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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地过了这近二十年……”
“住口!”郁伯尊竖眉怒喝道,“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会离开她么?!你用尽卑劣的手段霸占了她,却又怎地让她孤独了近二十年?!”
毕操狂笑道:“不错,我想尽了一切方法拥有了她一次,可她始终喜欢的是你,我又怎么能跟她在一起?!我后悔!我痛恨!我悔恨!我恨自个用心良苦却坑害了自个最喜欢的女人——可是你,你就为此就应该心安理得地把她抛弃了么?!你当初为何不杀了我,却让我跟她都留在这个世上来受尽折磨?!她若不是还痴心妄想地盼着能与你破镜重圆,她、她恐怕早就已经自尽而去了……”
郁伯尊呆了一呆,又冷笑道:“这是我的错么?是我的错么?我本打算将她交给了你,交给我最可信也最可恨的‘朋友’,可是、可是……嘿嘿,这难道不全是你的错么?”
毕操大声道:“我喜欢她,有什么错?!何况我早已对你说清楚,我会不择一切手段地去得到她——我得到了她一次,却又永久地失去了她,这不都是因为你么?!我若是你,就算她错一百次、一千次,就算她为千夫所指万人所骂,我也决不会离开她!”说着,说着,他竟突地放声痛哭了起来,“不会离开她……我决不会离开她……不会……”
众人听了这许久,方才大致明白了二人的恩怨,却也说不上究竟是谁错了,反正好似谁都有理,又好似谁都无理——情情爱爱的纠纷,本来又岂是有“道理”可言的?而他二人口中所说的“她”,稍有江湖阅历的便猜到了那必是“潇水女侠”柳媚芷了。
有一位高大微驼的老头自那十多名男仆中快步走了出来,一拍毕操的肩头,大声道:“毕老弟,哭个鸟!太不像话了罢?!你不是一心要与姓郁的公平一战么,今日正是时候了!当年你一招之差惜败他手,这两年多来你揣摩透了他的弱处,今日要胜他当有十成的把握!”
毕操一听此言,即刻振作起来,正色道:“不错!不错!我定要公平地打败他,好让小芷知道我毕操也并不是生来就不如他姓郁的……”
胡振南怔然地瞪着这高大驼背的老仆,忽地惊叫道:“毕六斤,你竟会是卞真?!‘武林掌柜’卞真?!”
驼背老仆倏地挺直了腰背,整个人竟又高出了甚多,甚至比高人一头的郁伯尊还要高了一截。他抚须嘿嘿笑道:“姓胡的,你此刻才认出老兄弟来么?咱们同入少林寺学艺强身,又一齐艺成下山做买卖,行走大江南北,跑遍塞上海外,不管来文的还是动武的,咱们俩总算都发了大财、腰缠万贯啦!卞某还搏了个‘武林掌柜’这响当当的大号,你姓胡的却总不愿显名露脸,敢情早就打好这如意算盘啦……”
众人听得他言,又不由一阵哗然。大庄主胡木沙也不由愕然地望向他兄弟胡振南。
胡振南面色铁青,沉哼道:“卞真,你与毕操厮混入我胡家,意欲何为?!”
卞真森然笑道:“意欲何为?嘿嘿,姓胡的,当年若非有毕操老弟碰巧救了我一命,我卞真焉能侥幸活到今日?毕老弟要公平雪耻,我老卞却想暗算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怎奈你狗娘养的太过精细,连吃饭喝水洗澡撒尿拉屎都他娘的十分戒备,老子这两年多了都没机会下手……”
胡振南冷笑道:“卞师兄,你也是做过少林弟子的,怎地还是满嘴脏话?你与胡某的老帐旧恨,且去后头山上单独了结如何?”
卞真摇头冷笑道:“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始终都是伪君子——你当年做下的丑事,难道……”
“住口!”胡振南似恼羞成怒地厉喝道,突地欺身就向卞真当胸一记“黑虎掏心”,出手如电,端的是狠毒无情,哪里像一位巍巍老者?
卞真右手斜伸,旋划半弧以掌将来拳兜住并拨弄到一旁去,一边闪身冷笑道:“怎地,想杀人灭口了么?”
胡振南阴着脸不再吭声,一式更狠一式地攻向卞真,绝不留情。卞真招架闪躲着,一边还手一边嘲弄道:“伪君子的真面目总算露出来了……”二人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一口气连斗了数十回合,俱为少林派的绝学,如虎扑豹腾,声似帛裂,招发雷霆,连连硬打。二人本为同门师兄弟,同时入少林寺学艺,俱都日日夜夜勤学苦练,又各怀野心,心智以胡振南稍强一筹,而身体则被卞真占了上风,故二人这一番打斗正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毕操拿冷眼瞅着郁伯尊,森然道:“姓郁的,咱们可也别闲着了!”
郁伯尊慢步行至院子中央,微哂道:“何苦,今日还不是昔年那样的结果?何苦……”
毕操怒喝道:“够了!”喝声中,脚跟微跺,人已似下山猛虎般冲跃蹿起向郁伯尊当头扑下,十指连晃,根根利甲尽罩郁伯尊的头脸。
郁伯尊长哼一声,蹬左脚跨右脚腾身挪开之同时舒展右臂斜地往左一记重掌直劈!
毕操似早料到郁伯尊会有此着,攻势不全用老,空中双腿交叉横剪郁伯尊的腰间,同时双手十指吐出锐厉劲风,封堵住了郁伯尊的退路!
郁伯尊已无处可躲,电光火石间脑中作出了无数判断和选择,却终究无一可行,只得沉身纳气,大喝一声,硬受了毕操一记剪腿,而他也左掌一记横拍重重地击在了毕操的右小腹上!但听一声喀嚓伴随着一声闷哼,郁伯尊翻身跌倒在地,腰肋弯曲扭突,不知被挫错了多少筋骨。而毕操则砰然砸落地上,连连狂喷了数口鲜血,足见内伤不轻。
胡离儿惊恐地一声轻叫,正欲扑上前去,郁伯尊已冲她叱喝道:“不要管我!这是我与他的私事,谁也不要来管!”胡离儿哀哀后退,真情无限流表,哪里还有一点方才凶巴巴的那副母夜叉样?
王者风微微轻叹道:“两大高手,不想一个照面便见了分晓!”
毕操虽在不住地吐血,却得意地笑道:“想不到吧,姓郁的,我算好了你的任何招式,必得与你拼个两败俱伤……”
郁伯尊躺在地上,已疼得满头大汗,闻言不由冷笑道:“难道、难道你这样便算胜了我么?!”
毕操仍得意地笑道:“此刻咱们都动不了啦,毕某的宝贝玩艺却可要了你的命——你说好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许任何人来插手你我之事!”
郁伯尊不屑地笑道:“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把戏,赶快一并使出来好了!”
毕操阴阴一笑,忽地撮唇一啸,立听一阵奇异刺耳的叫声自他口间发出。连叫了数声,忽地远处也有这般一样的叫声传来,由远及近,待到得院内时,却见一只怪鸟已飞了进来,又“吱”地怪叫一声,扑打着翅膀落在了毕操的肩头。
众人看它,却哪里是一只“鸟”,分明是一只长了翅膀的老鼠——血眼红耳,尖嘴利齿,形态可怖,偏偏却又是一身雪白无瑕的茸毛,有说不出的怪异诡秘。
毕操对王者风道:“姓王的小子,你知道的不是挺多的么,你能说得上毕某这宝贝玩艺的来路么?”
王者风点头道:“此物状似‘吸血蝙蝠’,俗名应叫‘原老鼠’。而它却又为纯身白毛,应当是‘吸血蝙蝠’与地道的白色纯种夜鼠杂交所生——阁下人称‘伏东飞鼠’,世人仅知阁下轻功身法为天下一绝,却不知阁下实则养了这种真正的‘飞鼠’……”
毕操打断了他的话,连连道:“好了!好了!你小子够绝的!且待毕某叫它将姓郁的血吸干了再说!”言罢,又怪叫几声,那“原老鼠”竟突地盘旋向郁伯尊疾扑而下,一口咬在了郁伯尊的大腿上,用力地抽动全身,似在贪婪地吸吮血液。但见它身子虽不大,肚皮却似皮球般能胀大得数倍,片刻间整个身子已被郁伯尊的鲜血撑得似一头小猪,却还在拼命地吸吮,看来就算将郁伯尊全身吸干它也不会被撑破了肚皮。
毕操得意地狞笑道:“姓郁的,这会儿你晓得厉害了么?”
郁伯尊强忍痛楚,冷笑道:“就凭这点下三滥的手段,还难不倒郁某!”说完,猛吸一大口气,用力地抬起头突地张嘴狂喷出一大股水箭,一下射透了那只正津津有味吸着血的“原老鼠”的小脑袋!
两声厉叫尖嘶同时响起,就在这只吸血怪鼠似胀满气的皮球般跌落地上倒毙之际,竟又有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原老鼠”从天而降,一下直扑郁伯尊的咽喉!
郁伯尊强运内气逼腹中贮酒为水箭而一举击杀了一只“原老鼠”,却哪里想到竟然另外还有一只早已在大梁上埋伏着?待见这位杀星凶恶地扑向自己的喉咙,若被它咬住的的话焉有命在?此刻内气难提,不假思索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