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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过去了一会,几个人才爬起来,跑在两人后面,来到大众跟前,所有人都停下了劳作,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惊惧,还混着别的复杂情绪。这些人的眼神,牛郎熟悉得很,当初他在田间劳作时,对不期而至的田主,也是这样的眼神。
许飞琼对他微笑道:“你看出了他们在干什么吗?”
牛郎点头,他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大伙在除草,他们没有农具,只是空手,双手、双脚还拴着链子。一个人从远处骑马过来,欣喜地叫道:“牛郎!是你吗?”
牛郎一怔,牵牛姐怎么在这里?许飞琼笑道:“织女要是知道你到了这儿,一定恨死我了!这里是牵牛姐的地方,所有人都归她,我们吃的、喝的也都靠她。”
“你们神仙也吃饭吗?”
许飞琼一愣,“嗷,我们也吃的,不过吃的少。”
牵牛姐来到近前,她的马高大威猛,站着比田间的奴隶还要高,再昂着头,更加显得神骏非凡,毛色是纯黑的,只有四蹄是白色的,有名叫做踢雪乌龙。见牛郎一直盯着她的马,牵牛姐笑道:“怎么?喜欢了给你骑。”
牛郎摇头,“我奇怪,飞琼阿姐骑牛,你叫做牵牛姐,却骑着马!”
许飞琼笑了:“她大方送你马,你干嘛不要!你知道她的是什么马?是天马!你们大汉的天子得了一匹,也视若拱璧的。不过,你们两个谁骑还不一样,说不定两个人骑在一起呢!”
牵牛姐也笑了,“她那牛,你以为谁都可以得到的?我这天马,一辈子可能得个一匹两匹的,她那金牛可是千百年不一定能遇见一头的!就是遇见了,也不一定能制服了!”
三人谈笑风生,视周围的人为无物,田间的人乐得趁机歇息一会,直直腰,喘口气;那几个管事的低声下气的垂首而立。牵牛姐拉着牛郎:“你到这里是要跟我一起了吗?我真是太兴奋了!高兴死了!”
牛郎回过味来,“我来有什么用?你们希望我做什么?织女……”
牵牛姐截住道:“你不要生气,我没有机会照顾你是因为这些人一直在闹事!我不得不离开你,把你留给她!现在你没事了,自然应该跟我了!是不是,大姐?”
许飞琼也不明白,王母为什么要这样安排牛郎,为织女有些不平,但她不能说,笑了笑:“牛郎,你们汉地耕作为生,不像塞外游牧自给的,你来看看这些地,能不能种好,怎么样才能种好。如果你能在这里种好田,使得咱们少饿死些人,才叫做善莫大焉!”
牛郎一激灵,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了,默默走到田头,弯腰抓起一把土,一半是沙石;伸舌尝尝,咸涩得很,俯身看看枯黄的苗儿,伸手摸摸,粗粝的叶子,像田间这些奴隶一般,无精打采,缺肥少料的。“怎么样?能不能种好?”许飞琼又问。
“这里的水从哪里来?”他反问。
牵牛姐说:“这里就是于阗河上游,转个弯一直下去,就是于阗河了!”
“只要有水,咱们可以慢慢补,把田地补足了、补肥了。不过不能急,要慢慢来。我看这里约莫有几百万亩地,大部分还是荒着,就是耕出来的,也长不出几棵苗儿!只是让奴隶费力干活,也不起作用。”
牵牛姐、许飞琼点头称是,附近的几个奴隶已经听到了他的话,都不由眼睛放光,一人“嘁”的叫了一声。那个迎候在他们身后的花白头发的低声咕哝着什么,“他在说什么?”牛郎问牵牛姐。
“他说,就是这些汉子懒惰,才让大地荒了!要不停地鞭打,才能让他们勤快起来!我看也是,这些人除了闹事,就是闹事!没有一个肯安心做事的。”
奴隶的眼神马上充满了愤恨,瞪视着牵牛姐,牵牛姐也毫不示弱的瞪着他们:“怎么?你们还能用眼睛杀死我吗?飞石,打他们几鞭子!”
一个精壮的管事手中鞭子在空中炸响了一下,牛郎见到有两个奴隶浑身哆嗦起来,一个奴隶蹲到地上,捂住脸,肩头抽动。牵牛姐和飞石,还有那个老管事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一个奴隶若无其事的仍然站着没动,眼睛望着远处的雪峰,若有所思的样子。飞石的鞭子再次炸响,落向那人的头顶,那人侧头,鞭子掠过,众人看他对鞭稍吹了口气,鞭子突然急转,“唰”的抽在牵牛姐的踢雪乌龙屁股上!踢雪乌龙惊嘶暴跳,踏翻了身边的两个管事,冲了出去。
仙药百炼九转成,凡间难得济大功;牛郎欢会琼浆饮,不知此生是何生。(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回 牛郎仗义脱奴隶 王母盛气驱织女
世人最轻是田汉,奔波劳碌少衣食;手脚胼胝无安歇,兵匪灾祸难得息。
牵牛姐又惊又怒,她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匹中意的好马,一直不舍得让人看护,自己精心呵护、照料,视如娇子,没想到平白无故被人打了!还发疯似的飞跑了,急忙口中喝呼,想要马回头,那马虽然听到了她的号令,却还是没命的飞跑,它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突然挨打,挨得莫名其妙。许飞琼叫道:“我去给你追回来!”催动金牛,金牛长毛炸起,向着马跑的方向追去。
牵牛姐这才回头,抢过飞石手里的鞭子,向田间扑去。牛郎早就留意着她,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襟,“不要生气!我来。”
牵牛姐气鼓鼓的把鞭子递到他手中,“我看你怎么料理这些贼汉子!”
牛郎微微一笑,拱手道:“各位,在下也是中原人,和各位山高水长的在这里相会,呃,……”想说“荣幸之至”,却知道对这些人来说,谈不上幸或者不幸,“在下、兄弟那个可以保证,不会再让人辱打大伙了!”奴隶们听了将信将疑,他们当然知道他是个汉子,但他们也遇见过不止一个汉子,比胡人还恶毒的对待他们。
牵牛姐不乐意了:“对贼汉子有什么客气的!只能打!”
牛郎不理她:“各位兄弟,我还觉得吧,咱们既然不能走出去,就安心的做事,把事情做好。咱们一起精耕细作。把这里的荒原变成良田!好不好?”他盯着那个昂首不屈的汉子。知道他一定是其中的翘楚,只有说服了他,别的人自然随风影从。果然,几个奴隶都看着那人,牵牛姐也看着那个略显瘦弱的汉子,知道他是个好手,干活麻利,本来她和管事都非常器重。但此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容管别的奴隶,哪怕那些人装疼作样的不干活,他也不容管事打人,“锥子,你怎么说?牛大爷问你呢?”
牛郎才知道此人有名字,叫做锥子,温声道:“锥子大哥,干嘛弄得这么紧张呢?大伙只要把地种好了,就不用相互仇恨了。”
锥子冷冷说道:“地种好了?说的轻巧。就是种好了地。长出了粮食,我们还是奴隶。还是拘禁在这穷山恶水之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哼哼,田地的好坏,与我们何干!”
这确是牛郎回答不了的,在家乡时,他也不停地问自己,每日里辛辛苦苦的劳作,最后自己得到了什么?自己又可能得到什么?
许飞琼已经骑着牛,赶着马回来了,远远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叫道:“如果你们一年的收成翻了一番,可以让三十个人赎身!分给他三十亩地。怎么样?”
“好大方!三十个人?那别的人怎么办?一年翻一番?做梦呢吧!还是你们神仙吹口气?”锥子并不上当。
许飞琼把马交予牵牛姐,“嚯!它跑的还真快,就这么一会功夫,就跑了好几里。亏得我的牛快,不然就没影了。”
“你还是说你的牛快了!怎么样?咱们比一比,谁输了,把马、牛给了对方。好不好?”牵牛姐热切的说。
牛郎说:“依你之见呢?”
“嗯,你们说的都不算。跟你们说了也是无用!说也无益。”扭头不理他了。
牵牛姐哪里能容他张扬,夺过鞭子,就要鞭打。许飞琼拦住了她,“让他说说再动手也不迟。说吧,你们想怎样?”
锥子看同伴都热切的看着自己,扭回头,看着几人沉声说道:“你们如果真想把地种好,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就看你们是否同意这样做。”
“你说吧,说了我们再想。”
“也行。往年这片地,能出粮食百万斗。其实,就是不要人耕作,也可以长出不少粮食的。一年翻一番,根本不在话下。就是翻上几番,也都可能。”
许飞琼、牵牛姐来了精神:“怎么才能做到?”
“容易。但是,得让种田的得些好处,让咱们自己个种,怎么种,就不劳各位仙子操心了,只要等到收成的时候,各位来收粮食就是。怎么样?”
牵牛姐、许飞琼相互看看,她们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飞石已经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