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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却唏嘘得无以复加,这种痛苦的关系,也许早就该结束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冷冷地问道:“小诺,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我瞥了他一眼不答话,闭上了眼睛,事实上,我自己也记不清,严俊是第几次冲我发脾气了。
如我所料,严俊被我脸上的抗拒和不屑激怒了,他贴着我的耳边,大声吼道:“程诺!你懒得和我说话是吧?好!明天我就让那个丁凡滚他妈的蛋!我让你们永远也说不上话!”
他竭斯底里的吼着,我本能地用手护着自己的耳朵,心想:再这样下去,我的耳膜非穿孔不可。我别过脸,视线飞到了远处的一艘货轮,船桅上是一盏亮亮的灯,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盏灯,尝试着从那里找到一点方向感。
过了一会儿,我的心情才安静了一点,自言自语地说道:“严俊,你要发火!尽管冲我发好了!不要殃及无辜。”说完,我用眼角就瞥见严俊正恶狠狠地瞪视我,那种气势,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我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当他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我想破头都想不明白,怎么这个好好先生,单单冲我一个人发脾气,仿佛我上辈子欠他八百吊钱似的。最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会忍气吞声,换了是别人,我早就把他碎尸万段!想到这里,我暗暗自怜,我这副窝囊的样子让爸爸妈妈看到了,还不心疼死了。我越想越觉得意气阑珊,别开脸,懒得和他吵架。
这时,他对我命令道:“小诺,把脸转过来,看着我说话!”
我的大脑忽然升起反抗的冲动,我打开车门撒腿就怕。跑了二十来米,就被严俊一把抓住。他双手拼命钳住我的双肩,用几近抓狂的语气喊道:“想跑!?你跑不过我的!”说完,一不留神,他把我拦腰抱起,又回到了车上。
上了车,他旋即锁上车门,我打不开车门,于是伸长腰趴到他那一边,尝试去开那个总控制器。可能是刚才跑步的关系,严俊的怒气似乎蒸发了不少,竟然任由我胡乱地按动那堆按钮,可是我怎么弄,车门还是打不开。
严俊得意地看着我,滑稽地说道:“小诺,你投降吧!钥匙在我这里。”
我的胸口被一股无名火压抑着,气不打一处,竟然用自己的脑门狠狠地朝车窗玻璃撞去,严俊见状,吓得连忙用手拦住我,把我抱在怀里。
我条件反射地挣扎,竭斯底里地喊道:“严俊!你快点放开我!”
严俊一把推开了我,眸子里升上了愁苦的表情,他叹一口气,说道:“那样撞是撞不碎的,应该是这样!”话没说完,他竟然亲自示范,把额头朝车窗撞去,接着是“砰砰砰”的几声闷响,车被震得有点摇晃起来。
这下子,轮到我惊讶不已,我顾不上生气,伸出手去阻止他,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我连忙抱着他脑袋检查,嘴里心疼地骂他:“严俊,你干嘛这么用劲?!这样会撞成脑震荡的。”
严俊趁势把我抱在怀里,他贴着我耳边,像小孩子一样对我撒娇:“撞成白痴算了,反正你也不要我了。”
一听这种腔调,我浑身一颤,我知道他又把我当成妈妈了。
说也奇怪,严俊比我年长九岁,可是,他却喜欢冲我发脾气,向我撒娇,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忽然没好气地推开他,说道:“严俊,你这个人怎么一阵一阵的?有时像条喷火的恐龙,有时像乖巧的小孩子,让人恨不得一脚把你踹到西伯利亚去。”
他哪肯松手,把我抱得更紧了,依恋地说道:“小诺,我的头好晕,天旋地转,摇摇晃晃的。”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又软了,把他的身体重心支撑起来,问他头还疼吗,还能开车回去吗,他把头垫在我的肩膀上,撒娇地说道:“小诺!看来我们只能在车里躺一夜了。”然后,他一脸坏笑地向我介绍,他的汽车非常适合车床族。
我哪肯买账,随即提出由我来开车,这样一来,严俊抬起头,逗趣地说道:“算了吧,你的车技太烂了,我要对马路上的司机朋友负责。”他微笑着发动了汽车,那张英俊秀气的脸上重新焕发摄人心魄的神采。我的心头一阵悸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觉很不真实,有些飘渺的眩晕。
第三章 清明节礼物
有一段时间,我被拉进了公司的CS战队,队名叫〃狂飙军团〃,几乎每天下班后,战队就吹响集结号,直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然后大伙儿一起去吃饭,一起拼车回家。
这天离下班还有几分钟,我接到严俊的电话,他约我吃晚饭,我撒了个谎,说建筑设计公司晚上有培训,他似乎相信了。挂上电话后,〃狂飙军团〃吹哨子集合。这一场打得飞沙走石、血流成河,大伙儿忘记了时间,更忘记了吃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人高呼:〃严总监!〃。这一惊非同小可,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有手忙脚乱关掉显示器的,有抱头趴下的,也有藏到桌底下的。
我的座位占尽地利,从外面进来的人不能看到我的电脑。因此,我从容地关了显示器,探出头来,看个究竟。只见严俊就在门口,他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目无表情地矗立着,如果不是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不停地扫视着,我还以为那只是个衣架子,上面挂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服。
这时,他的目光扫到了我的脑门上,他冲我横了一眼,颇有责备之色。我心跳加速,竟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于是,我心虚地把脑袋藏起来。过了一会儿,严俊换上了亲和力满泻的笑意,和蔼地邀请大家一起吃晚饭,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感恩戴德似的欢呼着离开了办公室。
一行人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日本餐厅,找了个包间坐下。严俊谦恭得好像是餐厅的老板似的,不停嘱咐大家别拘谨,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于是一帮年轻人七嘴八舌,谈天说地,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我的隔壁坐着丁凡,他是智能建筑部的,比我年长几岁,据说是MIT的高材生,丁凡拿出新买的手机,对我说道:〃小诺,你不是说要图片和铃声吗,我现在发给你,打开蓝牙吧!〃
我随手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丁凡。他把两部手机紧贴着,熟练地收发文件,忽然,他说道:〃你手机里面的相片拍得不错,我要了!〃说完,他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按动键盘。我本能地看了一眼严俊,接触到他咄咄逼人的眼神,他眼里似乎燃起了怒火,我连忙阻止丁凡,丁凡低着头顾着玩手机,没有理会我的请求。这时,坐在对面的杨柳搭腔了,她冲我和丁凡说道:〃怕什么,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程诺目瞪口呆,严俊目无表情。
祸不单行,叶晶晶拿着丁凡的新手机,漫无目的地,随机地拍摄照片,丁凡似乎找到了机会,他要求和我合照,还伸出手来搭着我的肩膀,我像触电般逃开了,杨柳又发话了,她不紧不慢地说道:〃程诺,你和丁凡平常亲热得很,怎么今天生疏了?〃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合力把我的脸往丁凡的脸上按,丁凡倒是落落大方的,一手把我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举出〃V〃手势,我无奈,勉强挤出一个茄子式笑容把众人敷衍过去。
我偷偷地打量严俊,他正狠狠地直视着我,一刹那四目相投,吓得我收回了目光。最气人的是,那个不知底细的丁凡,一边吃,一边和我说话逗我笑,吃完饭后,还嚷着要载我回家。严俊一锤定音,说道:〃由我送几位女士回家吧!〃,于是,大伙尽兴而归。
严俊送完其他人回家,然后驱车往番禺方向驶去。我见不对头,忐忑不安地提醒他,我家已经过了。严俊没有理会我,加大了油门,在不太畅顺的马路上左穿右插,险象环生。我吓得直冒冷汗,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手,生怕突然一个急刹车,自己会飞出车外。
他把车子驶到了一处景色开阔的江边停下,熄了火,一言不发,双眉双锁,一对眼睛如同接了电的焊枪,随时一触即发。我对这样的情景见惯不怪,也懒得去撩拨他,只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在等待风暴来临。我一句话也不打算说了,心里却唏嘘得无以复加,这种痛苦的关系,早就该结束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我瞥了他一眼不答话,闭上了眼睛,事实上,我自己也记不清,严俊是第几次冲我发脾气了。
如我所料,严俊被我脸上的抗拒和不屑激怒了,他贴着我的耳边,大声吼道:〃你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