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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只要拆迁顺利推进,要钱要人随便用,但至于拆迁时刘俊使用什么方法手段,会造成什么后果江浩风却是什么都没说,要的就是刘俊自己好好把握。
刘俊一时间心里冒出了许多念头,远望下药厂的一两百人拿着各式家伙就守在那堵隔开江南机械厂与青云药厂的塌墙处,他们气势汹汹,但又坚守不越过墙界线,看架势如果周朋这边的拆迁人员越过灰墙的话就要血拼了。
那堵破墙就象朝韩军事三八线一样横亘在双方之间,谁要敢逾越,便将是点燃战争导火线一样。
“那些个村民都蛮不讲理,咱们也不敢动粗,对方要的就是闹出事来弄大影响引起官方与媒体关注以阻止拆迁,如果是个别钉子户还好办,这么多人拼死抵制,还真难办。彪哥就是忍不了这口气,开打了,结果对方整个闹心村的村民都出动了,彪哥挨打了不算,还被警方给关押了,现在还没捞出来。”
周朋将目前大致拆迁情况和刘俊说了下,意思很明显,他不希望刘俊和刀疤脸徐彪一样动粗激化矛盾,引起重大伤亡事件惹来官方插手,否则拆迁更难推动。
“哦……”刘俊轻轻地点头,他怎能听不懂周朋表达的意思呢,拆迁激化矛盾也不是刘俊所想要的结果,拆迁方与抗拆方如此对峙,这里面肯定有个死结在那里,这个死结到底是什么,刘俊没弄清楚之前自是不会轻易带保安兄弟们动手的。
刘俊叫停了车子,距灰砖墙五十米处与周朋商谈,详细了解近期拆迁的情况,十多分钟后,对方见这边没有什么动静,也就停止了喧嚣,他们就象经过组织训练一样,拿着家伙的年轻人退出,另一些老人妇女和小孩又站出来堵在了“三八线”砖墙处。
“对方就是这么刁蛮,和抗美援朝那样,那墙简直就是三八线,咱们别说跨过去,就是拆一块砖都象要流血死人的架势。”周朋指指前方,语气中带着无奈。
“这个不比抗美援朝,那堵砖墙不能被他们人为划成三八线,那会无形间成为他们的底线,底线一旦形成便很难突破的。谁要碰触人家底线谁就要付出代价的,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们形成底线,就是要尽快推倒那堵墙,使他们没有底线可守。”
刘俊说着心里已有了决定,那就是想办法只要不死人将砖墙推倒便能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慑,但目前这个样子,对方一直固守在墙边,强行推倒爆破不死人才怪。
“阿俊说得对,当初我们也是这样的想法,当初趁他们不备,深夜出动推土机、挖掘机齐上阵,挖掘机司机都聘用蓝翔的,才推了一半,便被对方连夜从附近赶来的几百闹心村的村民给堵住了。”
“哦,闹心村的村民还真闹心啊。”刘俊感叹一声,想起曾在红卫街租房住的那段时光,没少与闹心村的刁蛮村民打交道,象拖薪的药厂保安队长龚保平、曾欺凌虞美人的闹心村地痞罗汉垄剑心等人,刘俊还是记忆犹新的,和这些人打交道也不只一次了。
说到闹心村,刘俊又朝人墙处认真望了一眼,果然人墙中有些人很眼熟,再仔细一看,刘俊很是吃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瘦黑的身影,待那身影转过身的时候,刘俊确定那人竟然是被他打过两次的成名。
那个成名不简单啊,在人才市场上卖茶蛋时就毫无良心地黑人家老太婆,才没过多久便一个人拉起了队伍在江南农产品批发市场上收取商户保护费,那个年龄不大高子不高的成名可是做人无底线啊。
这不,又遭遇了,可这次成名恐怕不会象前两次被刘俊打败那样简单,很显然成名和抗拆人一起是有背景有后台支持的,刘俊多少了解些,药厂厂长龚保龙与江南茶馆的老板江浩风是有很深的过节的。
龚保龙是红卫街闹心村村长龚明水的大儿子,大型村办集体企业青云制药厂是八十年代由龚明水带领村民创办,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该药厂也是全国有名,几十年来上缴国家税收都累计好几十个亿,要不是随着城市发展,政府要求工业必须退城进郊的话,恐怕也不会搬迁。
而江南机械厂也如此,机械厂隶属华夏航空江南分公司,虽名为机械厂,实则是造战斗机及轻型空客的军地两用企业,该厂是央企,占地很大,加上外来人口入驻,机械厂内人数估摸有二三十万。
由于江南机械厂和青云制药厂一个是央企,一个是村企,都是体量大的老牌企业,两厂动迁是个浩大的工程,虽然有相关拆迁政策支持,但真正拆迁起来涉及到的事情很杂很乱,两厂愿意拆迁的倒是占大多数,机械厂也有少数不愿拆迁的,但象药厂这样全面抵抗拆迁的则就不是一般的问题了。
反正是两厂动迁的项目很复杂,因青云区一霸刀疤脸徐彪被关,刘俊接手拆迁一下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如今药厂的人墙就没法通过,这个难题摆在刘俊眼前,似乎在给刘俊以下马威。
“俊哥,开整吧,由着他们也不是办法啊。”就在刘俊面对拆迁窘境前思后想时,黄毛从别克商务车上跳下来,迫不及待地请求刘俊以暴制暴。
“恐怕不行,上面的意思不能弄成人员伤亡,否则两厂动迁会叫停,那不是江老板想要的结果。” 周朋忙摆手制止,刘俊和黄毛不知道,但周朋是跟着江浩风全程参与了两厂动迁项目的审批过程,两厂拆迁后在原址上搞房地产开发这个开发权的取得可是高层经过一番博奕后的结果。
而拆迁及开发行为属于企业行为,并不是政府主导,所以拆迁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而药厂声势浩大的抵制拆迁,其中不避免有高层暗中授意及支持,要不然龚保龙也不可能那么嚣张地派出几百村民拿着片刀和棍棒日夜守着隔开两厂的砖墙。
“这……打又不是,不打又不是,咋整呢?”黄毛捏紧拳头,周朋的拦阻令他很尴尬,确实打又不是,不打又不是,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很是郁闷地望着刘俊求助,希望刘俊能拿主意。
此种两难境地,简直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刘俊能有什么好主意破局呢?刘俊一时又陷入沉思,他习惯喜欢思考改变现状,于是开始思考起来。
……
第310章 思考
关于目前拆迁的境遇,刘俊所能想到的有几点,首先是江浩风所给的底线不好掌握,江浩风没有明示,到底能闹多大,能不能死人或者能死几个人,这是刘俊最犯难的事情,农村有句古话说是“做事不依东,累死也无功”,江浩风只说了给钱给人给权放手让刘俊去做好拆迁这事,又没说要让刘俊把事情搞大砍死人,江浩风的目的是做好事情,而不是坏了事情。
第二点刘俊所想到的是青云区的地痞罗汉刀疤脸,他在青云区也算是**上有名的风云人物,咋就栽在拆迁上,只砍伤了对方几个村民便关在了青云派出所还捞不出人来,看来对方的势力够强大,强大到江浩风都忍了。
第三点刘俊想到的是拆迁这个局,怎么破?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刘俊眼里所看到的对方那些阻挠拆迁的村民并不难对付,最难对付的便是支持村民背后的靠山药厂厂长龚保龙,如何让龚保龙在拆迁上松劲才是至关重要的。
龚保龙与江浩风之间的矛盾在刘俊看来是高层次的矛盾,他接触不到,但又必须面对,在这场两难几乎成为死局的拆迁对抗中,刘俊明白自己的处境。
江浩风把他推向了风口浪尖,拆迁做的好,也许以后刘俊将会和江浩风一样在江南混得风生水起,要是拆迁搞砸了,他将和刀疤脸一样的下场,力俊实业的大好前程也将会因刘俊在拆迁上的败北而断送。
江浩风使用刘俊也是精心布局的一枚棋,刘俊也感觉到了自己在江浩风面前的马前卒地位,尽管江浩风以他当手足兄弟看待,但刘俊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尽管知道江浩风有利用他的嫌疑,但他又不得不接受被江浩风利用的处境,有什么办法呢?做人得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觉得江浩风帮助他确实很多,他必须要有一个机会去回报,然后才能心安。
如今这个报答江浩风相助的机会就在眼前,刘俊自然地拼死也要还上这个人情,这次拆迁,必须要搞成,不成功便成仁。
江湖就是这样的,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
刘俊觉得欠江浩风的是到了该还的时候。
五十米远的地方,人墙处闹心村的老头老太和小孩子们在嘻嘻哈哈说笑着,仿佛在嘲笑刘俊的无能,甚至有人还朝刘俊这边指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