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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子,我告诉你,你还是年纪轻,不知道人情世故,不知道人心的**无止境!当今天下,只有匈奴和汉庭两家为大国,其他什么什么国都是附庸,什么时候大单于或者汉天子不高兴了,就可以灭了他!所以那些小国寡民地方,就不用理会。就汉匈两家,虽然打打和和几十年了,却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所以有些人即使心中有抱负,想要取而代之的,也无从下手。那这些人怎么办?他们是不甘于做顺民的,就只好起于闾阎之中,行走江湖之上,有的做了大豪,有的成为大侠,还有巨贾富商,哪一个都可以富比公侯,可与诸侯分庭抗礼的!这些你都是知道的,所谓树大招风,这些人立起了标杆,更多的人眼见着他们崛起,心中不服气,不服气就要有样学样了。其中最简单的,就是五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搏一个大侠的称呼!杀人,谁不会?杀人还不要什么金钱,也不要什么精良的武器,只要心中有一口气就是了,杀了对方,只要对方名气比你大,你就成名了!山间还有什么可以比名利二字吸引人的?有了名就可以有利,对于你这样的一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有人说杀了哪个,马上就可以天下闻名,就可以要什么有什么的时候,你还会想着什么有聊,什么无聊吗?”
“那么,这刘大汉大王、天王的事,也是这么回事吧?有人兴风作浪,就是为了火中取栗的,就是为了男儿当如此的野心!”
“这是他们刘家一家人的事,跟咱们没关系,咱们也掺和不进去。不过,道理庶几近之,在你看来也是无聊透顶,可是有人却玩的不亦乐乎!其实,你看着哪个不是在无聊的玩闹呢?伊雉邪他们叔侄、兄弟、父子之间打打杀杀的,把个大草原弄得是乌烟瘴气的,是个人都觉得无聊。可是一旦进去了,就觉得其中乐趣无穷了!你们的那个什么汉使,巴巴的从长安跑到匈奴,还要从匈奴赶往什么大月氏,你觉得有意思吗?本来你们说的是与大月氏联合一起攻打匈奴的,可是汉使根本就没有走出匈奴,那边就开打了!打了匈奴一个措手不及。这不是汉天子在玩吗?不过是他居于庙堂之上。堂而皇之的好像怎么样怎么样的。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其实与市井无赖打架有什么区别?”
孔几近有点词穷了,挠了挠头,说道:“你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坏人了。其实人不是这么恶毒的,大部分人是不愿生事的,都是被有心人蛊惑住了,才蠢蠢欲动的。如果没有人蛊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流血、死人了。”直指对方就是个蛊惑人心的,只是没有好意思明说。
那人却好像已经看到了他的心。听懂了他的言中之意,一笑,这一笑让孔几近心砰砰直跳起来,心中一凛,心道:这家伙不像个好人!就起了防备之心。
那人正是胡连子,原来伊一见不是头,孔几近和莲影两人陷身危险之中,自己又不好出手,即使出手也不济于事,趁机跑到外面。想找援兵。想了想,回到张骞那里。一是路远,怕来不及,再是心底觉得,有告发、悖逆的嫌疑。低头疾走,一抬头,看到了一个人影一晃过去了,仿佛是秃发势力。心中一动,有了,何不把他请来,利用他一下?就跟着秃发势力来到一个帐幕。胡连子见他突然出现,又惊又喜,就想拿住了他。伊一赶紧摆手道:“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却可以告诉你一个你急于知道的人的下落。”他也是情急智生,以人的常理度之,觉得应该能够打动对方的。
果然,胡连子眼睛一亮,“什么人?在哪里?”
“一个骑着老虎的女人。她可以跟猛兽说话,狮子、老虎、狗熊、豹子,都不在话下,亲人一样的,比什么大单于的狮奴、象奴强了千百倍!”
胡连子抬头想了想,“不对!她如果还活着,也有一百多岁了!大群的猛兽围在身边,单于庭却没有人知道?你怎么可能见到?”他多疑的个性,使得他不容易上当的。
“她难道不能有后人?我见到的是她的后人。如今就在单于庭。”
胡连子盯着他的眼睛,伊一知道他眼睛有毒,却也不敢躲开,心如止水,不起波澜,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胡连子见他心头澄澈,才相信了他。“走!”
两人才来到了刘大汉这里。胡连子听孔几近指责自己挑起了事端,微笑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是我老人家蛊惑住了他们,而是人心自身的破绽,恰好被钻了空子。这个什么大王,他本来好好的,也没有遇见我老人家,他自己就愿意聚众谋划大事,难道说也是老人家的蛊惑吗?”
孔几近看着刘大汉,“我觉得阁下是个明白人。怎么就陷身其中不能自拔了?难道其中真的有什么外人无法体会的乐趣吗?”
“他奶奶的乐趣!老子这些年苦不堪言,却又无处诉说,无人诉说!孝惠时候,你们也可能曾经听说过些宫帷旧事,皇帝被吕太后掌控,不能自主,所以才纵情酒色,自己的身体也很快就完了。吕太后虽千方百计救治,终究就不活孝惠皇帝的生命。在皇帝活着的时候,宫中女色无数,其中有的人有幸得了宠幸,有的人不幸,没有得到皇帝的爱怜。有些人就生了些皇子出来。没想到吕太后大限已至,襁褓中的小皇帝被人赶来赶去的,一帮叛逆之徒竟然狠心杀了小皇帝!而且穷凶极恶的连宫中怀衽的女子都杀掉了,把没有孕息的女子放出宫去。我才侥幸得了一条性命。你们一定觉得奇怪,那是我母太后娘娘,当初年纪尚小,没有人觉得她可能得幸,也没人觉得她会得了龙种,才把她放出了宫。我母太后出了宫,就进了张将军府中。却好此时太后有了妊息,告诉了张将军。张将军不敢近身了,也不敢报告朝廷,忧急无奈,只得辞了官职,回归林泉。当时人都觉得奇怪,他正是壮年,大好身手,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光景,怎么说走就走了?张将军回到家乡,有人就尾随而至,打探信息。没有办法,他只得在一天晚上,狠狠心在家中放了一把火,烧死家中奴仆,烧了家中资产,自己带着随身兵器,保护着太后娘娘。一路辗转才到了匈奴。路上的苦难不必说了。杀死的密探就不知有多少!
张将军拼了身家性命。保了我长大成人,太后早早就薨了,是他告诉了我一切,并四处召集人马,给我立业之基。虽然明知道大事难为,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在其中不得不为!各位,您以为你们看着是个笑话。我自己就看不出来了?即使看出来了,又能怎么办?难道就置我义父的绝大奉献而不顾吗?难道我还能停下来吗?”设身处地的为他想来,孔几近觉得他还真没法停下来了。他身上怀具的深仇大恨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他身上承担的重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担负起来的。
“无十多年了!我每天就生活在不尽的仇恨与悲痛中,恨有人夺取了本属于我的一切,悲我不能绍光祖业,为父母报仇雪恨!勾践卧薪尝胆,身边有范蠡、文种二贤相助,有大好的越地山河。我却是没有一寸土地可以立足,身边虽然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却没有人能够真的帮得了我。也是,你刚刚说了。我这些什么相国、将军的,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不怕你笑,伊一,你这个将军是怎么来的?给他说说。”他的脸上竟然是一种奇怪的笑容,孔几近觉得是一种无奈,是一种伤心欲绝之后的大彻大悟。
伊一苦笑了一下,“我是前些日子遇到了这位陈大哥,他告诉我有一个大富贵。我们两个也是不打不相识的,在博场上经常见到的。我就跟着他来见天王。一见之下,就觉得天王的恢宏气势不是凡人可比的,而且是那么多雍容大度,那么的高贵!马上就倾倒了,愿意为天王贡献我的一切。我拿出了身上刚刚赢得的五百多金子,还有几百头牛羊,都奉献给了天王。天王见我忠心,就钦赐我是长安将军,说以后还有更大的富贵,就是得封万户侯也不是什么事!”他喃喃的退下了。
胡连子说道:“这不正好吗?怎么了?多好的事啊!你有的是流水一般的金银,正可以做些有用的事,小子,你不也是这个意思吗?大伙不都是这样吗?有了钱,就想做些大事,学得了一身的本领,也是想做大事,没有什么不对啊!难道有人家资巨万,就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成?有人身上有改天换地的本领,偏要他隐居深山吗?这岂不是暴殄天物了!”众人悚然动容,有人喝彩叫好。
孔几近觉得他说的是那个理,只是糊弄人行,只是些个俗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