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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忽地传来一阵打斗声,还有娇笑喝彩蹬脚拍掌的杂响。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位锦衣华服的美貌小姑娘正在看她的两个情郎相斗。她的身旁还伴着三五个俊美的小后生在和着她拍手跺脚大喊大叫。
看到他们,我心里有一种春天的感觉。
我知道我已不再年轻。
这么久的荒乱纵淫更注定了我的命不会太长。“不被人杀,也必将遭天谴”,我心里常寻思着我的命运,必是如此。
小姑娘笑得非常灿烂,娇容如花,甜魇似蜜,以致于她身旁的几个小后生都看得有些痴了,忘了叫好。
看到正对打的那俩小后生的武功,我又不由一阵心惊。
我的武功虽不太高,却也不低,更是识货的行家:这二人长剑相击,你来我往激斗的正是一套奥妙精深的“越女剑法”,“停云、松曳、紫电袭、龙卷尾、虎扑、洞胸、点睛、斫伐、飘风刺、洄水刺、霆击、刖股、流云刺、缠腰、崩崖、左上撩、右上撩、撩阴”十八式剑招被他们使来是不拘于形泥,飘逸似行云,洒脱如流水,精妙处暗藏杀机,玄秘处高深莫测。除非名家子弟才能习得此等上乘剑法。而他们是何门何派的我猜不出来,我知道江湖上鲜为人知的能人异士还是多得很的。
我想到了我的师兄“海天一盗”萧艳淳。我们在衡山派学艺八年,私离师门闯荡江湖十余载,师父十多年前就发誓将我和师兄永久逐出门墙,自此与衡山派毫无瓜葛,永不相干……那八年学艺的情景,与眼前的这一幕,依稀有些相似……
那二位已对打完了,又似在争吵起来。
我走近他们时,那美貌的小姑娘突地拉住了我,脆声叫道:“大叔,你来帮忙评评小柯和小勇谁的武功更高……”
我不由一愣。
我才不过三十五、六吧,被这么个迷人的小姑娘唤做“大叔”,可真叫我心里头有些酸酸的。
我还没有开口,方才打斗的那位稍高一些的年轻公子已负手傲然笑道:“这还用得着问外人么,自是我胜了。”
另一稍矮的那位冷笑道:“凭什么说你胜了?”
先前那位亦冷笑道:“若非我剑下留情,你此刻还有命在么?”
后那位不屑地笑道:“临阵搏杀,瞬息万变,用兵不厌诈,对敌不手软,你自‘剑下留情’而被我击败,却怪得谁来着?”
先前那位还待开口,小姑娘已跳着叫嚷道:“好了!好了!小柯和小勇你们不要吵了,咱们来听听这位大叔的话吧……”
我静心地听小姑娘将方才相斗的情形讲了一遍,便微笑着对稍矮的那位道:“这位小兄弟言之有理,你当算胜。”
“啊,小勇,大叔说是你胜了,你真了不起!”小姑娘拉着这位小勇的手欢叫起来。
稍高的那位叫小柯。他阴沉着脸对我冷笑道:“阁下有何德何能,敢妄言是我败了?!”说话之际,他已拔剑,一道亮厉的寒光惊蛇出洞般冲我当胸蹿来!
我实在未料到他竟会突地对我狠下杀手,大惊之下暴身而退,而他的长剑竟如影附形般紧贴过来,狂风暴雨似的一阵猛攻,口中一边冷叱道:“杀了你这无知小人,免得你往后再发妄语!”
我的兵器是一把贴身匕首,不到紧要关头绝不轻用,因为我的身法用来避敌是很实用的,小柯的剑法虽精妙且凶狠,却也伤不到我。
小柯眼见久攻无用,剑招一变,如长虹泻千里,似狂浪扑绝崖,势疾如流星追月,招变似蝶舞花飞,迫得我身形一阵阵狼狈,衣襟被划破了数处。
我早已不再有这种争强好胜的豪气了,但为了保命,我不得不摸出贴身匕首反击,数十招后便将他的长剑挑落在地。
他呆了一呆,忽地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拔足狂掠入林中,一下不见了踪影。
小姑娘与另几位年轻人纷纷叫道:“小柯!小柯!你要去哪里?!”
小姑娘喊了数声,不见回答,不由哭叫道:“小柯!小柯!你真的抛下蓉妹不管了么?你可知道蓉妹方才是故意气你的啊,你快回来啊,你快回来啊……”
小勇柔声劝道:“蓉妹,有我在……”
小姑娘怒叱道:“呸!谁又稀罕你了,我其实是真心喜欢小柯的……”
小勇脸色一阵大变,涩声道:“你……”
小姑娘不理他,却忽地冲我怒骂道:“都是你,是你气走了我的小柯!”
我苦笑了一下,正要开口,忽地听见一阵“嗖嗖”之声,林中蓦地蹿出一条身影,落下一位黄衣蒙面人,双掌连施煞手向我脖颈间切来。
这人的身形似有些眼熟。他武功甚为高强,我只挡得了数十招,便被他一掌扫落了匕首,跟着右肩被击了一掌,肩骨几欲碎裂,身子“蹬蹬蹬蹬”一连退了几大步,胸口一阵阵血气翻涌。但他并未乘胜追击,只是转过身去背负了双手,挺直了腰抬高了头,仿佛在望着那位小姑娘。
小姑娘冲了过来,一把扯掉了他的蒙面巾,惊喜地叫道:“小柯,果真是你!我就知道你准定会回来的,也知道你决不会令我失望的!”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冷漠——他,赫然竟是先前被我击败了的年轻人小柯!
他冷冷地望着我,淡然道:“你觉得很意外么?”
我抚着肩头的伤处苦笑了一下,实在未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如此地可怕。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做,却又是为了什么?”
他仍是淡淡道:“我只不过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深情地看了那小姑娘一眼,接着道:“蓉妹是多么地爱我!就跟许许多多的好姑娘一样,她们都有自己的心上人,她们的心上人也都很爱她们,她们是多么地甜美、多么地幸福,蔡大小姐和她的表兄亦是如此——”言及此处,他的眼神已如冷铁,声音似寒冰:“可这么多幸福之人的幸福,都被一个禽兽坏了!……”
我明白了。我只是淡然道:“你们在这里做这场戏,就是为了教训我么?”
小柯咬牙恨声道:“死到临头,你心中竟没有一点悔恨之意?!”
我仍是淡笑道:“有悔恨又如何?你们肯放过我么?有很多事,一旦失足,便已是无法挽回的了……”
小柯狠狠道:“那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话声中他身形蹿起,右手直伸,拿向我的“膻中”、“气海”、“关元”、“中极”、“腰阳关”几处大穴。
我自忖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们还有那么多人尚在一旁,于是我便虚晃一招,斜身拔足冲天而起,直向树林子里投去——打不过,我还不会逃么?我对自己的轻功向来是很有信心的。
但我的脚还未踏上树枝,便感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自我的脚心传了出来,一下竟将我掀回了原地。我落下时内腑巨痛,一张嘴便狂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狗贼,你还想逃么?!”话声中,林子里走出三老一少。少的正是蔡大小姐的表兄(他那目光仍似我当初见到的那般狠毒),老的其一是蔡六爷,另两位却正是武林中最负盛名的白道大侠“江南霹雳”祁白、祁胜二人。我暗自叹息,心知这次真的是难逃一死了。就算我死得再不甘心,也算是恶贯满盈了。
蔡六爷漠然地看着我,很平静地道:“天理昭彰,今日你难逃公道,必死无疑了。”
我颓然一笑,索性闭上眼坐在了地上。马上有人过来点了我十几处大穴,然后我听见蔡大小姐的表兄切齿地道:“绝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了!”跟着我感到自己被套进了一个大麻袋之中,有人在麻袋上浇了许多松籽油,随即“篷”地一声中我便感觉到一阵阵汹涌的热浪袭来,窒闷焦灼使我几欲昏死了过去。而此时我的穴道突地被解开了,我便本能地在地上惨叫着打滚,我甚至可以清实地感觉到我全身的皮肉都正在被烧焦、灼烂……
我在即将昏死的那一刹那间,仿佛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叱喝打斗,接着我全身一阵巨凉,“扑通”一声中有一股残忍的巨大冷痛将我刺得麻木地昏死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时,我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坛“竹叶青”!
我想都没想,抓过来就是一大口灌了进肚去。
然后我才发现我全身都被涂上了一层药粉和抹上了一层药膏,隐隐可见的是被烧灼的痕迹。
我放下酒坛,就看到了他们。
黄连、岑如书、岑如画、金不换、万巫、沈端和萧艳淳。
他们都在静静地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对黄连道:“是你叫我的朋友们来救我的?”
黄连点了点头。
岑如书喝了一大口酒,淡淡道:“这里已是‘豪友酒家’。”
岑如画背负双手,轻声道:“若不是我们七人一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