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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锦幕前,钟离剑阁道:“大嫂,这位英雄仗义出手,截下断剑,否则后果真是难以设想……”
他的话还未说完,宫千雪却道:“掌门人,此人不宜留在这里,你赶快带他离开!”她的话音极小极轻,只有锦幕内外的寥寥几人才能听见。
钟离剑阁一愕,道:“大嫂,这位英雄救您性命,对咱们钟离世家的恩德非比寻常,怎能就让人家离开?”
宫千雪急道:“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么?让你带他走,你就带他走!其它话不必多问,快走!快走!”话到此处,竟是声色俱厉,不容钟离剑阁再作解释。
钟离剑阁好生奇怪,自从宫千雪嫁到钟离世家以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是斯斯文文的,从未发过脾气,这次却大失常态。他低声道:“这位英雄飞身相救,天下群豪有目共睹,若把他打发出门,堂中的几百豪杰会怎么想?钟离世家的威望又将置于何地?请大嫂三思!”
宫千雪叹息道:“掌门人,你还要我怎么说?这些年来,我从未求过你一件事,今天就算我求你了,快……快些带他离开吧!”话音中已带了一丝哽咽之声。
钟离剑阁对宫千雪敬爱有加,当她犹如天上的神仙一般,决不敢有丝毫违逆。这时听她软语相求,只觉胸口一热,当即转身对萧青麟道:“今日之事,钟离世家多有不敬,希望阁下不要见怪,改日我必定登门赔罪。”
萧青麟内功精湛,对宫千雪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等钟离剑阁再说下去,便道:“钟离掌门不必多言,我立刻就走!”转身向外走去。
钟离剑阁好生过意不去,在后相陪。两人走到大堂最后一张桌案前,萧青麟从桌后取出一个黄缎包裹,递给钟离剑阁,道:“钟离掌门,这件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烦请交给钟离夫人,就说她想做的事,我替她做到了。”
钟离剑阁听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仔细打量了萧青麟几眼,心想:“今日的事透着蹊跷,雪儿平日足不出户,怎会与你相识?她又想做什么事了?你如何能替她做到?”他心中如坠迷雾,伸手将包裹接过。哪知,包裹入手,他只觉掌心一沉,险些脱手掉在地上。他吃了一惊,忙加几分力,将包裹抓牢,脱口说道:“这是什么东西?怎的如此沉重?”
萧青麟道:“一块重铁。”
钟离剑阁双眼顿时一亮,道:“凡铁哪有这般沉重?莫不是……莫不是……”他急忙将包裹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枝两尺多长、粗如婴儿手臂的铁棒。钟离剑阁一见之下,“啊”的一声大叫,连声道:“是它!果然是它!果然是它!”身体微微颤抖,神情激动之极。
堂中群豪见钟离剑阁神色惊喜,不知他究竟看见了什么东西,许多人都聚拢过来,却见他手中拿的不过是一枝铁棒,又有什么稀罕的?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不解之色。
钟离剑阁大声道:“来人,来人。拿出震堂四剑来。”话音方落,从后堂快步走出四名白衣剑手,每人怀抱一柄长剑,来到钟离剑阁左右,同时拔剑出鞘,但见四柄长剑青光荡漾,各如一泓清水,均为江湖罕见的利刃。
钟离剑阁道:“这四柄剑名为‘风颂’、‘花眠’、‘雪雅’、‘月白’,锋利无伦,堪称百剑堂的震堂绝品,乃是钟离世家的传家宝剑。”说到这里,他将手中的铁棒高高举起,道:“四剑齐上,斩铁试锋。”
四名白衣剑手齐声喝道:“遵命。”四剑挥出,斩在铁棒之上,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剑棒相交,四剑竟从中而断,半截剑头掉在地上。四名剑手臂膀又痛又麻,手提半截断剑,神情甚是尴尬。
这四柄剑都是江湖难得的宝剑,哪知与铁棒一碰即折,大堂中登时群情耸动,眼见钟离剑阁身不动、臂不抬,纯以铁棒震断四柄宝剑,众人不明所以,相顾骇然,均想:“这枝铁棒当真邪门!”
程青鹏站在人群最前,只见钟离剑阁以铁棒震断传家的宝剑,脸上非但没有惋惜之情,反而颇有欣喜之色,心中暗暗奇怪,他是江湖中有数的高手,善于鉴别兵刃,心想:“这枝铁棒如此威猛,大非寻常,棒身深黑之中隐隐透出红光,莫非竟是江湖传说中的玄英铁笋?玄铁乃是天下至宝,便是要得一两也是绝难,堪称天下奇宝,想不到竟在此处出现。”
钟离剑阁捧着铁棒,爱不释手,对萧青麟道:“这枝玄英铁笋乃是无价之宝,阁下却要将它赠给钟离世家,这……这是真的?”
萧青麟道:“不错,这枝玄英铁笋本该属于雪儿……属于钟离世家。”他将“雪儿”这两个字说得甚是含糊,马上改口为钟离世家。
钟离剑阁在大喜之下,却没留意这个小小的口误,大声说道:“阁下相赠奇宝,我岂能无所报答?钟离世家别的没有,名剑利器倒收藏颇丰,你看中了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萧青麟哈哈一笑,道:“恕我直言,钟离世家藏剑虽丰,照我看来,这些藏剑都加起来,也抵不过这枝玄英铁笋。我若是有所贪图之人,也不会将玄英铁笋交赠了。”
钟离剑阁道:“好,刚才的话算我没说。钟离剑阁深感盛情,愧无以报。既是如此,请受我一拜。”说着,他身子往前一倒,双膝跪地。
萧青麟吃了一惊,急忙跪倒相扶,道:“钟离掌门何必如此?”
钟离剑阁道:“玄英铁笋乃是江湖异宝、铸剑神品,当年我大哥钟离剑阑为寻求此宝,远下南疆,不幸身中瘴毒,含恨而终,直至今日,他的墓碑上也无名剑镶嵌。我钟离剑阁身为一家掌门,未能寻到玄铁,完成大哥的遗愿,我……我真是愧对大哥的亡灵,愧对寡居的大嫂,也愧对钟离世家的列祖列宗……”说到这里,他已是目中蕴泪,说道:“今日阁下赠我玄英铁笋,将弥补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此恩此德,实是重逾泰山。罢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钟离世家的地方,但请招呼一声,我钟离剑阁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万死不辞。”
萧青麟见钟离剑阁说得斩钉截铁,心中也不禁赞了一声:“好,此人重情重义,算得上一条好汉子。”他抱了抱拳,朗声说道:“钟离掌门的话我记住了,咱们后会有期,今日就此别过。”他既已交出玄英铁笋,便觉此间再无留恋,转身向堂门大步走去。
哪知,当他走到大堂门前,还未跨过门槛之际,忽听背后有人大叫一声:“阁下请留步!”
萧青麟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见群豪中走出一人,正是铁衣山庄的少庄主薛冷缨。他用目光冷冷打量着萧青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阁下的这枝玄英铁笋让我等大开眼界,烦请交待一句,这件宝物是从哪里得来的?”
萧青麟尚未答话,钟离剑阁先道:“这枝玄英铁笋现在已是钟离世家之物,薛少庄主何必打听得那么清楚,铁衣山庄未免管得太宽了吧。”他极是反感薛冷缨狂妄自大的模样,因此冷语相讥。
薛冷缨冷声道:“薛某在江湖中虽是碌碌无为之辈,却也没将一枝铁棒放在眼里。我只是替钟离掌门担心,不要贪图宝物,却中了人家的圈套,到头来助纣为虐,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哼,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钟离剑阁双眉一竖,说道:“什么助纣为虐?什么身败名裂?请薛少庄主说明白些。”
薛冷缨不理钟离剑阁,径自走到萧青麟身前,说道:“阁下还未回答我,这枝玄英铁笋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萧青麟淡淡说道:“这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薛冷缨道:“好!你既然不说,便让我来替你说吧。”他回身走到大堂正中,朗声道:“数月之前,我铁衣山庄得到信息,有人盗掘高昌王古墓,窃得这枝玄英铁笋,将它卖到波斯大贾赛义德的商队中。哪知此事被一个江湖恶徒知晓,竟狠下毒手,将宝物强抢而去。说也凑巧,当那恶徒行凶之时,正被我铁衣山庄的岳二先生撞见,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知却遭那恶徒暗算,十指尽碎,武功全废。岳二先生是我的开手师傅,此仇此恨,我是非报不可!”
“钟山铁指”岳二先生在江湖中的口碑极好,虽已退隐多年,但提起他的名字来,仍有许多人赞赏称道,这时听说他的武功被废,登时群豪哗然,不少人忍不住拍案咒骂。
薛冷缨见群情激愤,嘴角浮现上一丝恶毒的冷笑,盯着萧青麟道:“那抢夺玄英铁笋的恶徒不是旁人,乃是‘江湖第一杀手’萧青麟。”
萧青麟听他念出自己的名字,脸色却平静如常,依然淡淡说道:“那又怎样?”
薛冷缨大声喝道:“装什么糊涂?你便是萧青麟!”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每一个人都为之色变,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