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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人群,从高空望下,仿佛就如同无数只弱小的蚂蚁在缓缓的移动着,而在人群里默默注视着元宝的并非天问姑娘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元文华。
也许是昆仑山气温冰寒远非中原可比的缘故,元文华的脸色颇为苍白,还不时的发出急促的咳嗽声,作为一个凡人,他有幸见证到人间最盛大的修真者盛会,这是他一生的荣耀,也是他一生的不幸。
因为这里每个人都是道行高深的修真者,只有他,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他心中对弟弟元宝的妒意越老越浓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感觉。
身边的白素看着他的目光中流淌着诡异的神色,她轻轻一叹,拍着正在咳嗽元文华的后背,柔声道:“这里罡风太强气温太寒,我送你回山下吧。”
元文华皱眉,缓缓的道:“不必你送我,我又不是没有腿走下去。”
白素的表情微微一僵,眼中快速滑过一丝痛苦之意,似乎元文华的话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她的声音更加柔和了,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相公,命是天注定的,你,你不必想的太多。”
元文华道:“天注定?何为天?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就算天也无法操控我的命运,娘子,你肯定有办法让我变成和少钦一样的修真者!”
白素皱了皱眉头,道:“你,你疯了?且不说你的体质,就算是你的年纪也早已经过了修炼的最佳时机,就算勉强修行,也难成大器。”
元文华道:“我不相信,小时候我就被少钦聪明的多,为什么他能做到的事情我却不能?现在他是名扬天下威震三界的少年奇才,而我呢?一个病秧子!一身官服还是朝廷为了拉拢他而施舍给我的!你想过这些日子的感受吗?现在连三妹都被太玄真人收为入室关门弟子,颇得器重,我们兄妹三人体内流的血是一样的,我绝不会比他们差。”
白素沉默了,看着此刻仿佛癫狂的元文华,她心中知道元少钦与元少茹的成就深深刺痛了他。天下间最了解元文华的只有白素,元文华自小家境贫苦,而在白马书院读书的都是名门贵胄之后,夹在有钱人的中间,自小他的心就一直被压抑着。
为了能取得功名,他没日没夜的读书,终于中了秀才,可是……可是他的心机太重,城府太深,一直很难精进。
白素并不是没有想过传他一些修真练道的法门,只是怕他一旦走上这条路后,会变成一个嗜血的魔头。
看着元文华此刻的表情,白素的心碎了,半晌后才道:“相公,难道你真的想踏入修真界?”
“是的,我要成为少钦那样的绝顶高手,你一定得帮我!只有你才能帮我!”
白素犹豫了,帮元文华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类似白素贞打入元宝体内的千年内丹,这样才能帮助元文华脱胎换骨,可……自己的千年内丹如果给了她,自己就会变成了一只狐狸……
释放千年内丹和以麒麟但化去千年修为是两码事,化为修为变成了普通人,而失去内丹,她就没有了任何的能源支撑,到时就是一只孤零零的狐狸。
元文华是她的至爱,为了他,白素愿意牺牲一切。可现在呢?她真的迷茫了。
远处,擂台。
元宝与李梦雪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李师师的擂台外,刚停下脚步,无数道奇幻多彩的剑光在擂台上闪烁,对面的佛门优秀弟子空智大师所化的佛门防御圈很快就被蜀山剑诀摧毁,李师师乘胜追击,将空智大师逼到了擂台结界的边缘,面对着数以千道的剑光,空智大师终于不敌,只能认输。
台下一片轰动,蜀山弟子个个拍手叫好。
元宝在神山就在首日首轮斗法时见过李师师比试,现在一看,他的眉头一紧,忍不住道:“师师的修为这几个月进步好快,竟然已经达到大乘境界了。”
李梦雪点点头道:“她的资质不比任何一个人差,不过她只有十六七岁,又有流年神剑在身,日后成就只怕不在如今蜀山派掌门玉虚子之下了。不过,她要连胜三场的话只怕颇为困难吧,她击败这个佛门高僧已经消耗了不少真元,下面想要挑战她的高手不少修为估计都不在那佛门高僧之下,想要进入前十非常难。”
元宝则是不赞同李梦雪的话,道:“我看不然,几个有名高手除了风达野与卦公子之外,大部分都在擂台上,被淘汰的弟子最厉害的当属蜀实无穷、玉玲珑等人,蜀山剑诀霸道无比,想要再胜两场并非难事,就看最后一个人是谁挑战她了。”
李梦雪嫣然一笑,纵然此刻变幻了容貌,可这一笑还是让百花低头,处处透着一股媚意的美态,尤其是腮边那深深的梨涡,更是醉人。
“看来你倒是对李师师挺有信心,一直听说你们是情侣关系,难道是真的?”
元宝微微摇头,目光一直盯在远处擂台那个傲然而立的冰冷女子,心中隐隐作痛。
台上,李师师青冥剑已经入鞘,面对东方傲然矗立,她似乎感觉到来自东北方人群外的那个目光,心有灵犀的往元宝这边看来,台下围了两三万人,可她几乎在瞬间目光就落在了元宝的脸颊上,那是一种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她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首关于十里平湖的诗句,心开始传来熟悉的痛苦。
“他……他与彩虹到底是什么关系?”李师师忽然反问自己。
云彩虹以魂魄之躯当众说出喜欢元少钦,还被星海仙子曝出这两人在神山后面的玄冰寒意赤、裸相对,有了肌肤之亲。
李师师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了关于这个少年的任何回忆,可为什么当听到云彩虹的元神说出喜欢元少钦还祝福自己与元少钦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一刻,她脑海中竟然闪过一个陌生的身影?
四目相交,似乎穿越了尘世间的繁华与沧桑,两人的目光紧紧的凝视着,似乎在这一个瞬间,两人都回到了在湘西再度相见的那一刻。
忽然,李师师笑了,这是她第二次当众露出笑颜,前一次是在第一轮斗法中忽然对着元宝笑的。
台下无数人为之哑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元宝这边,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人,除了附近一些人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他的身影。
台上的李师师笑容如绽放的雪莲花,柔和中带着几分的欢喜与眷恋,似乎已经冲破了忘情散的奇毒,回到了以前的美好时光。
笑颜维持了大约五六个呼吸,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的心仿佛被百万只蚂蚁撕咬,仿佛在烈火里炙烤,仿佛被万剑穿透……
她的右手捂着心脏,痛苦的仰天长啸。
“啊!”
她的声音在神山之巅清晰可闻,刚到台下没多久的玉虚子眉头一皱,道:“老九似乎不对劲,前几场斗法我已经看出了,尤其是她看到元少钦的时候,总是捂着心脏露出痛苦的表情,你们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吗?”
身后的一众蜀山长老与弟子纷纷摇头,也是不明所以。
何足道犹豫了一下,道:“师父,或许小师妹与元公子感情出现了问题,毕竟元公子身边有几位红颜知己。”
李师师与元宝的关系最近这段时间已经传遍了神山,尤其是蜀山派的弟子中更是流传广泛,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他们都知道。
尤其是当大家知道子母追魂剑在元宝的身上后,一些对李师师还有点想法的男性弟子算是彻底死心了,三百年前流年剑与子母追魂剑就是一对情侣剑,据说只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才能化解李坏与流年设下的封印。
现在双剑在他二人身上,也就是说两人的爱是刻骨铭心的。
玉虚子长叹一声,只说了“冤孽”二字后便转身走出了人群,去看大弟子楚天云的斗法去了。
台下的元宝心如针扎,知道是蛰伏在李师师体内忘情散奇毒发作了,急忙收回目光,不忍再让李师师痛苦。
看到李师师如此痛苦的模样,不少参与比试的弟子都跃跃欲试的,大家都在想,数天前李师师是败在了空智大师的手下,今天虽然击败他了,只怕也是元气大伤,现在又看到她表情有异,很多人都想上去捏这个软柿子。
没多久,一个手持折扇书生模样的潇洒公子哥越上台去,元宝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好像是东海之滨某个仙府散修的弟子,手持封神榜的选手。
那潇洒公子哥抱拳作揖道:“小生任沧田,见过师师仙子。”
李师师的痛苦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