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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黑海底的黄珊瑚?”城曰扭过头,认真地凝视着那微弱闪光的假山石,平日清冷的眸子竟蒙上了层道不明的光亮,像石子溅开无痕水面。
“黄珊瑚?”商禄儿好奇地看着城曰,“那是什么?”
城曰倏地一怔,随即淡笑道:“不过书里看到的东西,做不得数!”
“我可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东西!城哥哥给形容形容嘛!”商禄儿好奇得两眼放光,拉着城曰的手臂摇晃:“听名字是不是特漂亮的东西?嗯?”
“都说书里看来的,哪里给你形容得了?!”花小凡白了眼那娇笑着的商禄儿,转过身吃起葡萄来。
“就是,我可形容不出来。”城曰笑笑,任商禄儿拉着自己,“公主要是喜欢,把院子里那假山石当做黄珊瑚便是!”
“城哥哥怎么老是公主公主地叫禄儿,那么生分!”商禄儿不满地嘟起小嘴,埋怨地看着面前那对自己笑意盈盈的少年,她可记得他是唤了那个花小凡为“小凡”的!
“公主身份尊贵,以前城曰冒叫公主名讳,已经不敬了,如今公主身份在,自然要守礼数!”
“那我们是朋友啊!”
“呵呵,万一哪天你不高兴了,因此治我罪可怎么办?”城曰笑着,眼里多了分宠溺。
“那禄儿不做公主就是!”听不得城曰的笑,商禄儿赌气地撅高了小嘴。
“哈哈!禄儿又在撒泼了!主公哪有你说不做就不当的!说出去笑天下人呢!”商阙笑道,“禄儿当公子是朋友,公子何必拘泥礼数伤小丫头的心呢!”
“就是!城哥哥叫公主我就不应你!”商禄儿拉着城曰,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睛。
伸手摸了摸商禄儿花苞样的脑袋,城曰柔柔地看着她,“禄儿不弃,自然是好。”
商阙眼尖地瞥见了城曰眼底的温柔,故意沉重地叹了口气道:“禄儿如此喜欢公子,本皇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皇子有难处,不妨直说。”
“实不相瞒,我和禄儿的母妃,多年前就去世了。禄儿从小就少了母亲的疼爱,一直都孤单寂寞的,今日见她如此喜欢公子,我这个做哥哥的看在眼里,着实为她交到了朋友而高兴!”
商阙转脸看着商禄儿,满眼忧伤,“我怕别去之后,禄儿回到宫里没人陪伴,又失了活泼,斗胆恳请公子和姑娘与我兄妹二人返回京城,多陪伴禄儿些时日,感激不尽!”
商阙慈爱地摸着商禄儿的头,说的话字字浓情,句句是对妹妹的疼爱,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其他人都没说话,站在商禄儿身后的秋竹倒是听得两眼泛红,她家主子心理的苦,只有她从小陪着多少了解,今日听二皇子提及,不禁泪上心头。
“殿下说的是!公主连瑜妃娘娘的面儿也记不住,别看她面上胡闹,其实身在皇家,谁都来得寂寞!”秋竹擦着眼泪,呜呜咽咽:“公主逃出皇宫……本不想回去,又遇见了公子……就想,就想跟着公子去江湖闯荡的!”
“秋竹!”商禄儿回眸瞪了眼秋竹。皇兄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他想让城曰和花小凡回京帮着对付皇后,虽然自己不想去争斗,可是皇兄一心想为母妃报仇,她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劝阻的!
“呵呵!”花小凡突然停止了吃葡萄的动作,冷笑道:“公主想要人陪伴,大可跟我们结伴而行,闯荡江湖,听起来还不错……我们跟着回了皇宫也总有天会走的,既然公主有意愿,二皇子何不了了你妹妹的心愿呢?!”
“禄儿是公主!怎么能飘荡江湖呢!”商阙摆摆手,摇头否定。
“既然如此,那二皇子殿下回京后就多花些时间陪妹妹就是,我和城得回山复命,没工夫去招呼失意小姑娘的!”花小凡瞄了眼城曰,起身作势离去。
“姑娘请留步!”商阙一慌,忙起身阻拦。
“二皇子这是还有事?”花小凡回头,轻笑道:“莫不是要赏我举报凶手的万两黄金?”
“姑娘破案的奖赏,自然少不得!”商阙笑道,举起手轻拍两声:“来呀!把花姑娘的黄金拿来!”
“诶!免了!”花小凡举手组织商阙,“本姑娘对黄金可没啥兴趣,殿下还是留着你的金子别处用吧!”
不过一瞬间,亭外就有小厮抬了两个箱子进来,刚好听着花小凡最后的话,一时间不知是走是留,纷纷睁着眼睛盯着商阙。
商阙哪里想到花小凡如此不识抬举,一时间尴尬不已,铁青着脸叫撤了箱子,面无表情地坐回位子上。
“既然二皇子殿下没其他事,我们就告辞了!”花小凡也不惧商阙,冷着脸,也不行礼,只站在原地看着城曰。
“城哥哥这是要走了?!”商禄儿连忙拉住城曰,难过地看着他。
“是要走了!”城曰对她笑笑,不着痕迹地掩饰住眼角微带的忧伤,“以后有机会到墨京,我会来看你的。”
“多久?!”商禄儿只坐着,期盼地看着他。
“可能会很久吧!”
“那我能来找你吗?”
他笑着摇头。
商禄儿怔住了,突然有个画面一跃进脑,那天日光和煦,一片嘈杂的地,一个白衣少年,笑着问她的名字。
从那时候起,他走进了她的生命,他只有名字,没有姓。其他的,一无所知。
原来,他们的交集仅此。
她没有去听他们说了什么,甚至没有去看那一百一红的身影翩然离去,甚至没有像想象般留下失望的眼泪。一个半路相逢的人,一个绝美的少年,来了,又走了。她还是她,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她突然懂了,时间的短暂。
三日后,永阳城副将云参越杀害总兵刘广勤,罪证确凿,午时三刻,三族问斩。只一张宣纸,糊了米涂在城中最显眼的位置,宣告了一个家族的灭亡。
此刻东城大街扫了大道,几乎满城的百姓全都来目睹这云家三族赴死。密密麻麻的人有秩序地夹道而立,一直到东城连接北城的斩刑台——因为杀人晦气,所以永阳城的斩刑台设在最低等的北城中央。
几近午时,本来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纷纷看着那从衙门使出的一长串刑车。两侧精兵亚运着七量囚车,车轮压着稍有凹凸的石板路,发出沉重的低啸声。领头的是那日在客栈接商禄儿的校尉李琨,骑着纯白良驹,一身金色盔甲,看起来威武不凡。
他身后就是已疯癫的云参越的囚车,再后面是云家女眷的车,三个女人,一女童,一男童,那两个娃儿竟是长得一模一样,即便浑身褴褛也看得出乖俏,人群里不时有人传出唏嘘,称可惜了这么好的两个娃儿。
再后面就是三族内依亲份排的,足足装了四两大囚车。
除了发疯的云参越笑嘻嘻地盯着路人招手,其他囚车里的人无不神色绝望,有些甚至嚎啕大哭。倒是云家女眷车里的两个娃儿,不哭也不闹,只睁着两双黑亮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路过的所有,仿佛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似的。
“这么乖的两个娃儿!真是可怜哟!”
“唉,你说这云副将平日里看着也忠厚,怎么就一时功利蒙心,把总兵大人给杀了呢!”
人群里,不时传出些窃窃私语。
“你懂什么!不管杀没杀人,这衙门说杀了,那就是杀了!”
“你是说……”
“嘘!不要命啦!”
车轮碾压过东城北门,迎着百姓有同情有幸灾乐祸的目光,驶进了北城大门。
这北城可不比东城那般干净肃穆,站这边看的多半是乞丐还有落魄的难人,一见囚车进城,不少人便开始了高声嚷嚷,更甚者一边咒骂一边向囚车丢着烂菜叶子还有随地捡的石头等物,不消一刻,囚车上就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些犯人还被丢了满脸的烂鸡蛋,又不能伸手去擦,只得闭着眼睛,不看满街欢愉的气氛。
这北城里住的都是最低等的人,平日里被那些高等人仗势欺辱惯了,难得有当官儿的落难,他们怎能不趁此机会大出口恶气!
第二辆囚车里,女眷们都被扔了满头的烂菜叶子,这对平日娇生惯养的她们来说,无异于比斩头更狠的讽刺。只到囚车围栏一半高度的地方,小男孩儿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儿,生怕有一样东西丢到她身上去。他一双乌黑的眼睛透过头上悬着的菠菜叶子,狠狠地瞪着路边的每一个人,好像要把他们所有都记在脑子里的强烈。
“哥哥!雨儿怕!这些人都好凶!”他怀里的小女孩儿动了动,满脸惊恐地看着街上疯狂的人群。
那些人高呼着,甚至有些人激动得失声大笑。各种咒骂声此起彼伏,不堪入耳,不知是哪里的人朝他们吐了唾沫,不偏不倚地贴在小男孩额边。
小女孩儿难过地伸手想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