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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血丝充红,炙炎彬狰狞满面,残笑一哼。
“于我炙炎彬而言,天大的事大不过我爱上的人。凝儿,莫逼我。告诉我,你只是在气我,告诉我啊!”
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在凌亦凝心里,炙炎彬一直是一个与凌皇胤一样。重视国家甚过一切的人。正是因为相信了这一点,她才最终愿意配合凌皇胤,将炙炎彬从太后身后抢过来。
可现在,听着炙炎彬说出连国家都不如他爱上的人,凌亦凝突然后悔莫及。
她错信了这人……
今天,他爱着她,愿为她的拒绝而发疯发狂。明天呢?明天他若爱上了另一人,那人与轩辕敌对,他岂不立时倒戈?
无法想像后果,凌亦凝默默摇头。
小番城里有个金炫澈,狂妄嚣张,目中无人。唯他独尊……他扬言,定要得到她,却转过身便无视其国黎民众生,屠杀攻城。
眼前有个炙炎彬,疯颠了一般冲她咆哮。对他而言,只有他爱的人,最重要,却任其国民被杀,城被破,不想解招,一味发泄疯狂。
呵呵。
天下男人多薄幸,还真是丁点不假呀!
沉声一叹,凌亦凝再没耐性与炙炎彬好好说话了,她轻扯马绳,令马后退,目光在看炙炎彬,却默默摇头不止。
“凝儿……”炙炎彬在乞求,声音微颤。
依旧摇头,凌亦凝最终一叹:“我若逼你了,你又能如何?”
于炙炎彬一愣惊诧的同时,凌亦凝突然扯马,自官道上纵跃,连人带马冲入旷野,径直朝侧前方的矮树林冲去。
脑子还在思考凌亦凝最后那一问——她若就是逼他了,他又能如何?炙炎彬眼睁睁看着凌亦凝策马奔远,远处禁卫们惊吼,有反应过来的赶紧朝凌亦凝追去,炙炎彬眨了眨眼,径自嘀咕。
“我会疯掉的……凝儿……我真的会疯掉的……”
*
若说凌亦凝是毫无情商的女人,那么……炙炎彬能排到情商倒数第一的位置上。
这样两个人,一个根本不懂爱情,既不懂自己有没有爱上别人,更不懂别人有没有爱上自己;另一个则是疯狂的在爱,却不懂得如何表达与诠释,就连付出都是自以为是的默默傻做。
凌亦凝促马疾奔,心乱如麻。
她渴望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她都渴望……她只是不了解,不懂,不明白。
亲情还好办一些,凌皇胤就在那里。她是凌亦凝……凌亦凝是与凌皇胤同一父亲嫡生,他们同姓,同根,同父。这是在现代时的冰蝶所不可能拥有的。
在这古元时代,她拥有了这世上唯一一个与她最亲最亲的亲人——她的亲哥哥。
算起来,那摩余国首领亦是她哥哥,却只能算是表哥了。
最重要的是,凌皇胤对她的在乎程度超越了一切。
为了凌皇胤,凌亦凝心知,她会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冲进矮树林里,凌亦凝寻一暗处突然翻身一滑,落下马来,却快速的甩手一掌力拍在马屁股上,马儿一啸,疾速冲远……凌亦凝身影矫捷,快速蹲下隐退,于一大树之后灌木丛中潜入,再不动弹。
不一会,数马冲过,喝声急促,风吹草动的,很是喧哗。
默默数着马匹数量,直到最后几匹马冲过,相信炙炎彬亦在其中,21匹马都冲过去了,凌亦凝咻的起身,朝另一方向潜去……
人生如梦一场,凌亦凝曾经想过,她的一生,将会是如何的梦境?
偶闲时,看看电影……电影里那些人爱的死去活来,她从未相信过。在她身边也罢,她所知道的人与事也罢,从未有过谁,能为了所谓的爱人而死。从未……
所以,在任何时候凌亦凝写的文字都是没有色彩的。任何人看她写过的东西,都会惊叹,怎有人能写出如幻境般的诗句来,却无关爱情?
直到何孜墨死的那一瞬间,她震撼了,她诧异了,她惊恐了。
原来,这世间,真有人会为了爱,而死。
可惜,命运捉弄,恐怕何孜墨便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属于她的真爱吧!她……却错过了。
老天不会再给她机会重来,否则……时光若能倒回去,她愿意和何孜墨重新开始。
冲出矮树林,跃上一山丘高处,眺望四方……凌亦凝因自己所想的而失笑,笑的嘲讽。她怎会不知,纵使命运真给她机会回到过去,她一样会重蹈覆辙,历史一样会重新演绎。
没办法,何孜墨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男人……
她喜欢的,欣赏的,是能强过她自身的成熟男人。
比如……
想到谁,凌亦凝双眸一沉,周身杀气一荡。
不能再想金炫澈了,那个男人,她已经决定恨他。因为他毫无顾忌的屠杀了蒲洲城20万将士,等同就是屠杀了凌皇胤最深爱的20名轩辕百姓,等同就是……在凌皇胤心头上狠狠割了一刀。凌亦凝已经无法想像凌皇胤知道消息时会有多悲痛……
凌皇胤不开心了,她凌亦凝就不会开心。
那么,金炫澈还有什么资格说他想要娶她,只是因为喜欢她?
比起炙炎彬,金炫澈更混蛋。
凌亦凝深呼吸一口,有了决定——她要逼金炫澈停止屠杀,纵使……
同归于尽。
*
凌亦凝跑掉了,炙炎彬他们追到她的坐骑时,她人不在马上。
心,空了。
前所未有的感觉将炙炎彬彻底击垮,他再也做不到冷静,他疯了一样的在矮树林里狂吼,怒啸,冲来撞去的寻找……
矮树林面积说大不大,但也说小不说,偏又尽是矮树,树冠正好挡了视线……见炙炎彬疯了一般,禁卫们商量一番,留下几人跟着炙炎彬,其它人四面八方朝林子外搜去……
*
司空溺抵达小番城,马不停蹄,径直奔往金炫澈所落府苑门前,急急下车,朝里殿冲去。
一见面,司空溺愣了一下——多时不见,金炫澈气势更强,煞气更重了。
“哎呀呀呀,不得了呀!!!”司空溺感慨之余,由衷惊叹,不住摇头。
任司空溺大殿那头径自朝自己奔来,金炫澈霸坐长椅之上,目光一滑,向他望去……
“这才多久不见?国师大人气旺势强,荣升之流沸腾,不日亦要瞬见真章了呀!”
大概能听懂一二,金炫澈不解,唇角却微微一挑。
“说人话。”
司空溺一愣,之前惊喜给金炫澈无形一掌拍熄,赶紧收敛,停于金炫澈身侧,恭敬低头,轻喃。
“小老儿曾卦言,国师大人有王相。”金炫澈身边只有一个甲午,再无旁人,司空溺看情形说话,知道甲午是金炫澈的人,故大胆直言。“那时荣升之流黯隐,多日不见,如今再看,那隐暗之流沸腾,亦有随时可能纵跃龙门之相,小老儿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只有王相
“嘴巴抹了油?”金炫澈浅笑,目光撤走:“来之前楚夫然特训过你这张嘴吧……”
司空溺一乐,咧嘴便笑:“小老儿占占卦,卜卜吉相什么的,都是儿戏,大人才是真正的神算呀!”
呵笑,金炫澈想到什么,望向司空溺,寻见他腰间挂着的罗盘,便冲他示意。
“星点情况如何?”
“嗬,一直在动。”
“去了哪些地方……”
“回大人,打从您离了娄夫开始,先后所至——广上城、隽卑城、小番城、轩辕国岱河城、京都,再又离开,原路而返,回至小番城。”
金炫澈满意的很,点了点头。看来,司空溺是真能将他定位啊……
“楚夫然教的不错,将一顽猴易了筋骨,变乖滑了。”
司空溺干笑,低眸不语——的确,楚夫然是真的教了他太多东西,所以,现在的司空溺,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了。打从被金炫澈找到那日起,他便再无自由可言。司空溺神技在身,注定为天子所用,金炫澈就是那个天降之子,他注定为他所用……而且,以金炫澈脾性,他可用的,用;他可用而用不了的,毁。
司空溺可不傻,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最重要的是,司空溺老来得益友,与楚夫然志同道合,很是投缘,一老一少,结为兄弟,已成知己。楚夫然与他讲了太多有关金炫澈的传奇,如今的司空溺对金炫澈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见司空溺当真收敛了,金炫澈低笑,周身杀气突漾,惊的一旁甲午一愣,瞪来。
“司空溺。”
“嗬。”
“你刚刚说的,王相……”
司空溺一惊,抬眸望向金炫澈……孰料金炫澈亦正虎视眈眈的在盯着他看,目光其森冷。惊得他后脊一寒。
“为何只是王相?”一直以来,金炫澈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司空溺卦他面相只至王级,而非……帝级?
司空溺心尖一颤。想不也想,实话实说。
“小老儿早前就说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