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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想知道一件事情,父亲大人真的是因为意外而去世的吗?”系密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忍不住问道。
不过,他立刻便感到后悔万分,因为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母亲大人的身体猛然间收紧。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的身体才重新放松。
“你想必是听说了些什么。”那位母亲用淡然的仿佛看破了红尘一般的语调,缓缓说道。
“父亲大人是否曾经告诉过您什么秘密?”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句话显然令母亲微微一愣,这并非是她预想之中的提问。
事实上,她非常清楚,在此之前每一个对于她丈夫的死亡抱有怀疑的人,全都将怀疑的焦点放在她的身上。
正因为如比,当最心爱的儿子,突然间提出那个问题的时侯,她确实感到一阵仿徨和深深的失落。
但是此刻无尽的疑问,突然间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面。
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既是一种逃避又是一种惩罚的日子,令她渐渐淡忘了往日的那浪漫而又愉快、甚至充满了疯狂的岁月。
但是此刻所有这一切,这些原本在她看来已然渐渐淡忘的事情,却突然间被一句话翻了出来。
“你知道了些什么?”那位母亲突然间显得紧张起来。
这十几年来,在厚重的窗帘在幽暗和阴影之中,她一直隐藏着许多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尽管她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不过她却从来没有出卖过丈夫的那些秘密。
“我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得知,父亲是‘自由之神’的信徒,更确切地说,他是‘自由之神,第一个信徒。”系密特试探着说道。
这如同晴天霹雳落在了头顶,那位母亲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秘密居然会泄漏。
此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是自己的儿子。
“是的,我相信你非常清楚,这个秘密不能够为任何人所知。”母亲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实在是乱极了。
十几年来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此刻重新被翻找出来,但是偏偏连她自己对于当年的一切,也感到迷惘。
坐在马车之中,系密特仍旧浑浑噩噩的,刚才所听到的一切,令他感到迷惘·在此之前,他从来未曾想到,人的感情可以如此复杂。
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遗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并非像别人想像之中那样背叛了他的父亲。
不过对于母亲大人坦诚承认的那段无法拥有的爱情,确实令他有些茫然。
系密特无从得知,母亲对于那个突然间闯入她的生活的人所赋予的感情,是否大于对父亲的感情。
他更无从得知,父亲那喜欢自由爱好冒险的性格,是否正是令母亲移情别恋的原因。
不过有一件事情,系密特有些怀疑,那个突然间闯入了母亲的生活、极力想要诱惑母亲的神秘人物,到底是出于爱情的目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之所以这样认为,完全是因为,系密特非常清楚母亲的为人。
毫无疑问,外边的风言风语并不足以相信,系密特更愿意相信母亲那郑重其事的发誓。
系密特无从知道,仅仅是在肉体上没有背叛,而心中已然充满了爱情,这是否算得上是对婚姻的背叛。
不过他至少知道,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母亲绝对不应该背负上此刻的恶名。
当初在小花园里的时侯,沙拉小姐曾暗示过的那一切,显然不是此刻他所知道的情况。
没有人会刻意败坏自己的名声,而沙拉小姐也不像是那种喜欢造谣生事的恶毒女人。
即便这件事情被哥哥有所知晓,以哥哥的为人,绝对不会到处张扬。
更何况,当初安纳杰魔法师就曾经说过,父亲的死亡显得异常蹊跷,其中的内幕始终未曾为外人所知。
可惜,就像当初不愿意在肉体上背叛自己的父亲一样,母亲显然同样也不愿意意在精神上,背叛她那位神秘的情人。
无论怎样询问,母亲就是不肯说出那个人的身分。
甚至当自己说出心中的怀疑,母亲虽然有所犹豫,但是对于那个人的名字,就是不肯放松。
在一路的惆怅和迷惘之中,系密特乘着马车,来到了塞根特元帅的府邸。
马车是请人从魔法协会叫来的,系密特已厌倦了不停地被阻挡和骚扰。
作为一位公爵的府邸,这里显得朴素了一些。
没有宽敞的草坪,只有一段狭长的草地,一段没有任何装饰的金属栅栏。
所有这一切和四周的那些缠绕着美丽的金属蔓藤,点缀着漂亮纹饰的栅栏比起来,甚至有些格格不觉。
宅邸的大门倒是非常宽敞,不过从大门到房门之间的走廊很短,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
扁平的三角形车道,虽然同样也能够让马车直接行驶到门廊前面,不过和其他宅邸所拥有的圆形转廊比起来,这显然要简陋许多。
门侧只有一层的宅邸,显得有些低矮。
不过塞根特元帅府邸,也并非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奖励。
在那狭窄的草地之上,就堆垒着几座雕塑。
这些雕塑上留下的痕迹,证明它们饱经风雨,不过即便如此,它们仍旧散发着无穷的魅力,仅仅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雕塑全都是真正的珍贵艺术品。
同样珍贵的,还有门廊两旁那带有浓重异国风味的野兽浮雕石像。
系密特猜想,那或许是哪个部落所崇拜的图腾。
此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站立在门口迎接着到来的贵宾。
系密特从那位老者笔挺的腰杆,以及凝练的眼神之中,能够看得出来,这位老者年轻的时侯,肯定是在军队服役的士兵。
从那位老者轻轻飘荡着的左脚裤腿,系密特同样也有所猜测,那底下十有八九是一根假肢。
从衣着上看来,这只是一个管家。
在系密特的印象之中,至少应该派总管站立在门口迎接贵宾。难道那位元帅大人故意怠慢来宾?
看了一眼左右,前来拜访韵贵宾大多数都是军官。难道塞根特元帅真的是那样傲慢的人物?
系密特不禁疑惑起来。
吩咐身边的仆人,将礼物交到那位管家的手里。走进元帅府,里面的布置和外面一样简朴。
不过在系密特看来,在简朴的外表之下,这里或许拥有着比他家那座宅邸多出好几倍的“价值”。
宽敞的走廊,通向左右两座大厅,就在这座门廊两边,不但墙壁上挂满了精美的绘画,每隔几米远,还放置着一套精美无比的铠甲。
虽然系密特对于美术和绘画没有什么了解,不过看到眼前这些,他至少能够肯定,比他们家里的那些绘画作品要高明许多。
而那些铠甲,毫无疑问都是在隆重庆典之上用的,那精美的纹饰,那精致的造型,无不令这些冰冷的东西,变成了一件件珍贵无比的艺术品。
镏金,搪涂,雕刻,镂花,甚至还有那珐琅镶嵌,漆器浮雕,几乎能够想像得到的精美工艺,全都能够在这些铠甲上面找到。
或许是因为走廊的光线显得有些幽暗,因此无论是那些绘画,还是摆放在两旁的精美铠甲,都充满了某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突然间,左侧的大厅里面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那里走去,系密特自然不想显得太过不合群。
大厅里面早已经挤满了人,被簇拥在正中央的,正是穿着婚礼盛装的那对新四个打扮得就像是洋娃娃一般的小孩,牵引着新娘的婚纱。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朝着摆在角落里面的一面晶亮的盾牌张望了一眼,令他庆幸的是,这一次他总算没有和那四个小孩一样凄惨。
徘徊在拥挤的大厅之中,四周的那些人给予他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笔直站立的姿势,时不时轻轻蹬踏地面的习惯,迅速转动脑袋,炯炯有神的眼神,所有这一切,无不证明到场的宾客,拥有着相同的身分一一军人。
系密特清楚地感到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
走到旁边的餐桌前,如果是在自己家中,此刻的餐桌上早已经摆放上可口的点心,和一些开胃的食物,但是在这里,宴会的时刻还未开始,显然意味着除了饮料,甚至吃的东西都没有。
而饮料,除了酒之外,便是清水。
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