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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锦出其不意,估不到番僧用了这类卑鄙阴狠的手段,一个身子越过楼栏,头下脚上,直向大观楼外落去,眼看就要跌得粉身碎骨,不死也要残废!
玉洞真人在这时候却是清啸一声,由大观楼的走廊里把脚一点,身子直飞出来,段锦身子才向下落,玉洞真人在半空里伸出右手来,一把抓住段锦衣领,两个人同时向大观楼卜面落去,可是过了第三白楼的楼栏,将近撞着第二层楼的飞檐椽角时,玉洞真人陡的伸出左手来,一把抓住了椽角的铁铃,身子活象打秋千般,向前一荡,连自己带着段锦两个身体,一同飘到第二层楼的走廊里,玉洞真人把段锦一放,然后脚点栏杆,一个飞身,跳上第三层楼,单掌向雷迦音打个问讯,说道:“无量寿佛,师父是个出家僧人,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对付小徒,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雷迦音估不到又遇了一个强敌,不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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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飞身救危徒 玉洞慈心存孝子
因为玉洞真人由楼栏内飞身出去救人的功夫,不足为奇,难得在伸手一探之间,不差毫厘分寸,竟把段锦衣领抓住,空中抓人已经难得,玉洞真人还能够在降落一层楼时,抓住檐角飞铃,一飘身进了二楼走廊,然后一个飞身,跳上第三层楼,就这一落一飘,一折一上之间,翩若飞隼,轻如紫燕,姿势美妙好看已极,雷迦音虽然素性强悍,向来不肯服人,看见玉洞真人这份轻功,也是吓了一大跳!
不过既然骑上虎背,万难再下,番僧狞笑一声道:“原来道友是那个小子的师父,更好极了,打了孩子,不愁大人不出头,来来来,我们领教!”话未说完,五指一伸,候的使出黑煞神抓,猛向玉洞真人眉心抓到。
玉洞真人看见番僧只一照面之间;便向自己施展煞着,不禁赫然大怒!他本来涵养高深,最近几十年来,除了莽苍山遇见欧阳锋那一面之外,可说不曾跟人家交过一次手,玉洞真人喝了一声:“来得正好”倏地立起右掌,用“金轮手”一格,两下都是使用内力,就在劲风一撞之际,雷迦音突然变内力为外功,右掌陡然一伸,暴长出半尺来,猛抓玉洞真人手腕,对方来得迅速,玉洞真人发招也快速之至,反手勾腕,强对强,硬撞,两人手腕一搭,啪的一声,如击败革,玉洞真人全然不动,雷迦音已经跟踉跄跄,退后几步,面色已呈现出一派铁青的颜色,叫道:“好,我认栽了,后会有期!”他还要说几句门面话,哪知道内伤已经发作,哇的一响,喉头底下的鲜血,当堂涌了出来,吐出一口,番僧踉跄着向楼梯走去。
哪知道段锦在二楼定了一定神,立即沿着楼梯,直向三楼走来,劈面撞着了雷迦音,段锦心头火起,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手就是一掌,雷迦音已经受了内伤,试问何能够再和段锦对抗?急忙后退两步,段锦把番僧恨入骨髓,一拳不中,正要抢拳再击,玉洞真人开口喝道:“徒儿,这番和尚已经受伤了,打倒了他也不算英雄好汉,放他走吧!”
段锦恍然觉悟,一生最服从师父,立即向旁边一退,让开楼梯,番僧半句话也人说,左手捧着胸膛,飞也似的下楼跑了!刹那之间,离开了大观楼,走得没无踪迹!
雷迦音走了之后,那中年书生展云帆如释重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可是面上难色未解,道:“二位路见不平,把他打跑了,可是我母亲的怪疮,却一生世也好不了!只有等死,真是现世,咳!”段小皇爷心中一动,原来他并不是为了钱银,而是为了母病,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公,你母亲的病跟番和尚又有什么关系呢?番和尚拿你母亲的病来做要挟,迫你做坏事吗?”
展云帆不禁面上一红,欲言又止,玉洞真人在旁边插嘴说道:‘贫道虽然不才,也略谙岐黄之术,会医一些奇难杂症,令寿堂长的是什么怪疮呢?贫道或者也能医治未定呢!”展云帆听说王洞真人可以医治自己母亲的病,马上现出喜色来,他抢先下了大观楼,段小皇爷并肩和他走着,边走边谈话,就在谈话之中明白了他的身世。
原来这展云帆本来是云南昭通县人氏,由祖父那一代起,迁到昆明,住在昆明城外碧鸡山下面的东贤里村,展云帆自小失父,全靠母亲沈氏抚养成人,所以展云帆事母至孝,可惜他文章憎命,二十岁那年应童子试,中了一名秀才之后,便不再获得功名了!几次投考省试,都是宗师无限,名落孙山,迫不得已,只好在乡村里开了一间塾馆,授课几个小小蒙童,得些书金束修,母子二人养命糊口罢了,生活虽然清苦,还不致于冻馁,哪知道三个月前,展云帆的母亲沈氏清早起身,突然向自己儿子说昨天晚上遭受鬼压,她说三更时候,自己在睡梦迷离之中,仿佛看见床前站着一个黑衣人影,她正要睁开眼看,哪知黑影突然伸手向展母肋下一点,沈氏五时觉得全身麻木,胸门象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喉头也似被堵塞住,既不能叫,也不能喊,那黑影然后将她半扶起来,扫了几扫背脊,方才放下,一跃出窗,飞也似的去了!
沈母整个晚上觉得心烦口渴,不能入睡,也不能挣扎叫喊,直到五更将尽,晨鸡唱晓之后,方才苏醒过来,起床后便把一切向儿子说知,展云帆以为自己母亲日有所思,心火旺盛,做了一个恶梦,疑真疑幻罢了,只安慰母亲几句,便行作罢,哪知道沈氏经过这一吓之后,居然生起病来,起先是头晕骨痛,不思茶饭。
到第七天,背后突然长出三四个怪疮来,这怪疮只有手指头那般大小,红肿疼痛,三四天后,疮口破了,流出黄绿色的脓水来,臭不可闻,沈氏病彻心肺,不能仰卧,只要微一触动疮口,立时痛彻心脾!展云帆在怪疮初起时,也曾经到城里请了几个大夫来给自己母亲看病,这些大夫看了之后,莫明其名,因为这些怪疮说背疽不象背疽;说阴疮也不象明疮,换句话说,简直是一种离奇的毒症,什么毒却说不出来,只好拟了一些清血散毒的药方,和一些拔毒生肌的膏药,便自去了,这些药不论外敷内服,沈氏吃了贴了好比石沉大海,功效全无,终日倚床喊痛,三番四次挨苦不过,要寻短见,展云帆苦苦劝住,他为了母亲的病,一方面请尽名医,另一方面也罗掘俱穷,借贷到无可借贷,典当到无可典当,一连三个多月,弄到山穷水尽,沈氏全无起色,展云帆也闲得形容枯槁,寝食俱废。
就在他百计思量,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有一个红衣番憎到东贤里来,那番僧自称做雷迦音,是由川边来的,最擅长医奇难怪症,展云帆听说番僧会医病,不禁大喜,连忙带那番僧到自己母亲卧房来,雷迦音一看之下,便说这种怪疮自己能够医治,三天内包在自己身上,可以医好,但是展云帆要答应他一个条件,展云帆说到这里,不禁欲言又止,赧赧的不好意思!
段锦正在听得津津有味,看见展云帆话锋中断,不禁着急起来,问道:“怎么,那番僧要你很多银子吗?”
展云帆低头道:“不是,这番和尚说医好我的母亲,不但不收分文,还送一千两金子给我使用!”
段小皇爷不禁大奇,笑道:“那真是天下少有的奇事了!向来大夫治病,只有向病人要钱的,决没有大夫反而送钱银给病人之理!那番僧叫你做什么,可以告诉给我们听吗?
展云帆道:“这个我不能说,总之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那番僧限我三天内回答,如果我不答应,他便不肯给我母亲治病,这个病除了他之外,天下没有第二个人会医治,我母亲就要痛苦死亡,我在这三天内真个天人交战,今天走上大观楼来,心灰意冷之下,几乎要自寻短见,嗣后一切情形,二位完全看在眼里,不用晚生多说了!”
段锦年少好奇,他正要设词探问番僧雷迦音强迫展云帆做些什么羞耻的勾当,展云帆走到一个小村子外面,站定脚步说道:“寒舍就在前面了,请进去吧!”
玉洞真人答应一声,师徒两人跟着展云帆向村内直走,经过一二十间茅屋,前面现出两间瓦房子来,题看“展氏私塾”四个大宇,王洞真人明白这间就是展云帆开的塾馆了,塾馆的门已经关上,联云帆却引着玉东真人师徒向后面一间瓦屋走来,三个人刚才来到屋前,便听见一个老妇的呻吟声,展云帆推门直入,高声叫道:“她!我给你请大夫来了!”
屋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