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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绮筳一见是他,便问:“我爹怎么样了?我离开这些时日里,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宫迅听少爷发问,似是想了又想,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宫绮筳见状斥道:“这是怎么了?连句话都不会说了么?”
见少爷快要发怒,宫迅这才结结巴巴地道:“老爷……书房……闹鬼……”
宫绮筳面色一沉,“闹鬼!亏你想得出!世间哪里有什么鬼怪?都是一些装神弄鬼之人编出来骗那些愚夫愚妇们的!亏你在我宫家待了三十多年!怎么也相信这些愚昧之说!”
宫迅忙道:“这……这不是我说的……是……”
“是什么?”
“老爷说他亲眼所见!”
宫绮筳闻言,不觉一怔,当下道:“老爷现在何处?”
“在他的卧房之中。”
……………………
当宫绮筳见到他父亲宫未明的时候,真是大吃一惊,卧房中的景象更是可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
——昔日里气度高华,修整雅洁的景德山庄庄主,此时已经变得恍恍惚惚,衣衫邋遢。
只见宫未明蜷缩在桌子底下,全身不住颤抖,显是对什么事物极为恐惧。宫绮筳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将他自桌下“请”了出来。
他将宫未明安置在床榻之上,轻轻唤了一声,“爹。”
宫未明一闻人言,却又满脸惊惧,整个人便向床内躲去。
宫绮筳见他居然连亲生儿子都不认识了,登时脸色大变,向身后几名从人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没有给老爷请大夫么?!”
那几名从人见少爷发怒,“噗通”“噗通”登时跪了一地。
“少爷!自从老爷那日神志不清开始,我们已经把景德镇全镇的大夫都请了来给老爷诊病……大夫们都说是惊吓过度……十几位大夫一连开了十几个方子……老爷服下去都不见效……”
另一名胆子稍大些的从人见状便道:“老爷从那一晚自书房中出来之后,便神情恍惚,但是那时候还能认人……谁知几日之后,竟连人都认不清了……整日价只说他的书房之中……有……有鬼……”
“鬼?……除了老爷,谁还见过书房有鬼?”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摇了摇头。
宫绮筳沉思片刻,转身出屋,径自去了宫未明的书房。
宫未明的书房之外没有任何香花,只种了一丛竹子,和几棵芭蕉。
他这么一个喜欢美人的人,居然却不喜欢鲜花,倒也颇令人玩味。或许,他喜欢的,并不是世间活色生香的美人,而只是他书房之内的那几尊瓷像而已。
宫绮筳并未直接进入书房,而是先在书房四周绕行了一圈。
他在一棵芭蕉前面停留了片刻,似是仔细看了一下芭蕉微有残损的叶子,便又举步,绕到了书房的另一面,再一折,又回到了书房的门前。
书房之中,没有任何异状。
宫绮筳一进书房,便向四周打量,见书房之中的陈设均仍放置在自己出门之前的位置,毫无改动。便一直走到了书房西侧的墙壁之前。此时,他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那面墙壁之上。
——父亲的书房中有一间密室,这是他自幼便知道的。虽然他并未进入过这个山庄禁地,却也清楚地知道它的位置。
此刻,这面墙壁之上挂满了书画。宫绮筳知道,在这其中一幅字画的背后,必定藏着一道暗门。他甚至知道这个暗门的所在。
但是,眼下,他却还不能打开这道门。
只因他的父亲宫未明并未将开启暗门的方法告诉他,而且暗门之后的机关更令他十分忌惮。
于是,宫绮筳在墙边沉默了半晌,便退出了父亲的书房。并且吩咐宫迅,如无自己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擅自进入此处。
宫迅在门口侯了半日,见宫绮筳终于出来,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少爷……你可算是出来了……”
宫绮筳横了他一眼,“怎么了?这里不过是我父亲的书房而已,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宫迅向书房之中望了一眼,便迅速将眼神收回,低声道:“这里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是少爷也要小心才是……免得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宫绮筳见他仍是相信鬼神之说,心中极是不耐,当下便道:“住口!我们景德山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爷不过是夜半在园中受了些风寒,痰迷心窍,这才神智混乱而已。”他抬足刚要向外间行去,却似想到了什么,转身向宫迅道:“你去将全庄的人都叫来!就说我有话吩咐!”
宫迅听罢,却有些犹犹豫豫地,不动身,宫绮筳见状,“你怎么还不去?”
只听宫迅含含糊糊道:“那……二姨娘那里……也要去通报么?”
宫迅躬身说了半晌,只不见宫绮筳答言。他抬起头来,却见宫绮筳恍若不闻一般,早已到了院门之外。
四 长柳似烟明枪易躲 夕阳如血暗剑难防
景德山庄。
正厅之中,十几排人垂手站立,面上的表情或是惶恐,或是严肃。厅中站不下的,却已自动排到了院子之内。
宫绮筳坐于厅内,面色如霜。他接过宫迅递来的账册等物,一页一页,细细翻看。
他一面翻阅,一面却口中不停,将昨日便已想好的事情一一说出。待得吩咐完毕之后,却已经日上正午,便遣众人各归各位。
众人见少爷甫一归家便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不由得都在暗中咋舌,但主人既然有命,做奴才的却只得俯首帖耳。
一时间,留在厅上的只有宫绮筳和宫迅二人。
见宫迅仍然未走,一副犹犹豫豫之态,宫绮筳抬眼道:“你还有事不成?”
宫迅俯身,轻轻道:“少爷,二姨娘那里……真的不用……”
宫绮筳面色一沉,“这事不用你管,你快去老爷那边好好伺候!”
宫迅唯唯而下。
宫绮筳到了宫未明的卧房外,见宫迅正在安排众人事情。数名仆从丫鬟在房间内外穿梭,端汤送药,不亦乐乎。他见父亲虽然仍是神志不清,
但却较之昨日安静了不少,当下又向宫迅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料理好了山庄事务,宫绮筳却径自去了一个地方——玲珑雅叙。
……………………
顾名思义,玲珑雅叙的确是一个十分雅致的地方。整座建筑,一色水墨青墙,远远望去便如同一片氲染的水墨丹青,说不出的素洁淡雅……虽然……它只不过是一间青楼。
……………………
此处仍属江南,虽是夏末,但长堤垂柳,烟色夕阳,一派美丽风光。宫绮筳便在这烟柳之中,骑马漫步于长堤之上……那长堤的尽头,自然便是他要去的地方。
此时,他却已将锦衣换下,轻袍缓带。暖风熏人,吹拂着他的头巾鬓发,衣衫袍袖,仿佛立刻便要乘风归去。
长堤之下,泊着一叶轻舟。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短衣的汉子正兀自将船头插着的竹竿拔起,而另一名同样打扮的汉子却正涉水走向长堤之下的一株柳树。原来,那小舟正是用绳子系在那株柳树树干上的。
正在忙碌中的汉子们虽然听到了长堤上的马蹄声,却只各自抬头一瞥,便继续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
宫绮筳亦只是远远地瞟了二人一眼。
系在柳树上的绳子解开之时,宫绮筳刚好经过。
此时,变故突生!
只见那解绳汉子的动作突然停顿了剎那……随即,他便弃绳纵身,整个人如飞鹤凌空一般一跃三丈,同时手腕一翻,一支软剑登时从袖中飞出,带着破空之声卷向了宫绮筳。
几乎便在同时,那原本正在船上拔竹竿的汉子亦站起身来,手中的竹竿却早已变成了一柄长枪,“嗤”的一声,疾向宫绮筳腰间刺去。
他枪法绝佳,长枪貌似轻轻巧巧地刺出,然而到了半途却猛地一弹,从一刺变成了八刺,分刺宫绮筳双肩、两胁、双膝、两胫等八处个地方。
这变故当真是猝不及防,倘若换了旁人,此时早已死在这一枪一剑的偷袭之下。
可惜的是,宫绮筳却不是别人。他虽然一直都没有留意这两人,但这两人甫动,他却已然察觉。
枪剑来袭之际,只见宫绮筳的身子早已离鞍直起,剑自他的脚下卷空,而长枪却已收势不及,一连刺出了八下。
宫绮筳轻轻落于长堤上,神容不变,只是一声喝斥:“什么人!?”
偷袭的那二人此时已落在了长堤之上,他们的斗笠自然早已除去。
只见这两人脸上竟各自是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与适才狠绝毒辣的招数殊为不称。
宫绮筳见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疑道:“你二人是谁?为何要暗算于我?”
其中一人道,“宫少爷是世家子弟,自然不认识我们二人,可是我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