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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感觉,就绝微微炎热,睁开眼,又是小院、翠竹、狗尾和暖色的金黄阳光。
商禄儿站在小院门口,四周种满了翠竹,密密麻麻不着边际,竹林下铺满了长长短短的狗尾草,被竹林中落下的阳光照得黄一片,青一片,有些稍稍摆动,像猫咪的绒发般柔软。院子门是木头搭上干稻草而成,土黄的颜色虽与这一片青绿不同,却融合了大地,完美地接洽。走进院子,脚下沙地“沙沙”地响,商禄儿第一眼就发现这院子是建在竹林中,与竹共存,只是在右侧放了一个石做水盅,流着潺潺清水。
庭院种了太多的竹,把院子包得紧密,像挑剔刺眼的日光,略了太多,漏下斑斑点点,午后上身,落得舒适又闲逸。和风轻掠,带起院周叶竹轻舞,声音簌簌,鼻息间尽是清脆的味道。竹下零散的狗尾摇曳得柔软,不时遮挡院内空竹的反复,只是那单调的“咚、咚”声透过风气,越发清冷,如敞门木板台阶上侧卧的少年,盯着风中竹叶的轨迹,笑得单薄。
“城哥哥!”
商禄儿一喜,踩着糯米样的黄沙就朝他奔过去。
那少年见商禄儿,只对她淡淡一笑,随即坐起身对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商禄儿不觉放满了脚步,奇怪地看着他,白衣黑发,眉目柔和,只是感觉似乎不是她的城哥哥,虽然他还是对他笑着,可是那笑里找不到她熟悉的那种温柔,可是却有另一番神采,少了那种浓墨的忧伤,很好看,很好看……
商禄儿走到他面前,纠结地咬着嘴唇埋下头,酒看到他单衣下的脚穿着一双夹竹凉鞋,在阳光下衬得皮肤白得透明。
“你,不是城哥哥对吗?”抬起头,商禄儿对上他泛光的眼,笃定地问道。
“坐吧。”那男子将手从身旁的木板上拿开,盯着石盅水面上漂浮着的竹叶,淡声道:“我叫上失诚。”
顿了顿,他转过头,对上商禄儿一脸的不解,眯眼微笑。
“是你认识的城曰的,前生。”
☆☆☆
解决完那些刺客,稍等了几刻凤离人才能自如地走动,也不管众人的阻拦,他硬要亲自抱着商禄儿走回皇宫去,期间好几次看着紧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白衣男子欲言又止,终是一声不吭地,憋了满头大汗才将商禄儿安稳地放到了金泽宫的大床上。
商禄儿才刚落床,就轻轻地嘤咛了一声,凤离辰大喜,忙坐到床沿,将手附在她额头探探温度。
“嗯……”
“商景菱!你怎么样了?”见她嘴唇稍动,凤离人将头靠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城……”
“嗯?什么?”
“城……城哥哥……”
商禄儿声音不大,却是实实在在地传进了每个人耳朵里,只见凤离人猛地扬起脑袋,还透着汗的眉头瞬间扭曲成川字型。
秋竹见他这表情,怕他一怒之下对昏迷中的商禄儿做出什么事来,忙上前安抚道:“皇上您身上毒才清,等下又要主持大局,公主就让奴婢来照顾吧!”
凤离人猛地抬头狠瞪她一眼,吓得秋竹直打寒颤。
“白石郎还没来吗?!”瞪完秋竹,他又把眉头指向花小凡。
花小凡可不是秋竹,哪里会被他唬住,只瞧花小凡无聊地打着哈欠走到床边,伸手拍了拍商禄儿像是在和噩梦纠结的脸,随口道:“又死不了,你慌什么!”
见凤离人像要吃了她的表情,她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有意无意地瞄着房间一侧站着的白衣男子道:“她能成这样,还不是你做事不小心,若是让她一直呆在那人身边,不什么事也没有?功夫不够还偏学人呈英雄,活该你中毒还靠个女人救!”
“不过商禄儿肯拿命来给你吸毒,怎么瞧都只能算她对你有情有义的!”
“你小子慢点儿!真想拆了本仙的仙骨神脉啊!”花小凡话音刚落,就见落咸拖着满嘴牢骚的白石郎冲了进来。
“来了!来了!我吧白石郎带来了!”
秋竹一见白石郎,也不管白石郎靠着柱子喘粗气还是干嘛,一把将他拖到商禄儿床边,急道:“师傅你快看看吧!公主都快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丫头嘴一点儿都不吉利!”白石郎嫌弃地横扫秋竹脑门儿,斜眼睨着床上的商禄儿,“这不还没死吗!”
“城哥哥!”
商禄儿迷糊的喊声又让房内一瞬寂静,白石郎伸手探上脉搏,边自言自语道:“依本仙看,她这心病可是比什么毒都来得重,若心病能得治,也不至于成这般模样!”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朝那白衣男子处瞄了瞄,咿呀哇呀地噘着嘴巴。
“白石郎,你能救好吗?”凤离人从那白衣人身上收回目光,紧张地问道。
“秋竹丫头可是得了本仙真传,知道在丫头吸毒的时候先喂上一粒保命金丹,后来又有某个高手过内力为她避毒,这到了本仙手上,还能有死的?”
“是因为不是直接中毒,所以好医吧。”见白石郎得瑟得羊角胡都翘了起来,秋竹很不给面子地驳她师傅面子。
凤离人这才松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眼商禄儿,他猛地转身,走到那白衣人面前,沉声道:“出去!”
☆☆☆
金泽宫外,乌云未散,桂花多荫,玉石阑干处,大红灯笼悬,照得凤离人本来苍白的面颊不自然地红润,一双凤眼沉得老低,正正地看着面前周身裹白的男子。
“把你斗笠拿下来吧。”
那白衣男子一怔,将手附在斗笠边沿,许久才轻轻地将其拿下。凤离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纱一点点离开他面,就见灯火中白纱清落,露出男子如丝的眉眼,如墨的黑丝与光洁白皙的肌肤撞而相容,镀了朦胧的弱光,如玉如仙。
凤离人轻笑,就算衣着打扮能模仿,身形气质或相似,可他那双清冷沉静的眼,世上却只有一双——是那死去的城曰,才有。
“虽然早猜想是你,可亲眼见了,还是让我震惊。”凤离人对上城曰的眼,口气不善:“为何这样做,你就忍心见她伤心,让她难过?”
城曰将斗笠挂在身旁的龙头柱上,一眼看着脚下密如繁星的小白桂花,淡淡地开口道:“伤心或是难过,终有天会被抚平,我不过就是她生命里走得太快的过客,注定不能停留太久。”
含着淡淡泥味儿的风轻轻拂过,吹开他披散的黑发,挂面抚睫。
凤离人奇怪地看着他柔得像是无情的神色,“难道你不明白,你已经在她心里扎根了?”
却见城曰眸底一暗,轻叹道:“就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消失……”
说着,他转过头,对凤离人淡笑,“你可以好好爱她。”说完,便将斗笠重新戴好,转身回了殿里。
凤离人怔怔地看着他离开,忽而苦笑。
“我可以好好爱她吗……?”
乌云翻涌,红烛火光照亮天下一片黑暗,却是照不到玉雕阑干处,突自伫立的男子脸上,莫名而来的愁绪。
第十八章 宫乱1
云层越低,华灯四起,璀璨夺目,将暗比黑夜的皇宫照得堪如白昼,仿佛落到了屋顶上的乌云反射着灯光,看得清缓慢流动翻滚的云之轨迹,还有间隙隐藏的皎白闪电,像一条隐蔽在黑云中灵活飞舞的巨龙,使各宫宫人都奇得驻足观看,啧啧研究。
西宫,景兰苑。因为新进的蓝昭仪娘娘喜爱牡丹,故而院子里心搬来了不少花族进贡的精品牡丹,一朵朵开得娇艳欲滴,在这突来的怪异天气下丝毫没有折损半点风姿,反而因为宫中灯火的照映镀上金光,华贵尽显。
院中占了不少奴才,三五结群指着天上忽而的一点闪亮,啧啧称奇。
“你们说会不会天降什么大祸来了?我长这么大可从没见过这么黑的乌云!”一小太监猜测道。他话一说完,立即引了胆小的宫女一阵尖叫。
“闭了你的乌鸦嘴吧!兔崽子尽不会说些好听的!要真的来天灾了,你我可还跑得了?”另一服冠稍高的太监狠狠地扇了那危言耸听的小太监一个爆栗。
小太监不服,“可这天放异象,向来不吉的!”
适时丫头扶着一身兰裙的海琦尓走出大殿,刚好听到院里奴才们的交谈,遂发出一声冷哼,奴才们一听,那可知是主子来了,忙推开一旁,俯首行礼。
“参见娘娘!”
海琦尓还未发话,就见她身旁的丫头叉腰教训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整日活不多干,尽出些馊嘴巴子!是不是个个儿都皮痒啦!”
“海心!”见奴才们个个战战兢兢的模样,海琦尓无奈,伸手遣下那侍女,见海心不解,她只笑着对她摇了摇头。随即朝前走了两步,收了笑意沉声道:“你们进宫都比本宫早,怎的忘了宫里头忌讳灾祸的!今日你们分来服侍我,自然是缘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