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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乐,“怎么?他还敢对朕动手?”
张骞急忙说道:“臣担保,铖乙绝不敢胡来的!他是个身家清白的孩子,家教甚严,不会乱来的!”
皇帝摆手,众人退了出来,只留下卫青和董仲舒两人。司马相如和东方朔拉着张骞,一路回到张骞的大帐。他已经明白了司马相如突然发难,并不是对他有成见,而是让他明白了当今天子的想法,心里很是感激,一路上不停地向两人道谢。
东方朔笑道:“这些年,朝廷出了几个不寻常的人物,民间豪杰为之一空!呵呵!可是,也有几个人不愿被笼络,所以……”
司马相如拉拉他的衣袖,东方朔摇头,“没事。老夫不怕了。窦婴、灌夫他们是第一波,郭解他们是第二波。是不是还有第三波?谁知道!肯定不是老夫,哈!老夫不过是一个没用的,不像你司马先生,是有大才的,有人嫉恨。”
司马相如也是一笑,“如果说不怕,在下倒确实不怕了。以在下的身体,能不能回到长安都不一定!还怕什么?”
张骞一惊,“大人怎么这样说?”
“他有病。消渴病。”东方朔代答道。
张骞还没有听说过有这个病,这俩人都是天下鼎鼎有名的才子,没来匈奴之前就听说过了,现在见到了,却发现也不过是普通人,远不是传说中神仙一般的人物,有点小小的遗憾,更多的却是亲切。他以一介武夫,本来是和这些朝廷大官远隔云壤的,没想到来到塞外了,倒有机会见识了这些人,还能和他们一起交游,甚是爽快。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在闲扯中,张骞详细说了拓跋山,说了三脚猫、梁少敖等人在拓跋山与匈奴骑士大战的情景。虽然他没有亲自参与,却多次听三脚猫说起。东方朔、司马相如两人听得认真,不住问中间的经过,拓跋山的形胜,弓卢水的景致。说了拓跋部鲜卑人的饮食习俗,战士情况。两人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不安起来。
司马相如抬头望天,半晌说道:“如今草原上大局一定,纵是有些波折,匈奴也非复当年之勇了。难道说前门打了虎,后门迎来了狼吗?东方兄以为呢?”
东方朔一笑,“您老人家担忧的有些过了!这些不是咱们想的,咱们现在只要对付了匈奴,别的吗,呵呵,就留给后人发愁吧!老夫可不替他们操心!”
司马相如也是一乐,“是。我还是不如东方兄豁达。”话是这么说,眉宇间还是有忧色。东方朔对张骞一笑,张骞会意,也是一笑。
眼前一个帐幕,前面几个人正等的焦急,见了张骞,有人叫道:“回来了!回来了!”
铖铁旋却面有忧色,迎上前低声说道:“铖乙不见了!”
张骞大吃一惊,马上面如土色!
天子大志扫**,鹰隼云集蔽四野;狂飙冲霄掩白日,铁蹄踏遍昆仑裂。(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回 书生论文重经历 天子宴宾轻财宝
孤身鹿车经大荒,北海鲲鹏振翅翔;骑鲸跨海动风雨,东夷深山侠骨香。
张骞听说铖乙不见了,心中大急!这可是皇帝点名要的人,他不敢和众人说知汉天子御驾亲征的事,只得吩咐大伙赶快找!来不及向大伙介绍身边的两位大臣了。
在人们乱糟糟时,司马相如和东方朔两个却只是在这一群人里瞲,看到一人头发散乱,枯草一般,随便挽了个髻子,一只不知什么材质的木笔插在髻子上;脸色晦暗,青绿如菜叶,瘦削的看似皮下血管都快要爆出来;眼窝深陷,眼睛显得极大;嘴角法令深刻,嘴唇紧呡;身上不知是布是皮的袍子,污垢层叠。他身边一个绿衣女人,面上没有涂脂也没有抹粉,红润健壮;身旁还有几个小孩,肥硕健朗。两人知道此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孔几近见两人不住地打量自己,走上前一笑,“两位大人,这位是东方大人了?那这位一定是司马大人!”
东方朔和司马相如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惊疑不已!这人难道真的是塞外人所称的神仙吗?他怎么知道自己两人在这里?这是不可能的!张骞也只是到了天子帐中才知道天子出巡,也才知道朝中大臣来了几人。他一直在这里,怎么知道这些的?
别人都纷纷离开了,两人带着心中的惊疑被孔几近让进了大帐。东方朔争着说:“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孔几近又是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见两人面色不虞。接着笑道:“其实。两位不必多疑了。在下见过两位。不过两位不知道在下罢了。”
东方朔以手击额,大笑道:“是了!是了!那一年到山东,到你家中拜访,是有这么几个小公子!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公子如今已经名满天下了。”
司马相如也笑了,“要是这么说,我也是自己忘性大!和公子也是见过了。那一次在长安,老先生带着公子。我是拜访过老先生的。没有和公子多盘桓,所以……”
东方朔已经等不及了,从怀里取出了一卷东西,“世兄,请看!”
“什么?”孔几近看那一卷东西毛边已经起来了,想见在他身上带了多久了。
司马相如笑道:“这是东方兄多年心血,凝成的大作:《山海经》!是古今天下第一的奇书,没有人能有机会得识真颜的,东方兄也视若拱璧,从不肯随便示人的!”
东方朔傲然道:“这世间又有几人识得我这书的珍异?可是。世兄,写出了之后。我是越来越不自信了!这大荒之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只能说道听途说,得其大概也说不上!听说世兄孤身一人到过北极,才请世兄赐教!”
孔几近道声不敢,小心地打开了那一卷东西,这是一部写在绢帛上面的书,首先“山海经”三个篆字,飞舞着迎面冲来,急忙镇定了心神,从海内经,到海外经,从山经到海经再到大荒经,林林总总二十余篇,写尽了天下的山水胜迹。而且最妙的是每一个山,每一条水都图画了山景水迹,还有山水中生活的人、兽、鸟,怪石、奇树,蔚为大观。孔几近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东方朔大气不敢出,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只等他说出其中的不足。
孔几近长舒一口气,把绢帛小心地卷好,递给了东方朔,东方朔紧瞪着他,嘴唇哆嗦,眼神凄迷。孔几近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果然是天下第一奇书!在下差一点不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东方朔又惊又喜,这可是对他最大的称道了,别的人也曾经这么赞扬过他,不过从孔几近口中出来就大为不同了。“世兄,说说,哪里有不足之处?”
孔几近微笑道:“世兄这一本书可以称得上是奇书,只是其中犹有不尽之处!”当下把自己在丁零、北海所见山川、景物一一道来,把北极人民、异兽珍禽及所见所闻,把在大海上漂泊之时的水天一色,东北夷的大山、冰雪世界、都城楼观、人们风俗都说给两人听。他说的都是亲见亲闻之事,描画的绘声绘行,说道尽情处,手舞足蹈不已。两人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自负学识渊博,从不肯低头的,今天听了孔几近的一番言说,打心底里佩服。东方朔仔细修正了自己在《山海经——大荒经》等章节里面的差错,才心满意足的坐定了。
司马相如从怀里也拿出了一卷东西,小心地递与孔几近,微笑道:“世兄,请赐教!”
孔几近再道一声“不敢”,打开了,《长扬赋》三个龙飞凤舞的篆字展现眼前。司马相如笑道:“这是此次跟着天子,哦对了,天子此次是御驾亲征的。世兄想来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也不用隐瞒。愚兄多年前写了几篇不成器的东西,没想到天子喜欢。所以才从成都来到长安,又跟着天子出塞亲征。为了记述天子亲征的壮观,才撰写了这一篇《长扬赋》。只是愚兄越来越不成器了,总觉得里面没有尽言天子的威势,没有尽天下珍异的万一!世兄的识见是我们最为佩服的,请世兄指教!”
孔几近口诵赋中词句,眼前恍然是天子校猎的盛大气象:雄鹰翔集,猛犬纵横,旗帜遍野,马如龙、人似风,麋鹿、黄羊惊走,猛虎、熊狮骇然,山在摇,地在动,风云变色!诵读了一遍,孔几近自觉口角生香,余韵满腔。放下了,仔细的卷起,送与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满怀期待的望着他,孔几近微笑道:“先生此一篇浩文,足以记述天子出巡的壮观了。只是,先生可能只是见到了在笼中的猛虎、狮象,没有机会得见山中真的猛兽。笼中的猛兽。猛则猛矣。威则威矣。奈何却没有多少生气!不过是寻常的猫儿,身子长大些罢了。山中虎豹,徜徉山水间,上纵下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