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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
齐武鸣方才一动,早已抽刀在手的关乔立马后发而至,身形一闪间,已是切到了齐武鸣的侧面,刀子一横,已是毫不客气地架在了齐武鸣的脖子上。
“别、别乱来,某乃朝廷将官,尔安敢放肆如此,小心国法无情!”
齐武鸣虽也有一身的好武艺,奈何压根儿就没料到关乔会暴然出手,措手不及之下,当即就被关乔给制住了,又惊又气之下,也就只能是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嗓子。
“关乔,看好这厮,休要让其溜了,其余人跟爷走,进宫面圣去!”
老十六本意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又怎会在意齐武鸣的威胁,压根儿就没理睬齐武鸣那几欲喷火的双眼,丢下句交待,领着数名侍卫便向外行了去,围在四周的九门提督衙门之官兵们见状,自不敢胡乱出手,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老十六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启禀陛下,十六阿哥在宫门处求见,说是有紧要事要奏。”
末时将尽,一向有午休习惯的老爷子方才刚起,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见秦无庸匆匆而入,迈着小碎步,凑到了龙榻前,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
对于老十六这个顽皮的孩子,老爷子虽谈不上宠爱,可也并厌恶,当然了,也从来没打算给老十六甚表现的机会,这会儿冷不丁听说老十六居然有紧要事要奏,疑惑之心还真就大起了。
“陛下明鉴,老奴曾追问过,只是十六阿哥不肯明说,只说一切须得陛下做主才成,老奴见其一脸急怒状,不像是再耍笑,自不敢耽搁,还请陛下明示。”
老爷子虽只是轻轻一吭,可秦无庸却是立马便猜知了老爷子要问的究竟为何,自不敢稍有耽搁,赶忙出言解说了一番。
“嗯,朕知道了,宣罢。”
一听秦无庸这般说法,老爷子的好奇心自是更盛了几分,也没再多想,这便挥了下手,言简意赅地下了旨意。
“喳!”
老爷子既是开了金口,秦无庸自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退出了寝宫,不多会,便已是陪着满脸怒气的老十六从外头又转了回来。
“儿臣叩见皇阿玛,求皇阿玛为儿臣伸冤!”
老十六疾步抢到了榻前,一头跪倒在下,满腹委屈状地叫起了屈来。
“嗯?何事?说清楚了!”
这一见老十六话没说先叫屈,老爷子的眉头不由地便皱了起来,不悦地扫了老十六一眼,寒着声喝问道。
“皇阿玛明鉴,儿臣早年间曾与晴哥儿投资了个商号,也赚了些钱,前些年一时糊涂,被小人蒙蔽,以致擅离京畿,被罚之后,痛定思痛,这就开了个孤儿院,以收养各地之孤儿,早已报备至五城巡防司处,并无隐瞒之意,此事京师百姓知者众矣,非是儿臣沽名钓誉,实是不忍无辜生命受苦受难,本是一番好心,可却被小人污为盗匪之地,更有甚者,今日九门提督衙门竟发兵数千,强行闯入孤儿院,大肆搜刮,侵扰无算,以致众孤儿受惊嚎啕者众,儿臣愤而责之,那九门提督参将齐武鸣竟以刀兵相逼,儿臣无奈,只能来请皇阿玛为儿臣做主!”
老十六的演技虽不如弘晴,可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一说将起来,既愤且急,说着说着,便已是泪流满面,语不成调,就宛若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什么?竟有此事?尔有何凭证?”
京师调兵剿匪可不是小事,尽管九门提督衙门有着调兵之权,可在行动之前,却也须得经老爷子批准方可,就算事情再紧急,那也须得及时禀报,可眼下老十六都将状子告了来了,老爷子居然还被蒙在鼓里,这可就真犯了老爷子的大忌,气急之下,老爷子的眉眼立马便竖了起来,一声断喝中,怒气已是勃然大起了。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此处有九门提督衙门的调兵令在,另,儿臣的侍卫关乔已将那齐武鸣当场拿下,眼下正在城西之小串子胡同对峙之中,还请皇阿玛圣裁!”
一见老爷子暴怒如此,老十六心中当真是乐开了花,不过么,脸上却依旧满是委屈之神色,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从齐武鸣手中骗来的将令,高高地举过了头顶,诚惶诚恐地解说了一番。
第258章 急转直下(一)
“秦无庸!”
这一见老十六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老爷子的脸色可就黑沉了下来,但并未就此发作,而是微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之后,陡然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声。
“老奴在!”
秦无庸原本就侍立在一旁,这一听老爷子点了名,自不敢稍有耽搁,赶忙从旁站了出来,高声应了诺。
“尔带几个人到那小串子胡同去看看,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从来都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主儿,尽管相信老十六不敢跟自己撒谎,可为了保险起见,老爷子还是决定自己派人去探看个究竟之后,再行定夺。
“喳!”
老爷子金口这么一开,秦无庸自不敢有甚异议,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寝宫,领着数名小太监,在老十六的侍卫们的引领下,一路策马向小串子胡同急赶了去……
“报,八爷,小串子胡同出事了,齐将军率部搜查方才进行到一半,十六爷突然出现,控制住了齐将军,骗走了将令,如今已向皇城赶了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老十六去宫中告御状的事儿,却说老八一伙人正都聚集在后花园的亭子间里一边闲聊着,一边等着小串子胡同传来的消息,果不其然,消息倒是很快就来了,不过么,却显然不是八爷等人所要的结果。
“什么?老十六那混小子竟敢如此妄为,奶奶个熊的,八哥,小弟这就去看看去,万不能让那臭小子坏了大事!”
十爷脾气向来暴躁,这一听老十六出面搅了大家伙合力布置好的局,登时便恼了,跳将起来,大骂着便要向外冲了去。
“十弟,休要冲动,坐下!”
八爷虽也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慑得不轻,可毕竟城府较深,倒也不致于将怒气带到脸上来,可一见十爷毛躁的老毛病又犯了,当即便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眉头一皱,不悦地断喝了一声。
“八哥,我……”
老十也就是一时激愤罢了,被八爷这么一喝,心气立马就颓了,嘴角抽搐着待要解释上一番,可再一看八爷的脸色已是阴沉得有若锅底一般,自是不敢再妄言,也就只能是颓然地坐了下来。
“先生,您看此事当何如之?”
事态紧急,八爷自无心去理会十爷的委屈,也没心情让众位弟弟畅所欲言,直截了当地便将问题抛给了沉默不语的陆纯彦。
“十六爷此去必是告御状去的,他既是敢如此行事,想必是有所准备,显见行动的消息早有走漏,事已难为矣,而今之际唯有及早收手,以免惹祸上身,至于太子那头么,该承担甚后果,且让其自受去好了。”
此番诸位阿哥虽是联手行动,可彼此间其实并未直接碰面,仅仅只是通过中间人取得一致的默契而已,说起来八爷一方陷入得并不算深,事情一旦闹大,真正要倒霉的人是太子,而不会是八爷一方,正因为此,陆纯彦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是谨慎地建议八爷丢车保帅,当然了,丢出去的车么,自然就是太子无疑了的。
“难不成就这么平白便宜了那帮混球?要我说,干脆来个硬的,左右那小串子胡同如今已被围着,随便栽上些罪名也没啥大不了的,再说了,老十六不过一混小子而已,就算是告了御状又能怎地,我等如此多人联手,还怕其能闹翻了天去不成?”
若论跟弘晴的仇怨,在座的就属十爷怨念最深了的,这一听陆纯彦说要收手,当即就不乐意了,大嘴一咧,没甚好气地便放了一大通的厥词。
“来不及了,若是某料得不差,此际陛下该是已派了人去现场,此时再要有所动作,恐有弄巧成拙之虞,倒不若掉过头来敲掉托合齐为上策。”
还别说,十爷的话虽糙,可理却并不糙,话音一落,诸位阿哥虽都不曾接口,可脸上却都流露出了赞同的神色,一见及此,陆纯彦自不敢轻忽了去,赶忙出言解说了一番。
“八哥,小弟以为陆先生所言甚是,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就算太子再如何强辩,也断然保得住托合齐,我等不若顺水推舟上一番,将那浑球拉下马来,倒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这买卖大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