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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阿哥们都是灵醒人,除了早就猜知事实的那些个阿哥之外,余者也早已是隐隐察觉到了不对,自打进殿时起,心思可都放在了揣摩圣意之上,就想着能从老爷子的神情语气中发现些端倪,这等想法无疑是好的,可惜却是白费心机,这一听老爷子声线浑然与往常无甚大异,众阿哥们的心里头自不免便犯起了嘀咕,可不管怎么着,叩谢圣恩却还是少不得须行了去的。
“眹叫尔等来,是有二事要知会,一者么,今夜子时,热河都统凌普手持一加盖了太子关防之调兵手谕,悍然率两千之众闯庄,个中蹊跷难明,此事须得查个水落石出,看是何人胆大若此,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衡臣,且将那调兵令都与众人瞧瞧,好生认认,看是否太子手笔,若是便罢,不是的话,都须得说说是何人手笔。”
老爷子面无表情地扫了诸子一眼,神情肃然地将凌普率部闯庄一事道了出来,又下令让诸子辨明笔迹。
“嗡……”
老爷子此言一出,一众阿哥们不管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全都哄乱了起来,人人脸上尽皆是一派的惶恐之色。
“是,微臣遵旨。”
张廷玉压根儿就没理会众阿哥们的哄乱,恭谨地应了一声,手持着那份调兵手谕缓步而出,神情肃然地先将调兵手谕递给了年岁最长的大阿哥。
“皇阿玛明鉴,此就是太子殿下手笔!”
调兵令并无多少的文字,也就四行字而已,内容也很简单,大体上是说鄂伦泰、刘铁成等人奉旨调往北古口听用,着热河都统凌普率两千骑前来避暑山庄换防,除此之外,并未旁的闲言,再有便是下头加盖着太子所用的“体元主人”之用印,这么张调兵函,大阿哥先前便已是看过了的,只不过是时他并未明确指认是太子的笔迹,可眼下么,既已是起了要镇杀太子之心,自然是一口咬死无疑了的。
“嗯,老三,你看呢?”
老爷子并未对大阿哥的回答加以置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目光旋即便转到了刚接过了调兵手谕的三爷身上。
“回皇阿玛的话,此绝非太子哥哥手笔,字虽形似,却无神韵在内,且笔画间模拟之痕迹甚重,定是伪作无疑。”
三爷先前也看过了这封调兵函,相较于莽撞的大阿哥而言,三爷在书法一道的造诣可是高的惊人,自是早看破了个中之蹊跷,不禁如此,他还看出了这笔迹是有人按着老十三的笔韵去描了太子的字体,真可谓是假中还有假,显见出手者之高明,不过么,看出来归看出来,三爷却是不打算点破,仅仅只是力证此非太子手笔,至于其余的话么,三爷很明智地埋在了心中。
“三弟休要胡说,那字迹便是太子所为,若不然,关防印信何能盖于其上,尔这般为太子掩饰,究竟为甚,嗯?”
大阿哥乃野心勃勃之辈,此番除了要弄死太子,以绝后患之外,对三爷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更是欲除之而后快,此际一听三爷如此说法,当即便沉不住气了,声色俱厉地便呵斥了一嗓子,大有就此一举将三爷也圈入太子谋逆一事中去之架势。
“皇阿玛明鉴,那关防印信确是真的无疑,然,东宫出入者众矣,若有奸佞小人从中捣鬼,偷盖印信并非不可能,只是那字迹却绝然不是出自太子哥哥之手笔,此一条,儿臣可以性命来担保。”
三爷压根儿就没理会大阿哥的叫嚣,朝着老爷子一躬身,言语恳切地解释了一番,末了,更是以性命来作了担保,摆明了要力保太子之态度。
“嗯,老四,你看呢?”
老爷子同样不曾对三爷的话加以置评,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之后,便将问题抛给了四爷。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三哥所言甚是,此断然不是太子哥哥之笔迹。”
四爷在书法一道的造诣上虽是不如三爷,可也属个中之好手,伸手接过了三爷递过来的调兵手谕一看,心头顿时猛然一振,不为别的,只因他已看出了那笔迹的神韵与老十三如出一辙,险险些就此叫出了声来,好在城府足够深,这才不曾漏了馅,忙不迭地低头假装细验的样子,飞快地寻思了一番,而后方才慎重其事地表了态。
“哦?那依你看,此笔迹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呢?”
听完了四爷的表态,老爷子此番却并未就此作罢,而是嘴角一挑,露出了个讥讽的笑意,饶有深意地追问了一句道。
老爷子这等追问之言一出,殿中所有人等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全都聚焦在了四爷的身上,此无他,老爷子对四爷的态度显然与对前两位阿哥大有不同,若说个中没旁的蹊跷,却是谁也不信,只是蹊跷何在,众阿哥们却是大多颇为的茫然,皆在等着看四爷究竟会有怎个说头。
第341章 接连废黜(三)
压力,巨大无比的压力,感受到众人目光之聚焦的四爷心跳得有若撞鹿一般,生生被这等压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到了此时,他才醒悟过来,为何早先邬思道要他与老十三拉开些距离,敢情邬思道是早就料到了会有眼前这么一幕出现,只是明了归明了,究竟该如何做了去,四爷却依旧茫然得很,此无他,老十三可是他的铁杆盟友啊,又岂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去,再说了,真要是供出了老十三,未见得便能讨老爷子的欢心,闹不好还得被众阿哥们死揪着不放,瓜田李下之嫌怕是难免了的,可真要不说么,却又恐老爷子心中会有疙瘩,毕竟老爷子既是如此问了,显见心里头是早有定见了的。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实无法认出是何人手笔,只知此笔迹绝非出自太子哥哥之手。”
四爷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尽管面对着的是个两难的选择,可他还是很快便下了决断,宁可被老爷子见疑,也绝不肯当众出面指证老十三,这也就是四爷在书法造诣上稍逊的结果,若是他有三爷那等眼力,实也无须为难若此了的。
“嗯,尔等也都好生认认。”
老爷子饶有深意地望了四爷一眼,不过么,却是没再追问个不休,而是将问题丢给了剩下的阿哥们。
“皇阿玛明鉴,儿臣也以为此手谕断非出自太子哥哥手笔。”
“皇阿玛,儿臣看此手谕笔迹虽像,却无神韵,实非太子哥哥所为。”
……
四爷表完了态之后,五、七两位阿哥也先后都开了口,一致认定此手谕不是太子所书,可同样没说出是何人所伪造,而老爷子照例是不加置评,任由二人自说了去,就这么着,调兵手谕按长幼次序传到了八爷手中,
“伪造之作,此必有小人作祟,还请皇阿玛下诏彻查。”
八爷并未似五、七两位阿哥那般急着表态,而是细细地审核了一番之后,方才给出了结论。
“嗯,那依你看来,该是何人之所作?”
老爷子漏过了五、七两位阿哥,可却没放过八爷,又将先前问四爷的话题搬了出来。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只能看出此文并非太子笔迹,至于是何人所为,却非儿臣可以臆断者。”
八爷很谨慎地沉吟了一下之后,方才躬身应答了一句道。
“嗯,继续!”
老爷子同样不曾对八爷的话加以评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吩咐道。
“咦,这字怎地看着如此眼熟,啊,对了,这不就是老十三的笔迹么,哈,还真就是!”
老爷子既是这么说了,八爷自不会再拿着调兵手谕不放,转身便将手谕交给了老九,没等老九看个仔细呢,就见老十探头探脑地也往跟前凑了过去,只粗粗一扫,便已是一派讶异状地大叫了起来。
“你放屁!”
老十三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着热闹,冷不丁一听老十如此肆无忌惮地将屎盆子扣到了自个儿的头上,顿时便怒了,也不管此地乃是御前,铁青着脸便骂了起来。
“哟,十弟不说,还真看不怎么出来,这一说,得,还真就是!”
老九压根儿就没理睬老十三的愤怒,紧跟着便出言指证了一把。
“你们……,尔等安敢血口喷人!皇阿玛明鉴,儿臣实不曾行此等恶事,九哥、十哥如此当众污蔑儿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十三被九、十两位阿哥的一唱一和气得个七窍生烟,双拳紧握,似欲当庭动手,可到了底儿还是强忍了下来,一头跪倒在地,朝着老爷子连磕了几个响头,委屈万分地叫着屈。
“嘿,真的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