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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岳腾之师——乾坤一绝海天遗叟,早已被人遗忘,极少有人知道此老和尚在世上,所以未被排入十九大高手之列。
此时洞中已打得狂浪急卷,力劲奔腾,双方每对一掌,都是力愈万斤,直震得洞中锐啸迭起,轰轰连呜,声威气势,好不惊人。
两个多月以来,自九岭山起,双方缠斗,不下二十余次,八荒神丐洪九公,为了保持体力,每次都不曾真打,均是稍战即逃,由湘入黔,然后再转往青海方向,总希望将这个人妖引回星宿海去。
可是,每当星宿人妖夹谷妙,自觉追赶不上,而欲他往之时,八荒神丐却又反过身来追她,并与之缠斗,使其不能继续为恶。由于彼此功力相等,纵有差距,也是甚微,所以谁想把谁摆平,都是件极为困难之事。
如此打打跑跑,追追逃逃,两人真像捉迷藏一般。
但如今却不一样——
如今有岳腾在此,八荒神丐却是不能再逃,他若一走,岳腾就势必糟殃,所以他只有打起精神,奋力一战。
两人功力本就相差无几,如今再加上一个岳腾,星宿人妖夹谷妙,自然难敌两人联手,何况那只裤脚毕竟不是腰带,感到在渐渐松脱,心知不妙,忙用左手去扶裤腰,这一下给岳腾一个大好时机,狠狠一掌,击在她的左臂之上,打得她接连几个踉跄,一只左臂顿时举不起来。
最糟糕的,八荒神丐就在她踉跄之际,呼的一杖,拦腰扫来,疾逾飙风,迅若闪电,简直快得不能再快。
幸喜她身材较一般常人高出许多,只得避重就轻,微一扭腰,拍的一声,正打在她那光洁滑腻的屁股上面,立该现出一条很深的血漕。
不过,她借那受击一震之力,脚下迅快一个踉跄,已跄至洞口,再一幌身,业已去了好远。
然挨了两下重击,能够跑脱,也还算是值得。
当一涤生与泄机禅师两人,极为羞愧的匆匆将衣裤穿好以后,彼此互望一眼,二人似是心意相通,双双向洞壁猛力撞去,竟欲撞石而死。
忽闻八荒神丐在身后一声大喝:“干吗?你两人想死吗?”
同时,两人感到有一股巨大吸力,将自己拉住,虽然洞壁就在面前咫尺,可是就是撞不上去。
两人只得回头叹口气,苦笑说道:“唉!如今我俩一身清白毁于一旦,简直连人都不能见,还念什么佛,吃什么斋,倒不如死了的好……”
八荒神丐洪九公接口笑道:“好死不如赖活,何况这种事儿,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谁都曾经验过,这又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至于吃斋念佛,那更可以免啦,大不了还俗嘛,世上之人千千万万,形形色色,就一定要当和尚的呀。”
两人互看一眼,彼此都有些心动。
却听八荒神丐继续又道:“何况,听说你二人最喜欢作弄别人,经常把别人整得啼笑皆非,如今你两人被别人戏弄一次,就如此不想活啦,哼!亏得你两人还自命为游戏风尘,妄想当奇人异士,原来也就只这点度量。”
这几句话,虽然浅显易懂,但含意却是很深,宛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尤其两人个性,素来就很乐观,自然很容易接受八荒神丐这种理论。
所以两人略经考虑,双双向洪九公拱手一揖,道:“多谢前辈指点,我二人今天受益不浅矣。”
由两人拱手的样子看来,就知二人决心打算还俗。
果然,但见泄机禅师侧头望着一涤生笑道:“老鬼,这次真被你拖下水啦,从此以后,不论你是去苏州嫖妓,或是去西湖猎艳,都有人作伴啦。”
一涤生嘻嘻笑道:“好说好说,下次若有机会,还是让你老怪先上。”
这两人转变好快,刹那之间,就由佛还俗,而且这么洒脱,这么自然,今后两人更加游戏人间,频添笑料。
尽管两人生性洒脱,似乎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但说这话时,两人脸上仍然有点微红,略带羞涩之意。
岳腾两眼盯着一涤生,望了许久,心说:这种事幸好是发生在这老儿身上,若是换了纯阳子老前辈,那他是再怎么劝,也一定不愿再活下去。
只有东海一钩庞泽,却在微微皱眉,暗想:好险好险,今天差点被老妖婆掳走,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其还不知是如何结果哩。
接着,彼此寒暄一番,各人互诉经过。
岳腾听说天龙教,要大举来犯群侠,心头大急,回首一看洞外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以此推算,距天龙教来犯的时间早过。心想:糟糕!群侠方面,这一下可能已经完啦,不禁惊出一声冷汗,连忙说道:“我们快去看看,究竟情况如何,也好使人放心咧。”
八荒神丐洪九公道:“老化子听说圣尼、狂生,以及醉和尚三人,都已来此山区,有他们三个人在,我相信不会有什么要紧,不过,我老化子刚才从一个洞外经过,见洞口竹杆林立,并有乱石数堆,好像是一个阵势,莫非是南庄之人也赶来了,因为,在江湖上一般人物中,只有袖里乾坤冷孟雄,才精于土木机关,奇门阵势之学,你们四人不妨赶去看看。”岳腾问道:“那叔叔您老人家呢?”八荒神丐洪九公笑道:“我还是去追那妖婆,一定要把她追回星宿海去。”岳腾道:“那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人,干脆把她干掉,以绝后患。”
洪九公冷笑一声道:“哼!你小子说得好轻松,三四十年前,她与圣尼两人,缠战几近百次,虽然她每次落败,但也只是对圣尼畏惧,而圣尼也无法杀了她,何况据老神仙的卦理推算,这老妖婆还有得活,寿命还长得很哩。”
经过解释,一涤生、泄机禅师,以及庞泽三人,才知他口中所说的老神仙,就是岳腾之师——海天遗叟。
不久,八荒神丐洪九公,与四人别后,离洞而去。
岳腾、一涤生、泄机禅师、东海一钩庞泽,也候后跟着离去,四人依照洪九公所说方向,约只半个时辰,就已找到了那个布有竹阵的山洞。
由于此时是八月中旬,而且又是起更时分,蓝空如洗,皓月皎皎,即将形圆,明镜光洁,照澈环宇,一切景物清晰,整个世界都像溶入在一个透明的梦里。
四人正在洞外张望、徘徊,忽听有人欢呼道:“啊!原来是三叔,您老人家终于找来啦。”
那人随又回头向洞中喊道:“爹、大哥、表姐,你们快出来看呀,三叔已经回来啦,并带来许多朋友。”
原来这人就是闹海蛟龙庞天麟。
接着由洞中走出钓鲸客庞渊,翠笛书生庞天龙、龙女江音,以及无极四豪等人,全都雀跃不已。
东海一钩庞泽,又为双方一一介绍一番。
钓鲸客庞渊对一涤生、岳腾,以及泄机禅师之名,甚是久仰,尤其是岳腾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的武功、侠誉,自是更为尊敬,于是便邀三人入洞小坐。
这时,洞中的火堆边,正烤着火鸡、野兔、斑鸠等类之肉,庞天麟立即分给三人,当他分到泄机禅师时,只见是个和尚,所以皱眉问道:“这是山鸡、斑鸠等类,不知大师吃不吃肉啊?”
“吃啊!”泄机禅师笑道:“连狗肉我老人家都吃,何况是这种山珍,如果不吃,岂不是太辜负我这一生啦!”
接过一只烤好的山鸡,就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虽然,他是在边吃边笑,但知道内情的人,自然看得出来,他那种笑,却是一种苦笑,一种极为痛心的笑。
一涤生、岳腾、庞泽,三人互望一眼,心照不宣。
经过一番谈话,岳腾等人,才知群侠方面,幸得东方两兄弟,及乃妹岳文琴赶到,三人联手才解了群侠危难,仅只死了鲁南三狼,其余之人,却都毫发无损,自然宽心大放,甚为高兴。
尤其鳌儿的消息更好,岳腾即向庞泽拱拱手道:“庞兄,恭喜啊,鳌儿竟有这好福泽,比小兄以前所言更好,是可喜可贺,小弟也算是松了口气。”
东海一钩庞泽,也拱手笑道:“那里,那里,这以后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更要请贵师兄弟,及八荒神丐洪老前辈,多多栽培提爱哩。”
岳腾扬眉一瞧翠笛书生庞天龙,突道:“庞大哥好风采,真令小弟羡慕得紧。”
庞天龙笑道:“岳少侠请勿过谦,其实,在下别无所长,与朋交友,仅只一个诚字而已,如蒙少侠不乐,今后希多往来,并祈勿吝赐教。”
但见一涤生望着岳腾嘻嘻笑道,“小子,你看清楚了没有,这位庞大少也是俊秀飘逸,风度翩翩,乍看起来,与黄琦那小免崽子相似,可是,认真分析起来,却就有大大的不同。”
一涤生说到这里,接连喝了几大口酒后,又道:“黄琦是外显精明,但眼梢微斜,心存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