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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堇色睫毛轻颤,抬起眼直视着陈子衿的眼睛,目光清明缓缓说道:“我从来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事情,退出摄影界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因为我知道我无法带着那些光环面对照片里的人,我已经找不到当初最单纯的热忱。而我当时离开旧金山也一样,并不是一时冲动。”
堇色靠在床头,视线淡淡投在对面的钟摆上,静静说道:“处理完任任的丧事后我一个人在酒店里住了三天。关了手机,不出门,切断了所有联系。我回想了和任任在一起的所有过程,每个场景,每个动作,每句话语都细细回忆。那三天,我在黑暗的房间里,就一遍一遍地回忆,不断重复经历彻骨的疼痛。直至疼到麻木,泪水变得干涸,我的理智和冷静才慢慢回归。
我拉开窗帘,俯瞰熙熙攘攘的人群,眺望那座城市。本来是我路过的风景,不会留下我的印记,可是因为一个人,一种温暖,一份牵挂,让我在那里停留,找回热情,试着重新书写人生。可是现在,在那片漫漫人海中,我已经永远找不到那个的身影,也找不到那些情意。反而每一处都盛满哀伤的痛,而那时独自一人的我没有那么坚强心,能承受不断袭来的撞击。”
“至于我的学业。”堇色仰起头,叹气道:“那不是我为了赎罪而放弃的。我承认任任的事让我一度陷入自责中,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察觉她的不对劲。可是真正让我放弃的,并不是这些。我曾在学校继续停留了一个月,努力调整自己心态,研究课题,协助谈判专家。我以为我可以调整好自己,恢复生活,可是不管我多么努力,当我看到那些企图自杀的人或是被挟持的人质,我的头脑总是一片空白。但这个工作就是要求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敏捷的应对,那时的我根本不行。
我想那场火灾带走的不仅是任任,还有我救人的信念和自信。那样的情况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因为那些失去的东西不是短时间就能找回,我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学校没有时间,团队没有时间,我不愿成为别人的累赘,所以我选择了舍弃。连这份牵绊都没有了,我就更没有理由留下了。当我踏上回国飞机的那一刻起,那些梦境都遗落在那座城市里,直至埋葬。”
堇色闭上眼睛,那种酸涩在心底蔓延:“所以,荣誉如何,优秀如何,成就又如何?”
除了更加凸显她再次漂泊的悲伤,还能带来什么呢?她曾质问过上天,为什么让她找到热爱的,看到希望的,却在即将成功的一刻摧毁她的所有,让她重新坠入迷雾,找不到方向。如果说这是上天对她的考验,那么她不得不说它成功了。她已经变得越来越冷静,越来越理智,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能如同本能般的洞察分析自己和他人的内心,犹如一个冰冷的机器,随时做出最合理的行为。
但是她却对自己越来越麻木,越来越无力。
陈子衿看着堇色抖动的睫毛,拧起的眉毛,紧抿的嘴唇,忍痛的神色,心里酸涩的泡沫不停地冒出,又不断地被戳破,溅起灼热的水滴,烙在心上。
陈子衿几步走到床前,俯□环抱住堇色。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双手箍住她的腰肢,轻轻叹气道:“你这个喜欢硬撑的女人,什么时候才不用这么强忍着?”
什么时候不用这么强忍着。
堇色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任由热意涌上眼睛,泛起水润。
她不想大脑时时刻刻不自觉地分析,不想冷眼看着世人,不想抑制情绪,她不想忍着。可是她害怕她一时的不冷静,片刻的不理智,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甚至造成更严重的后果。照片上的人如此,任任也如此,她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悔恨、悲痛、绝望。她已经被老天,更被自己逼入死角,寸步难行。
她别无他法。
陈子衿感受到胸前的湿润,那些水渍渗进衣襟,渗入皮肤,不断流进他的心里。
苦的,涩的,灼热的。掺着几年来的委屈,隐忍,愤懑和无奈。
这些年的漂离,这么多的曲折,不停地在泥潭中挣扎,内心再强大也担负不了她自己和他人的苦难。
陈子衿心里暗叹,嘴角爱怜地划过她的头发,划过她的额头,划过她的眼角,划过她的睫毛,划过她的泪珠,划过她的鼻尖,最后轻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有一丝颤抖,有一丝凉意,有一瞬的窒息。
一点一点温暖湿润,如同甜美的糖果,细细吸吮。如同羽毛的温柔细腻,,酥酥痒痒地拂过嘴角,轻柔呵护,安抚她的无措,缓解紧绷的情绪。如同春雨的润泽甘甜,丝丝密密地滋润了干涸,汇成泉水,浇灌心底荒芜,开出一片花田。
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双手软软地贴他在坚实的胸前,如同陷入厚厚绵绵的云层中,没有分毫力气。晕眩的头脑无法思考,几乎窒息,却有一种恍惚,舒适而奇妙。
被一片温暖紧紧包围,如同停靠在最安全的港湾,任由外面大风大雨,这里始终平静舒适。心跳声从远处传来,坚实有力,如同安眠曲,精神上的所有煎熬和痛苦都渐渐离去。
她闭着眼睛,却仿佛能看到蔚蓝的天空,宽阔高远,细长的芦苇缓缓摆动,沙沙作响如同天籁。天空落下点点细雨,脖颈一阵细细的湿润,温暖的微风拂在麦色的皮肤上,说不尽的温柔。小小的甲虫调皮地钻入衣缝,顺着脊梁走走停停,慢慢攀爬,引起她的战栗,引起她的轻叹。
“子衿,我饿了。”低哑的声音打破暧昧。
即将覆上的手骤然停顿,滞留在一侧,进退两难。
“你知道我多久没碰女人了吗?”陈子衿把头埋在堇色的肩窝,蒙上□的声音,低哑性感。
“我好饿,在那里中饭也没吃,担惊受怕,又爬了墙。”明明声音还带着未退的情动,语调却平静如常。
陈子衿沉默半晌,在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闷声道:“算你厉害!”
深埋在堇色一侧狠狠吸允,留下一个深深地吻痕,才一鼓作气从她身上爬起来,转身边走边说道:“你先下去吃吧,我等会再去。”
堇色注视着阻隔陈子衿略带急躁的身影的房门,手抚摸上脖间的吻痕,嘴角高高翘起,眼里全是狡黠。
谁让他害她被绑架,这就算是惩罚吧。
44 女人和女人 。。。
陈子衿翻阅着手里的文件,明确的目标,清晰的思路,独具匠心的创意,切合实际的方案,巨大诱惑的利益,无比诚挚的合作,一切近乎完美。
合上文件,注视着眼前慵懒的男子,陈子衿心里泛起疑惑,他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彻底迎合陈氏的计划,并作出这么大的让步?他这样的人真的只是想要看到罗氏垮掉吗?
尽管心里疑点重重,可陈子衿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依然挂着微笑,说道:“罗先生表现出的诚意让我吃惊,有贵公司的相助,相信我们的计划一定能成功。”罗恒笑容灿烂耀眼,点头道:“那是自然,与陈董合作是我一直期待的事,这次我可是押上了所有。” 陈子衿挑挑眉,看着罗恒惊讶问道:“哦?罗先生这么相信我?不怕这次失败赔上你一手创立的公司吗?”罗恒看着他邪笑道:“以陈董的心气和风格,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吗?”
陈子衿眯起眼睛,紧盯着痞笑的罗恒沉声说道:“罗先生似乎很了解我。”
罗恒回视他的目光,轻笑道:“作为唯一能击垮罗氏的陈氏董事长,我当然十分关注。要知道……”眼里寒光一闪,笑容如同地狱修罗,“我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陈子衿审视着一瞬间散发戾气的罗恒,沉默不语。这个男人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是不顾一切的报复者。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真的看错了?“十分感谢罗先生的信任,合作愉快。”陈子衿站起身,伸出右手,注视着罗恒。
罗恒盯着陈子衿的手掌,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缓缓站起身,脸上仍然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合作愉快。”两只手紧紧相握。 “堇小姐,你来了。”堇色从墙壁上的图片移开视线,看着在身侧站定的吕秘书,问道:“子衿有客?”
“是的,陈董正在和罗先生商谈。”
“罗先生?是罗恒?”“是的。” 堇色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心里暗暗揣度,即使经过竞标会,她也一直认为罗恒并不单单为了报复
而与罗大公子为敌,必定也与罗氏的权利之争有关。陈子衿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不会留下威胁自己的隐患,罗恒的手段计谋出众,所以陈子衿不会为合作而放虎归山,让罗恒掌权。但找这样的情况看来,罗恒真的与罗氏决裂,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