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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活的!”
那女刺客的呼声着实是响得很,刚结束了战斗的曹燕山自是听得个分明,心中立马为之一动,紧赶着高呼了一嗓子。
“是!”
曹燕山这么一下令,六名轿夫自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一声,各自挥舞刀剑逼上了前去,以多打少之下,不过几个照面便已将受了伤的那名女刺客生擒当场。
“撤,快撤!”
说时迟那时快,从两名刺客跃空袭杀而来,到落得个一死一被擒之下场,拢共也不过就是十数息的时间而已,而此时,那名身材壮硕的蒙面壮汉还再跟李敏行激战个不休,待得发现情形不对之际,已是救援不及,眼瞅着事已不可为,自是不敢再战将下去,拼尽全力地连出了几记狠招,暂时逼退了李敏行之后,也不敢久留,嘶吼了一声,飞纵而起,有若大鸟腾空般向林子里落了去,几个起伏间便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狗贼,算你逃得快!”
一见到那蒙面汉子飞逃而去,李敏行虽是想追,却又怕贼众另有后手,无奈之下,也只好任由其逃了去,怒骂了一声之后,也不去追杀四下乱逃的贼众,倒提着长剑,跃回到了轿子旁。
蒙面贼酋这么一逃,原本就已处在了下风的贼众自也就无心恋战,腿快的逃出了生天,腿慢的却尽皆被砍杀当场,此无它,一众王府侍卫们还真就没吃过这等亏,短短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里,竟然已是死伤了三十余名同僚,此际,鲜血已是染红了众侍卫们的双眼,哪管贼众投降不投降的,逮住贼子当场便是一刀,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战场清了一遍,不多会,战事已是彻底消停了下来。
“禀小王爷,贼子已溃,请小王爷明示。”
待得战事平息之后,李敏行顾不得去清点战果,倒提着长剑,来到了轿帘子边,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
这一听战事已结束,弘晴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赶忙伸手揉了揉因紧张而僵硬的脸庞,又狠狠地抖了抖手,这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一掀轿帘子,从内里钻了出来,借助着朦胧的月光,飞快地巡视了一下血肉横飞的战场,心中立马便涌起了一阵的后怕,好在城府深,倒也不致于带到脸上来。
“将那贼子押上来!”
这一见弘晴脸色虽略显苍白,可神情却依旧从容淡定,李敏行心中自是钦佩不已,只是在这当口上,却也不敢胡乱出言恭维,仅仅只是朝着弘晴躬身行了个礼,而后潇洒地转过了身去,一挥手,高声断喝了一嗓子。
“喳!”
李敏行这么一下令,已将那名蒙面女刺客控制着的七名轿夫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自有两人行上前去,毫不客气地将那名刺客拖拽到了轿子前,一把扯下了其脸上的蒙巾,露出了张苍白的俏脸,不是陆嫣然更是何人?
“又是你,嘿,好一个白莲教,好一个圣女,竟敢再次谋刺本贝勒,好胆!”
借助着朦胧之月光,弘晴只一眼就认出了陆嫣然,脸色顿时便难看了起来,恼火万分地便骂了一嗓子。
“呸,小狗,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陆嫣然上回落到弘晴的手中可是没少吃苦头,此番自忖更是绝无侥幸,不仅不求饶,反倒是起了速死之志,张口便骂了一句道。
“死?嘿,那也太便宜你了,曹燕山,将这贼婆子给本贝勒先押回分舵,好生看管着,莫要让其再逃了去!”
弘晴可是恨透了陆嫣然这帮子白莲教匪,不过么,却没打算就此杀了此女,弘晴还指望着能从其口中掏出幕后之元凶,不为别的,只因弘晴压根儿就不相信此番白莲教的刺杀会是江湖寻仇那般简单。
“喳!”
弘晴既已下了令,曹燕山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一挥手,领着那七名轿夫押解上陆嫣然,匆匆地便消逝在了夜幕之中。
“敏行,派个人去报官,让车铭即刻来此见本贝勒!”
弘晴没理会曹燕山等人的离去,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森无比的话来。
“喳!”
李敏行恭谨地应了一声,招手将一名侍卫叫到了近前,吩咐了一番,由其急赶去找车铭报案不提。
第272章 三爷的隐忍(一)
康熙四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又到了月假之时,然则八爷却还是一早就起了,梳洗了一番之后,又到后花园里打了几趟拳脚,舒散了下筋骨,刚想着去内院用些早膳,却见郑明睿从院门处急匆匆地赶了来,不由地便站住了脚,眉头微微一皱,虽不曾开口,可询问的目光却已是扫了过去。
“八爷,扬州急信。”
这一见八爷的眼神扫将过来,郑明睿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不迭地抢到了近前,一躬身,顺势将手中拽着的一枚小铜管高举过了头顶,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哦?”
八爷这几日的心神总是不定,等的便是扬州那头的消息,这一听有急信,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也没甚言语,仅仅只是轻吭了一声,手一抄,已是将小铜管取到了手中,熟稔地扭开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倒出了卷写满了字的密信,只一看,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拽着纸条的手更是身不由己地微微打着颤。
“八爷,您这是……”
郑明睿跟随八爷已有多年了,还真未曾见到过一向从容的八爷有这等失态的时候,心不由地便是一抽,赶忙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扬州失手了。”
八爷摇了摇头,简单地回了一句道。
“啊,这……”
郑明睿乃是八爷暗底势力的统领,自是知晓扬州那头的部署,这一听八爷如此说法,心顿时猛然抽紧了一下,惊呼之声便已是脱口而出了。
“去,请陆先生即刻到书房一叙。”
八爷并未再多解释,只是挥了下手,不耐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尽管很想搞清楚扬州到底是如何失的手,可郑明睿却是不敢多问,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匆匆便向外院赶了去……
“八爷。”
陆纯彦一向习惯早起,听得传唤,自是到得很快,这一行进了书房,入眼便见八爷正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中来回踱着步,一反往日里常有的雍容与淡定,陆纯彦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可也没多言,仅仅只是躬身行了个礼,轻轻地唤了一声。
“先生来得正好,您先看看罢。”
听得响动,八爷霍然立住了脚,抬起了头来,见来的是陆纯彦,眼神里立马闪过了一丝释然之色,但并未直接解释根由,而是将手中的密信递了过去。
“八爷有何打算?”
信是用密码写就的,并不算长,早已熟知个中规矩的陆纯彦只一扫,便已是看了个通透,但并未急着给出建议,而是一扬眉,神情淡然地发问道。
“我……”
说到打算,八爷早已想了不知多少条了,可说到把握性么,却是真谈不上有多高的,正因为此,他才会如此之烦躁,不为别的,只因刘八女对于八爷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些,那可是八爷的钱袋子来着,尽管不是唯一,可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一个,八爷之所以能支撑如此大的场面,有近乎一半靠的就是刘八女那头源源不断的输血,错非如此,八爷也不会兵行险招了的,而今,事未办妥,反倒有可能惹来弘晴父子的凶戾反击,八爷又怎能安得下心来,这思绪一乱,又怎可能想得出甚好主意来,被陆纯彦这么一问,当即就哑口无言了的。
“行险之事不可多,常在河边走,又岂能不湿鞋,八爷还请谨慎。”
当初八爷定下动手之策时,陆纯彦便不甚赞同,只是八爷执意要行,陆纯彦也不好强烈反对,此际一见八爷慌乱如此,陆纯彦心中难免暗叹不已,但并未说甚重话,仅仅只是语调深沉地进谏了一句道。
陆纯彦话语虽说得平和,可内里的责备之意却是极浓,这一点,八爷自是听得出来,但却并未往心里去,不为别的,只因八爷其实并无太多的选择——刘八女这条线是十年前就设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捞钱,为此,八爷可是耍了不少的手腕,以确保刘八女能在盐道上坐大,而刘八女本身也很有些能耐,加之奉承得又紧,每年都往八爷的私密小金库里装上不少的银子,十年下来,已然是八爷最大的一个钱袋子,自然不能容忍其毁在弘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