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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位跟我来,我现在得给你们安排睡的地方,前往维斯顿的旅途可并不短暂。”说着,那位船长拉开了房门。
系密特很快便在这个狭小而又拥挤的船舱里面安顿了下来,不过令他感到吃惊的是,那个叫玛丽的女人,竟然用更快的速度,便得到了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的认可。
那个女人毫无疑问能说会道,从她的嘴里,总是能够听到一些从来未曾听到过的新鲜
有的时候,系密特甚至感觉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那些话题所吸引。
就像此刻,那个女人突然间拿来一匹布,那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异国刚比特运来的变色纱。
系密特记得,哥哥曾经送给沙拉小姐将近一打用这种织物做成的纱中,而沙拉小姐却把它们全都送给了女仆们。
但是此刻,从这个叫玛丽的女人嘴里,这样一块变色纱,成了稀罕而又有趣的东西。
她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数十种纱中的系法,更可以证明每一种不同的系法,配上不同格调的花纹,能够令女人的容颜增添什么样的魅力。
不过在系密特看来,这个女人在厨艺上面,倒是确实有些货真价实的手段。
晚餐是一条近五公斤的红纹鲑鱼,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女人显然并不打算在如此炎热的天气,委屈自己待在厨房里面。
从来没有尝试过吃生肉的系密特,一开始面对那纹理整齐如同精美花瓣一般鲜艳的新鲜鲑鱼肉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如何下口。
不过,等到他品尝过这些切成薄片的生鱼肉的美味之后,一路之上因为天气炎热而消失的胃门,一下子又突然间回来了。
和妻子一样,那个船主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健谈的家伙。
在餐桌上,他几乎一刻都不曾停过嘴巴,从他的话中,系密特总算知道,那个少年就是他和玛丽的儿子。
令系密特微微有些失落的是,这个比他高整整两头的少年,竟然只比他大两个月。
谈论中,那个船主同样也询问系密特一行的来历,不过对此他并不是非常坚持,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显然是某个有钱人的家眷,这样的人他看得并不少。
而将系密特,行划入贵族之中的念头,又是他从来未曾有过的,毕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贵族会这样好说话。
突然间,那个船主问道:“你们去伽登干什么?听你们的囚首不像是那里的人。现在去伽登可不是好时间,这样炎热的天气,听说城里花园里面的花,大多数都枯萎了。”
“我们到伽登去是为了找一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安纳杰的魔法师?”沙拉小姐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的话让系密特吓了一跳,平心而论,他并不希望这样大张旗鼓地,寻找那位性格奇怪的魔法师。
“安纳杰?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位魔法师,伽登虽然算是一个大城市,不过我并不记得它的魔法协会里面有什么魔法师啊。”
那个船主显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虽然这件事情早已经为系密特所知,波索鲁大魔法师曾经告诉过他,那个能够帮助他的魔法师就住在伽登,但是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确切行踪。
“伽登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有趣的人吗?”沙拉小姐继续问道。
“有趣?我从来不认为伽登人有任何有趣的地方,无可否认,那确实足我所看到过最为美丽的城市,不过它就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只能够被用来欣赏,而没有多少实用价值。
“那绝对不是我们这样的人适合居住的地方,只有那些有钱又希望享受悠闲的人,会愿意住在那里。”
说到这里,船主连连摇头叹息。
“我听说住在伽登的人之中,有很多艺术家。”沙拉小姐问道,因为系密特打算再一次装扮成音乐家的模样,打算用这样的身分打动伽登的居民,以便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海一户人家。
“艺术家?虽然我对于艺术没有什么研究,不过在我看来,那个地方并不存在真正的艺术家。
“对于画家来说,布雷叙和潘汀或许是更好的地方,那里有真正欣赏他们的人存在,而音乐家们毫无疑问会前往缪兹克,那里是闻名遐迩的音乐之城。
“我刚才说过,住在伽登的都是一些悠闲的有钱人,正因为如此,他们确实会需要一些美丽的图画和优美的音乐,来点缀他们的生活,不过想要他们对艺术作出贡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够临摹几幅名家的作品,会演奏一两首流行的乐曲,对于伽登人已然足够了。
“当然,在那样一个全都是有钱人聚居的所在,艺术家确实能够得到不少慷慨资助,不过伽登人谈不上富有,真正的富翁不会出现在那里,正因为如此,那些艺术家们与其在这座悠闲的城市寻求资助,还不如凭借自己的才华,前往真正欣赏他们的地方。
“布雷叙是画家的天堂、潘汀是剧作家和画师们向往的地方,而对于音乐家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缪兹克更适合他们。”
那个船主侃侃而谈道,他的见多识子令系密特感到愕然,不过只要一想到拥有这样一艘船,这位船主自然到过许多地方,便感到释然。
“这艘船上装的是什么?”
系密特随口问道,他并不打算再听这位船主高谈阔论下去,事实上,他并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石炭,整整一船运往密斯特利的石炭。”船主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这种天气运送石炭?”
旁边的迪鲁埃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旁边的斯帕克脸上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
“一开始拿到这笔生意的时候,我和你们两个人的感觉一模一样,谁会在这样热的时候,还燃烧大量石炭,即便为了做饭不得不弄一些燃料,密斯特利周围山上的干柴,足够满足他俨的需求。
“我后来听说,密斯特利城需要石炭的原因,是为了对付突然间出没于附近海面的海贼。”
最近的局势不大太平,珀斯和拉乌伦的海盗,又开始变得猖狂起来,而且有人甚至传说,这件事情并不简单,那些海盗有可能受雇于某个国家。
魔族的突然间出现,对于有些人来说,不但不是末日来临的征兆,在他们眼里,反倒成为了可以大捞一把的机会。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忍不住大吃了一惊,他确实未曾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教廷应该会出面阻止这样的行为。”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如果出现在密斯特利附近的海面上的,是哪个国家海军的战舰,或许教廷会因此而运用它的影响力,但是此刻是海盗在抢劫和骚扰,没有人会为那些海盗的行为负责。”那个船主淡然地说道。
“难道你不害怕会遇上海盗吗?”玲娣好奇地问道。
“海盗再厉害,也不可能进入到这里来,河口的那些要塞可不是吃素的,二十公斤重的灼热的石炭掷弹,可以让一艘战舰在顷刻间化为灰烬,而一旦进入内河,性能再好的船只,也没有回旋躲避的余地。”那位船主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么海军呢?海军难道对此袖手旁观吗?”系密特再一次问道。
“海军?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海军和那些海盗好像曾经发生过冲突,但是最终的结果,却反倒是他们吃了一些亏。
“这件事情始终没有报告上去,南部统帅部将这个消息压了下去。”
那个船主压低了嗓门小心翼翼地说道,仿佛他非常害怕有旁人躲在一边偷听。
“为什么会这样?”系密特感到难以理解。
“噢……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北方领地,出没在那里的魔族,才是最大的威胁,再加上已经有五、六个世纪没有哪个国家敢打我们丹摩尔的主意了,这个大陆之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和我们较量。
“海军统帅部如果将这件事情向上面会报,结果只会给自己添麻烦,此刻所有的军费紧张,他们不会因此捞到一点好处,相反会被勒令解决海上的危机。
“而那场不为人知的失败,或许会令某些将领因此受到处分,可能更令那些将领们担忧的是,他们或许会被调往北方领地,毫无疑问,在北方领地拥有着众多立功赎罪的机会,只不过这些将领未必会对此感兴趣而已。
“正因为如此,最好的选择,便是隐瞒南方所发生的一切,反正凭那些海盗的本事,也没有办法攻上岸来。
“唯一的麻烦,只是对那些海岛的供应变得麻烦起来,不过众多海岛之上,真正有用处的也没有几个。”那位船主滔滔不绝地分析道。
“恕我直言,你的眼光,出乎我的预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