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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姑娘一闪就掠上了楼,她何许人,撞开门是轻而易举的事。当她一脚踹开门的时候,只见翠格格人已悬在半空。
她飞身上去扯断丝绫,把翠格格抱了下来,拍穴道,抹胸顺气,跟上来的双喜看得直哭。所幸贾姑娘救得快,翠格格有了气,她流下了眼泪。又哭了。
一阵轻风,灯火微动,房里多了个人,是玉贝勒,他一看这情形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登时脸上就变了色:“她怎么会……”
贾姑娘截口道:“贝勒爷去告诉下面一声,没事,让他们散了。”
玉贝勒懂贾姑娘心意,转身出去了,随听楼梯口响起了他的话声:“谁在这儿?”
一个话声自楼下响起:“回贝勒爷的话,奴才博尔跟当值的护卫!”
“没事。”玉贝勒的话声道:“都散了,博尔去禀王爷一声,请王爷安心。”
“喳!”楼下传来了博尔的恭应。
玉贝勒转身往翠格格房走,却见贾姑娘带着双喜从翠格格房里出来了。
只听贾姑娘道:“我制住了格格的穴道,让她睡了。”
玉贝勒玉面一片冷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姑娘望双喜:“双喜……”
双喜哭着跪了下去:“禀贝勒爷,格格出去跟那个人见过面了!”
贾姑娘一怔!玉贝勒脸上变色:“什么时候?”
双喜道:“禀贝勒爷,就是刚才。”
贾姑娘道:“我还以为她不知道,说她没动静呢。”
玉贝勒怒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禀报?”
他扬掌就要掴双喜。
贾姑娘伸手拦住了:“不要怪双喜,不能怪她。”
玉贝勒收回了手。
贾姑娘道:“格格回来后,说了些什么没有?”
“没有!”双喜道:“格格什么都没说。”
“你也没问?”
“奴才问过,可是格格有点不高兴,赶奴才走,奴才没敢再问,奴才一走,格格关上房门就哭了。”
“你怎么知道?”
“奴才觉得怪,没敢走,躲在门外偷听,格格哭得好伤心,听得奴才也难受,后来奴才听不见格格的哭声了,叫门也没动静,奴才知道不对了,这才跑下楼叫人……”
贾姑娘听到这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遂道:“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双喜道:“我留在这儿侍候格格。”
贾姑娘道:“我制了格格的穴道让她睡了,不会有事了。”
双喜这才应了一声,站起来低头转身走了。
双喜那里下了楼,玉贝勒这里玉面煞白,咬牙切齿:“李豪……”他转身要走。
贾姑娘伸手拉住了他,道:“必是她不死心,必是李豪拒绝了她,咱们不就是希望这样么?”
玉贝勒没动了,久久才道:“你认为这样她就死心了?”
贾姑娘道:“应该是,但凡还有一点希望,她不会寻死!”
“我阿玛那儿怎么说?”
“贝勒爷别管,我来说。”
当贾姑娘跟玉贝勒双双进了堂屋的时候,肃亲王还在背着手来回走动着,他一见贾姑娘跟玉贝勒进来,立即停步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贾姑娘道:“格格上吊了。”
“啊!”肃亲王惊叫一声,上前就抓住了贾姑娘:“她……”
“王爷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制了她的穴道让她睡了。”
—肃亲王神情一松,人像虚脱了一样,没站稳,为之一晃,还是玉贝勒跨步上前扶住了他,贾姑娘也反手抓住了他。
“我就知道博尔没说实话!”
玉贝勒道:“是我让博尔这么说的,好让您安心。”
肃亲王怒声道:“这种事也能瞒!……”
贾姑娘道:“王爷去了又能怎么样,事实上那时候格格确实已经救过来了。”
肃亲王的怒色退了些:“为什么?究竟为什么,纪玉,是不是你又惹了她?”
贾姑娘道:“这可跟贝勒爷不相干,是格格刚出去跟那个李豪见了面!”
“李豪?”肃亲王叫了起来:“怎么会?”
玉贝勒把李豪来见的事禀知了肃亲王。
肃亲王听毕又叫:“你答应他了?”
“他有先皇帝御赐的那把匕首护身,我能不答应他么?”
肃亲王叫道:“就算他有先皇帝御赐的那把匕首,可也不能仗着先皇帝的恩宠胡作非为,他留在京里不走,究竟想干什么?”
贾姑娘道:“那谁知道,不过他留在京里不走,对咱们‘肃王府’终究是个祸害。”
肃亲王忙道:“他想对咱们‘肃王府’怎么样?他又敢对咱们‘肃王府’怎么样?”
贾姑娘道:“我是说对格格,别以为这样格格就死心了,要是真能死心,也就不用寻短了,李豪他待在京里不走,不就是咱们‘肃王府’的祸害么?”
贾姑娘太了解肃亲王了,她别的什么都不提,单拿他那个宝贝女儿——格格纪翠当做利害,来打动肃亲王。
奏效了,肃亲王听明白了,深有同感,一点头道:“唔,纪玉,想个办法把他赶走,越快越好!”
行了,也得到了肃亲王的支持。
“您放心,”玉贝勒道:“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来的,只把那把匕首拿到手,他的死活就全看咱们了。”
肃亲王道:“先皇帝也太任性,怎么能找这么一个江湖亡命徒给他办事,找了也就找了,还赐给他那么一把匕首方便行事,而且事了之后也没有收回,这不是给咱们大伙儿留了个大麻烦么!”
贾姑娘道:“麻烦是麻烦,不过贝勒爷有办法,您就放心交给贝勒爷去办吧。”
肃亲王转望玉贝勒,正色道:“纪玉,先皇帝的御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可千万要小心,别让他拿那把匕首对付你,那可不得了。”玉贝勒道:“您放心吧,我知道。”
肃亲王没再说话,可是他还是急恼的拍了一下桌子。
玉贝勒还是有他的权威的,他说他的权威已经不如前了,是“过谦”了。
—第二天,“查缉营”派出了大批人手,到外城各处撕了缉拿李豪的告示,这也就是等于撤销了对李豪的缉拿。
罗家走了护院严四,耳目没那么敏锐了。
罗家后院有一处地窖,地窖是地窖,可是多年来一直废弃没用,说它废弃,它又经常保持着干净。
最怪的是,罗家那么多下人,打扫地窖的却是罗姑娘。
这会儿,地窖的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两个人来,不是别人,是那姓秦的络肋腮胡,跟姓彭的小胡子,两个人匆匆出了地窖,匆匆行向堂屋。
这么样两个大汉能昂然从地窖走出来,罗家这个地窖之大,可想而知。
堂屋里,罗姑娘正自娥眉轻皱的站着,似有什么烦心事,一见秦、彭二人进来,忙盈盈施礼:“秦叔、彭叔。”
姓秦的络腮胡汉子道:“你爹呢?”
罗姑娘道:“在里头,您两位有事么?”
姓秦的络腮胡道:“没事也不会随便过来了!”
罗老爷从里头出来了,道:“什么事?”
姓秦的络腮胡道:“我们来告诉你一声,他们撤销对李豪的缉拿了。”
罗老爷神情一震:“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出去过了,查缉营派出人来,把各处缉拿的告示都撕了。”
罗老爷忙转望罗姑娘。
罗姑娘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知道了?”
“小六儿来送过信儿。”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想等会儿就跟您说。”
姓彭的小胡子道:“这是什么事,怎么能等,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搬家,还得快!”“搬家?”罗老爷道。
那姓彭的小胡子道:“你以为他们为什么突然对他撤销缉拿?”
罗姑娘目光一凝,向着姓彭的小胡子要说话。
罗老爷忙道:“你是说……”
姓彭的小胡子冷然道:“我们俩怀疑他出卖了咱们,换取他们对他的缉拿!”
罗老爷一怔。
罗姑娘忙道:“秦叔、彭叔,不会,绝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姓彭的小胡子道:“那和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撤销对他的缉拿?”
罗姑娘道:“我不知道,可是……”
“贤侄女,”姓秦的络腮胡道:“姓李的头一天晚上知道咱们是‘汉留’没答应加盟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撤销了对他的缉拿,不是太巧了么?”
罗姑娘一时也想不出理由辩驳,的确,太巧了,巧得让任何人都会动疑。
姓彭的小胡子道:“贤侄女,我们不能因为你说声不会,就置整个‘北京’分堂于不顾,所以我们的意思还是马上搬家。”
姓秦的络腮胡望着罗老爷:“老哥哥,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啊!”
罗老爷一点头:“好,搬家,下人只带几个走,其余的一概辞退。”
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