!”
三爷这么一下了决断,弘晴自是得赶紧称颂上一把。
“罢了,尔征尘未洗,也该是累了,今儿个就先议到此好了,尔且就道乏罢。”
计议既定,三爷的心事已是尽去,心情大好之下,也就没再多留弘晴,这便豪气地一挥手,将弘晴打发出了书房。
“是,孩儿告退。”
弘晴在海上颠簸了月余,又一路向京师急赶,到了宫中,又是一通子激烈的辩论,早已是疲得很了些,这一听三爷叫退,自是不愿多加耽搁,紧赶着躬身行了个礼,便即退出了书房,这就打算回自家小院好生歇息上一番了。
“小王爷,王妃娘娘请您去一趟。”
弘晴的想法无疑是好的,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不,方才刚行出内院书房呢,在门口处候着多时的紫鹃立马便迎上了前去,满脸笑容地福了福,柔声地通禀了一句道。
“知道了。”
老娘有请,那自是断然不能耽搁的,尽管又困又累,可弘晴还是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声,脚步微沉地便向主院行了去,方才一转过屏风,入眼便见董鄂氏高坐上首,正好整以暇地品着茶,显然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孩儿叩见母妃。”
尽管很是奇怪老娘如此急迫相召的用意何在,可弘晴却是不敢失了礼数,疾步便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了安。
“嗯,出息了,这就封王了?比你爹要强!”
见得弘晴已到,董鄂氏将手中的茶碗往身旁的小几子上一搁,满脸慈爱地打量了弘晴一番,而后方才满意地嘉许了一句道。
“孩儿能有今日,都是额娘教育之功也。”
一听董鄂氏这般说法,弘晴心中立马打了个突,没旁的,弘晴对董鄂氏可是太了解了,又怎会不知自家老娘夸奖背后一准是有难题在等着,不过么,却也不敢点破,而是嘻皮笑脸地便奉承了董鄂氏一句道。
“你啊,尽说好听的哄额娘,罢了,额娘也不跟你多啰唣,今儿个叫你来,是有一事要知会于你,这么说罢,你都已是快十七了,又封了王,是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额娘就为你再做一回主,赶明儿挑个吉日,就将亲事给办了去,也算是了了额娘的一桩心事。”
弘晴那等赖皮状一出,董鄂氏登时便被逗得笑了起来,伸手给了弘晴一个板栗,笑骂了一句之后,便即转入了正题,赫然竟是打算逼弘晴赶紧完婚了。
“啊……”
董鄂氏此言一出,弘晴不由地便傻愣在了当场,没旁的,他是当真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十七岁不到,在前世,那可是顶多上高一的年纪,居然就要成亲了,这显然令弘晴有些个茫然不知所以,哪怕周边人等十六岁成亲的比比皆是,没见老十五哥俩个就比弘晴大这么一岁半岁的,可这两小子都已各娶了三了,动作最快的老十五甚至连儿子都生出来了,然则他人是他人,弘晴能接受得了旁人的早婚,可轮到他自己么,却是不免别扭得很,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当真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这事儿没得商量,温家的闺女都快十六了,尔打算让人等到几时,嗯?”
董鄂氏可不是个好商量的主儿,这一见弘晴在那儿发愣,脸色立马便耷拉了下来,没甚好声气地便冷哼了一声。
“额娘,不是这么说的,这个,啊,好叫额娘得知,孩儿这个王爷来得蹊跷,是四叔与八叔等硬塞来的,为的便是要分化我诚亲王一系,若是这当口上孩儿成了亲,怕是就得开府建牙了,于我诚亲王府当有大不利,缓上几年,等风头过了再议亲事也不迟,此中情由,还请额娘明鉴则个。”
弘晴原本与海兰珠并不来电,大多便是因被逼着定亲之故,尽管前些日子在胶澳相处了几日,算是有了点感觉,可也远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再说了,弘晴实在不愿十七岁便为人夫的,此际一听董鄂氏语气不善,弘晴的脑筋可就飞快地运转了起来,赶忙找了个借口搪塞了一番。
“嗯?竟有此事?”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董鄂氏的眉头立马便皱紧了起来,满脸狐疑之色地端详着弘晴,显然对弘晴所言不甚相信,没旁的,董鄂氏虽是从下人的禀报中得知了弘晴封王的消息,可对朝议之情形却是不甚了了,自是不明个中之内情,只是在其想来,应该不致有弘晴说的那般严重。
“额娘,孩儿岂敢虚言哄骗于您,此事父王最是清楚,您若是不信,且等父王回了,问问便知根底。”
弘晴这会儿只求能先脱身,至于三爷会不会被自家老娘拷问么,弘晴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左右死道友,也别死贫道不是?
“唔……,那就等你父王来了再商议也好,尔且道乏罢。”
董鄂氏虽是不甚相信弘晴之所言,不过么,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辈,倘若事情真关系到诚亲王府的兴衰,董鄂氏还真就不敢大意了去,沉吟了片刻之后,倒是没再固执前议,极之勉强地放了弘晴一码。
呼……,总算是应付过去了,老爹啊老爹,您老就自祈多福罢!
弘晴可是太清楚董鄂氏那执拗的性子了,三爷一旦被董鄂氏逼问,那过程想来不会好过,不过么,弘晴却是顾不到那么许多了,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即脚底抹油地溜之乎也……
第505章 仁与利(三)
“……,先生,事情便是如此,可笑那厮为了能恋栈不去,竟自生出这般事端,实是无理取闹,荒唐至极!”
雍亲王府的内院书房中,弘历满脸愤概之色地将今儿个朝议时所发生的事儿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末了更是愤愤不平地鄙夷了弘晴一番,没旁的,今儿个本是他弘历夺取工部权柄的最佳机会,为此,四爷一方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方才请动了八爷一方鼎力支持,却没想到算来算去,都没能算到弘晴居然会玩出了这么一手画饼充饥的把戏,愣是将好端端的事儿搅得个稀烂,一想到弘晴在朝议上对自个儿冷嘲热讽不已,弘历的心态已是彻底失衡了,浑然没了往日的沉稳气度,有些个口无遮拦地便冒出了一大堆的厥词。
“小王爷可是怕了?”
此番谋算自是出自邬思道的手笔,想的便是打弘晴一个措手不及,以便明升暗贬地将弘晴挂上半空,却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演变成眼下这等模样,饶是邬思道生性沉稳,却也不免有些微微的失落,不过么,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眼神复杂地瞥了弘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道。
“先生,我……”
弘历本以为邬思道该是会同仇敌忾的,却冷不丁听得其这般问法,不由地便是一愣,一张脸瞬间已是憋得个通红如血。
“先生莫非以为那厮所言的三件事真有实现之可能么?”
弘历瞠目结舌地呆愣着,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倒是原本只是静静地旁听着的四爷却是猜到了邬思道此问背后的真实意味,不过么,却并不敢确定,这便讶异地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嗯,此三桩事皆是利国利民之大事也,倘若旁人为之,那是千难万难,断无一丝成功之可能,可那厮既是敢提,自是已有了谋算,王爷莫忘了盐务、漕运乃至清欠、旗务等等诸般事宜,又有哪一桩是简单的,纵使陛下英明过人,也为之烦难不已,可偏偏就那厮能剑走偏锋,于不可能中变出可能来,眼下三事怕也是如此啊。”
自打进了雍亲王府,邬思道也不知将弘晴所做的诸般事宜剖析过多少遍了,对弘晴的行事风格自是了解得很,此际板着手指一述说,登时便令四爷父子俩尽皆冒出了满头满脑的冷汗,没旁的,自康熙四十三年以来,朝中所有的大事背后都有着弘晴的身影在,但凡他出手的事,还真就没有办不到的。
“当不致于罢?若如此,又当何如之?”
四爷到底是个阴冷的性子,尽管冷汗兀自狂涌不已,可却并未因此乱了阵脚,但见其摇了摇头,呢喃地便问起了对策。
“呵,若是按着那小子的步调走,此三事还真有办成的可能,个中之关键便在其所提之四步骤中的第三步上!”
邬思道哂然一笑,自信地点明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
“第三步?唔,工部捣鼓出的那些个所谓发明莫非真能似其所整出的香皂那般能攒钱不成?“
四爷显然并未听懂邬思道所言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