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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俊愤怒了,后悔晚上只顾想着不复读要进城的事,却在父亲说去放水的时候,忘了提醒父亲七月半了,夜晚还是别出门的好。
七月半真他妈见鬼,好端端的父亲居然会被村长给绑了要扔鱼塘,还有一个村长的老婆田秀花,这里面有啥子门堂么?21世纪的法制社会里,居然还有将人沉塘的事,闻所未闻,灭绝人性啊!
出离愤怒的刘俊脑袋发胀,耳膜轰鸣,来不及细想,也一时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重重地甩掉肖力的手,冲进卧室,胡乱套了下衣服,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把山寨版的瑞士军刀揣到了手上,冲出大门,跑向村东头的鱼塘。
话说,没几个高中的男生没玩过刀或者匕首的,也没几个男生不藏几把凶器随身携带的。在乡村的中学里,真正的多功能瑞士军刀没几个学生见过,但那山寨版的军刀呀、军刺呀,甚至高仿真的手枪以及能shè发铁砂的鸟铳什么的,那都是血气方刚的男生的最爱。
……
鱼塘在村东头的东头,离垄上村有两三公里的样子,有些远,哑巴肖力孤身一人能长年累月守护一座水塘,想必胆子够大,而且大得不敢想像,要说那座鱼塘百米开外面对的就是垄上村的坟山。
为什么近在坟山的鱼塘没有荒废,那是鱼塘养鱼呢,水儿特肥,很奇怪的,一般的鱼塘养条鲢鱼崽子养到三五斤起水起码要上年时间,而近坟山的鱼塘里养鲢鱼一年却可以起水两次,所以那鱼塘就用上了,村里人忌讳坟山在,没人敢守,守护鱼塘的差事便落到了哑巴肖力的头上,正好村里还可以一并解决孤儿肖力的生活。
奇怪的鱼塘、垄上的坟山、七月半的夜,这些惊悚的元素在刘俊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刘俊想着父亲千万不能被没人性的村长给真的扔进坟山的水塘喂鱼……
刘俊以学校体育课上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夜色里狂奔,肖力紧随其形不落半步。
偏远的山村,村户稀稀落落,有些农户家亮起了灯,当刘俊奔出门时,天空圆月惨白,乌云疾走,风声怪唳,很多打着手电筒的村人在往前赶,延向村东头鱼塘的田间小路上象元宵节时晃的长长的板灯龙。
行色匆匆的村民手中的手电光杂乱无章地闪烁,村里胆子大点的男人女人都打起了手电向鱼塘方向跑,儿童、老人倒是没看到几个,村里人迷信,七月半是不能走夜路的,怕老人小孩子染上邪气。
刘俊越过奔跑的人群,有平时熟悉的村人却没一个人和刘俊打招呼,刘俊跑的飞快,撞倒几个村人,居然没人敢顶撞刘俊,平时不是这样的,大家却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在七月半的夜,坟山的水塘又要扔人祭祖了,大家都是奔着看热闹去的,坟山的水塘有多少年没沉人了,村民们的心里兴奋莫名、激动难忍呢……
刘俊跑着跑着,心在滴血,心里越来越冷,父亲出事了,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村里人没有人告诉他,要不是哑巴肖力报信来得及时,恐怕当刘俊睡到天亮时,父亲早已经在坟山的鱼塘里尸骨无存了。
这个村的人很冷,冷血得可怕,刘俊对垄上村的人已没有任何的留恋,也不想留恋,不但没有留恋,而是瞬间滋生出了一种仇恨,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瞬间顿悟了大哥刘强为什么会杀人,尊严不可辱啊!
这个山村的人很封建很愚昧,容不下异族人,刘俊自小就觉得父亲在垄上村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刘家独门一支在肖家村难以安身……
想到父亲生死未卜,刘俊心里腾地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父亲真的沉塘了,或许就在这个中元鬼节的夜晚,刘俊要壮士断腕大杀四方,然后慷慨奔赴九泉,与逝去的亲人一家团圆。
第003章 东窗事发
所谓山高皇帝远,在远离县城信息闭塞极为偏僻的垄上村,真要弄出个人命沉塘来,也不是不可能。
刘俊疯了般地朝坟山方向奔跑,手上紧攥着毕业前在县城中学校门口地摊上花十元淘来的功能齐全的山寨版瑞士军刀,这把被刘俊平时耍滑了的瑞士军刀虽说是仿制的,但材质却不错,居然是不锈钢制造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挺有手感。
父亲生死未卜,或许晚到一分钟就见不到父亲了,刘俊由不得多想,一路狂奔,连着撞倒几个打着手电赶向坟山鱼塘的村人,没有人敢骂疯狗一样的刘俊,赶热闹的村民纷纷闪避。
紧跟在刘俊身后奔跑的哑巴倒是心肠好,刘俊撞倒人了,他都上前一一扶起来,还连连朝被撞的人打着对不起的哑语手势,代刘俊陪不是。
离刘俊家两三公里远的村东头的坟山前的大水塘,在刘俊的狂奔下倾刻就到。
大水塘前围了一圈人,手电光乱晃,刘俊与哑巴分开人群,顿时尖叫、怒喝声充斥盈耳。
刘俊冲进人群一瞧,一下怔住了,只见离水塘不到半米的地方的草席上,一对赤条条的男女背靠背双手双脚用挑禾的麻绳粗暴地反剪捆绑在一起,草席上还有斑斑血迹,男女看似奄奄一息。
赤身男女的头脚两处站着村长的两个弟弟肖福仁与肖福权,面露狰狞的村长肖福贵居高临下的双手交叉胸前,脚上那双在手电光照耀下油光锃亮的大头皮鞋,让人不寒而栗,只要肖福贵一皮鞋揣下去,被绑赤身的男女就得沉入水塘喂鱼了。
草席上躺着的赤身男女不是别人,男的正是在村委会打长途与村长老婆田秀花偷情的刘俊的父亲刘德奎,女的就是田秀花,两人偷情东窗事发,被某种原因临时取消与乡武装部长外出考察的村长肖福贵偶然半夜回来抓了个现行。
深更半夜在村委会一楼小卖部抓到老婆偷情的肖福贵羞辱之极,没有当场发飚,怕打不赢粗壮的刘德奎。
肖福贵虽贵为村长,但却生得矮小,与高大结实的刘德奎不敢正面对抗,遂紧咬钢牙忍了,卷起堆在一旁的刘德奎与田秀花的衣服迅速退出将门反锁上,守着村委会大门,朝着村委会院墙外吼了几嗓子,喊叫两个胞兄弟来帮着解决家事。
“德奎哥,坏事了,老肖喊人去了,我出门拖住他,你快跑。”在电灯光的照耀下,裸身的田秀花的大胸脯摇晃的厉害,脸色如猪肝,浑身都抖糠了起来,她知道,在这乡下偷情被抓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后果绝对很严重,肖福贵别说人矮小,却心狠手辣着呢,要不然也当不了近四千人的垄上村的村长。
关键时候,田秀花还是想到了刘德奎的安危,这男人女人呀,日日夜夜的,日多了,就日久生情了。
“跑,能跑出去吗?”肖福贵指了指外面被锁住的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苦笑一下,“秀花,别怕,有我扛着你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啥。”
被肖福贵卷走了衣服还来不及逃出村委会的刘德奎倒是很爷们,虽然心里知道坏事了,恐怕今晚走不出这个村委会院子了,但嘴上还是很强硬,睡了人家的女人,就得对人家负责嘛。
“好,德奎哥,要死一起死。”田秀花眼里闪着泪花,上前抱住刘德奎,事已至此,管它什么后果,豁出去了。
田秀花觉着有刘德奎这句话,死也无足惜了,要知道村长老公与她同。房做那事时不行也就算了,居然做那事的时候肖福贵会耍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她,象那地里种的长茄子、大黄瓜不是用来烧菜吃的,全被肖福贵变态地弄进她的下。体里糟蹋了。
而德奎哥就疼她,人又神勇还有人情味,关键时候不掉链子,出事儿了能扛事,绝不会因为害怕肖福贵的报复而怕事,刘德奎才是个顶天立地不怕死的男子汉呢,田秀花心情荡漾,裸身与刘德奎相拥,闭眼想着与这样的男人就算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别说晦气话,今天七月半呢。”刘德奎愰愰惚惚地嘟哝了句,落在了村长肖福贵的手里,自知深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估计不死也得在这儿丢掉半条命。
刘德奎没想到要逃跑,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能跑到哪里去?难道以后都不在垄上村住了吗?难道以后要一直躲着村长过日子吗?就算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睡了村长的老婆,今夜不受到村长的惩罚,这事儿便永远没完。
“呀,七月半,我怎么忘了这事儿,我,我……”田秀花突然醒悟过来,松开双手,脸色更是苍白,七月半鬼乱窜啊,还真是色迷心窍,连七月半这么大的日子都一时给忘了,完了,完了,还真是偷人做坏事天打雷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