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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腾一见此人,心神微微一震,暗想:这人必定大有来头,因见对方年龄太大,故连忙翻身下马,赴前数步拱手一揖,问道:“请问老前辈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在此阻住我等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那红袍老人乍见岳腾丰神,顿觉两眼一亮,再见岳腾执礼甚恭,不禁微含笑意,暗暗点头,后经岳腾一问,似是兴趣更浓,仰着一阵哈哈狂笑道:“老夫素来有个规矩,凡是要问老夫姓名,必须先接老夫三掌,小娃娃,你自量是否有此能耐?否则……”
岳腾剑眉一挑。接口说道:“老前辈功力通神,晚辈末学后进,与前辈相较,纵然是螳臂挡车,但晚辈自不量力,也极愿一试。”
他说话之时,不亢不卑,却又彬彬有礼,礼中有度,又软中带硬。
红袍老人凶焰顿炽,喝道:“好哇,你娃娃胆量倒是不小。”
岳腾负手而立,笑道:“晚辈别无所长,就是胆子大了点。”
红袍老人见岳腾英姿外挺,英华内敛,论资质,的确上上之选,讲风格堪称为武林奇花,内心中甚是好感,而两眼之中,凶焰顿消,霁颜笑道:“那你娃娃就准备吧,不论你是闪让,承受,硬接,咱们都以三掌为限,老夫可能要试试你娃娃哩。”
岳腾一见红袍老人,观长相,论气势,就知必是大有来头之人,暗中略一思忖,就已决定对策。
于是,朗朗笑道:“老前辈尽管施为……”
此时,一涤生亦已匆匆赶到,与黄琦两人都是双目炯炯,注视场中,眨也不眨。
红袍老人听岳腾话后,面色微愠,喝道:“好狂的娃儿……”蒲扇大的手掌一扬信手挥出。
别看他掌只是信手挥出,也仅使出四成力道,但立刻应手生风,一股强劲潜力,直向岳腾如浪涌去。
饶是岳腾已将大般若禅功引得满满,但在这遥空一掌之下,也被震得双肩摇幌,几乎立椿不住。
尤其,觉得对方这股掌风,奇热难当,灼人肌肤,更是暗自骇得一跳,但面上神色却力持镇静毫不动容。
红袍老人见自己一掌,未使面前娃称移动分毫,不禁大为诧异,偏头自语道:“咦,怪呀!”
旋又回过头来,笑道:“小娃娃当真有些门道,注意,老夫要发第二掌。”一个大盘旋身,呼的一掌遥空劈出。这一掌,显然不但他已加了功力,而且还暗中用了些手法,所以他这一掌劈出以后,不仅毫无声息,就连风波力浪也无,根本令人无法感觉。
虽然他这一掌来得无事无息,但岳腾乃是名师高徒,哪不识货,所以见此情形,连忙脚下微滑一步,“分光错影”已闪出四丈之外,就在他斜身电闪之时,耳际忽呼老人喝道:“好一步‘分光错影’,原来是那个老鬼的徒弟,怪不得有这等狂妄。”
岳腾见对方一语道破自己身法,心头微微一震,回头看时,见先前自己所立之地,一片火焰落地而起,顿时引燃枯枝,小草,熊熊燃烧起来。
幸得一涤生与黄琦两,及时赶上,掌脚齐施,方将火头扑灭,故未造成奇灾大祸。
三人见这红袍老人掌力可以生火,都不禁吓了一跳,暗想:原来是这个魔头,帮对此人来历,猜中八成。
愈是猜中对方来历,则愈是心惊,岳腾心知今天难以善了,只得暗用功力,横掌待发,准备一拼,连一向滑稽突出,玩世不恭的一涤生那老儿,此时也是神色凝重,提心吊胆的在岳腾身后八之处,引功蓄势,沉步而立。
(奇)银扇书生黄琦,虽然是幸灾乐祸的宵小之人,但此时利害相同,唇亡齿寒,福祸兴共,也将折扇操在手中,急跨二步,与一涤生并肩而立,为岳腾掠阵。
(书)那红袍老人先见岳腾使出一步“分光错影”以后,对岳腾来历也已猜中,心知娃儿的师父难惹,因而不由浓眉连皱,迟疑不决。
此时双方都是沉肩注视,心弦满张,四周气氛被这种剑拔弩张的局势,逼得非常沉闷,直同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忽听岳腾朗声笑道:
“还有最后一掌,请老前辈从速施来,以免惊骇路人。”
红袍老人被迫无法,只得卯上,怒声喝道:“老夫不惜与你那鬼师父再打一架,今天也要把你这娃儿管教,管教。”话声了处,呼的一掌,猝然击出。
红袍老人这一掌,已用了七成功力,顿时劲风呼啸,力浪急涌,威势端的惊人。
岳腾哪敢怠慢,连忙气沉下盘,马步如椿,长啸声中,双掌凝聚全身功力,奋力猛推而出。
倏间,双方掌力接实,轰然一声巨响,直同山崩地裂,惊涛拍岸一般。
就在这巨响声中,双方掌力之间,一股火焰冲天而起,倏飞二丈七八,却又一燃即灭,饶是岳腾已使出平生功力也被这一震得连退五步,方拿椿站住,喘气连连,汗如雨下。
红袍老人也被岳腾这一掌的反弹之力,震得双肩微幌,手臂微麻,顿时激起凶性,浓眉一剔,杀机突涌。
但一岳腾那绝世丰神,却又将那股暴戾之气,硬生生地抑压了下去,转而霁颜一笑。
岳腾先见他脸露杀机,暗中一震,连忙引功戒备,后又见他平心气和,霁颜而笑,又不禁觉得引人和蔼可亲,暗道:据说十魔之中,只有此人名声较好,果然不差。
虽然他已猜中对方来历,但觉得还是让对方亲口说出,方较妥当,故对红袍老人躬身一揖道:“如今三招已过,老前辈将姓名该示与晚辈了吧?”
红袍老人哈哈笑道:“你娃娃的胸怀,气度,胆识,豪气,资质,均乃老夫生平仅见,叫人好称羡……”
岳腾又是拱手一揖,接口笑道:“承蒙老前辈嘉许,晚辈愧不敢当,还是请……”
红袍老人又是一阵哈哈笑道:“老夫素来一诺千金,自然要告诉你娃娃的。”
说到这里,忽又见他浓眉微皱,仰望长空一阵沉思。
少顷方道:“不过老夫姓名早已忘记,只是在三十年前,人人均呼老夫为——烈火神君,你娃娃该知道了吧。”
说罢,又将岳腾注视一眼,然后转身而去。
岳腾、一涤生、黄琦三人听了,全都一惊,心说:果然是这个魔头。
但岳腾一听对方真的数十年前,在黄河渡口,与师兄恶斗八百余合,不分胜负,而闻名遐尔的烈火神君,顿时精神一振,豪气万千,已挡在神君面前,昂然而立。扬眉笑道:“老前辈对晚辈这么平白的连击三招,难道就这么一走了知了么?”
烈火神君心头一愣,双目炯炯的注视岳腾,气得半晌讲不出话来。
要知此魔在十魔之中,乃是佼佼的有数人物,自成名至今,何人敢对他这么无理,如今岳腾话中之意,居然想把此人留下,怎不叫他愕然一震。
一涤生与黄琦两人,觉得好不容易才闯过此关,双双呼了口气,正在暗中庆幸,哪知岳腾节外生枝,都不禁眉头连皱,甚力担心,暗责岳腾不该。
尤其见烈火神君那种盛怒之态,更加使人难安了。
岳腾却始终气定神闲,在烈火神君面前含笑而立。
半晌,但见烈火神君一瞪巨目,喝道:“听你娃儿口气,难道也要老夫接你三掌么?”
岳腾点头笑道:“不瞒神君,晚辈正有此意。”
烈火神君气暴跳如雷,厉声喝道:“住口,如此看来,你娃儿是在存心跟老夫作对了?”
岳腾仍是昂然而立,朗声笑道:“在下倒不是与神君作对,反而是为神君的身份着想,平白的对在下连击三掌,占此便宜,如果传扬开去,岂不对神君的威名有损,所以才想此折中办法,希望神君不要误会才好。”
他这番话说不亢不卑,婉转动听,同时又在密布圈套,促使老魔就范。
烈火神君本已气得七孔生烟,但听岳腾这番话后,心情却又逐渐平静下来。
尤其见岳腾词锋锐利,篇篇珠玑,发人深省,心中除了极喜爱这外,并还有几分敬佩之意,故终于哈哈笑道:“你娃儿说得对,老夫的确不能自损威名,落得以老卖老,以大欺小的之嫌,对!老夫为答谢你娃儿这番盛情,就硬挨你娃儿三掌,决不还手。只要你在这三招之中,能震退老夫半步,就算你赢。”
岳腾毕竟是少年心性,稚气仍然未脱,立刻笑道:“好啊!可是,到时候输了,你可别吹胡了瞪眼,又生大气,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岳腾一露天真本性,更对老魔胃口,烈火神君笑道:“不会,不会,你娃儿尽管使来。”
岳腾拱手笑道:“那就请神君注意,得罪了。”
猝然一掌,直击而出。
烈火神君两眼一瞪,左肩微抖,硬挨一掌。
岳腾这一掌已用了十成候,威力气势,自非小可,满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