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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宝很少看到自家爹爹发火,没想自家爹爹发起火来倒是让人升起胆怯之心,便不由的住了嘴。
偏厅,穿堂处,小淘坐那里,夜歌静静的坐在一边。
“娘,要不,让平儿先嫁了吧,若是家里真牵连了,也让平儿有个安心日子过。”夜歌愁着脸道。
“也可以。前天,阎家的娘子还来提过。”小淘点点头。
“我不同意,我今儿个才十三岁,还小,再说了,家里如今面临这样的大事,我做为女儿孙女自该同爹娘爷爷奶奶在一起,为家里分忧,这时候,打死我也不嫁。”
平儿正拿着衣服走到穿堂口,听到自家娘同奶奶的说,那便眼含着泪,摇着头,一幅誓死不从的样子。
“来,平儿过来。”小淘轻轻的拉着平儿的手,平儿就蹲在小淘身边,拿头枕在小淘的膝盖上。
“听话,你不能让你母亲和你奶奶不安心。”小淘轻摸着她的头发道。
“娘,奶奶,你们别劝我好吗?若是别的平儿都依从,唯有这时候离开家里,平儿怎么都不可能答应的,你们要让平儿愧疚一辈子吗?”平儿抽泣着。
“傻孩子。”小淘摇摇头。倒是叫这小丫头给感动了,也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随你。”
“谢谢奶奶,其实这样也不错啊,孙女还可以考验考验阎家公子,是不是个能够共患难的。再说了,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也终归会分开,不在乎这么一时。”平儿抬起脸,有些小得意的道。
“你这丫头啊,就是个小精怪。”小淘打趣着。一边的夜歌也跟着笑了。
五月十八日
翠微宫,含风殿。
“皇上。侯大学士绝对不会是主使之人,下臣敢以性命担保。”褚遂良在一边焦急的道。
李世民是只微微的抬了抬眼看着他,却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褚遂良还要再说,却被长孙无忌阻止,长孙无忌冲着他摇了摇头,心道,褚大人怎么看不出来,皇上这是在为新皇埋棋呢。
两人躬退了出去。
“让冶儿进来。”李世民的声音更加的微弱了。他此时已感到自己力不从心了,只是这江山让他如此的放心不下。
含风殿外。
长孙无忌冲着一边满脸忧虑的太子李冶道:“太子殿下,皇上请你进去。”
李冶点点头,冲急步走了进去,只是直殿的时候,那脚步放的很轻。
“父皇,你要多休息,等病全痊愈了,还有许多国事要您拿主意。”李冶红着眼坐在李世民的病榻前。
“冶儿,你已经是太子了,有许多事,你要学会自己去拿主意,父皇教不了你多久了。”李二低低的道。
“父皇,您别说丧气话,好好养病,过段时间就好了。”李冶含着泪说着。
“好了,不说这些,让你进来,是要告诉你对侯大学士的处置。”李世民道。
“父皇,恩师的心性冶儿了解,他决不会有反叛之意的,何况侯秀多年前就已投了嫡宗,他们的事跟我恩师一点关系也没有。”李冶道。
“怎么会一点没关系,他们都姓侯,记住,做为一个帝王,就不该有太多的私人感情,他虽然没有反叛之心,但小聪明亦不少。梁平凡的事就是一例,这回也给他敲一记警钟,等你继位后,你可以再为他平反,让他记你的恩,恩威并施,你才能掌控他。”李世民喘着气道。
“可是,父皇,我观恩师的意思,他已经没有再入仕的打算了。”李冶道。
“你能不能掌控他是一回事,他入不入仕那是另外一回事,你知道吗?父皇这一生所见,唯一看不透的就是这位侯大人,这侯岳说才有些,但并非大才,比起马周等人,他就逊色不少,可马周却是他举荐的,纵观过去,这位侯大人的事朕也收集了不少,朕发现一个很奇妙的事情,打趣的说话是,这位侯大人有运,不管在乱世,还是在朝堂,他都能站在有利的一面,而另一说话,他能看透天机,你知当年,父皇还是一个小小的李二公子的时候,侯君集就不顾一切的投奔了我,据侯君集说,这条路就是当年侯三公子指点他的,可当时高祖善未起兵,而随后种种,许多事情,他都能预先预见似的,比如当年,你大哥承乾之事,他几乎是在一年前就开始劝侯君集,最后劝不了了,他干脆直接绑了……这些都让父皇看不透啊,难道这世间真有看透天机的人?所以,为父让你施恩于他,朕想,若有一天,你在朝堂上受制于臣,只要招他,以此恩,他必不能推托,必尽心助你。”李二说着,此时,他心里突然起了一种十分荒唐的想法,不知这位侯大学士是否能预见自己的死亡。
五月二十日,侯君集的案子结果出来了,侯君集和侯秀斩于西市,没其财产。虽朝中有人言,君集反形未具,罪不当死。然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却同侯君集道:法者天下之平,与公共之,公自不谨,蓄养凶人,陷于法,今将奈何,公好去。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树倒猢狲散
第二百六十一章 树倒猢狲散
侯岳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万般谋划,最终事情仍然走到了这一步,这难道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坐在御史台有大牢里,侯岳看着顶上小小的窗户,这是他第二次坐牢,第一次是陪着梁道数,第二次却是陪着侯君集,只是侯君集已昨日斩于西市,而他却在牢里等待着朝廷的发落,他可是预先知道别人的结局,却无法预知自己的结局。
想到这里,侯岳不由的盘了腿,学着禅坐,禅坐能让人收神凝气,浑然物外。
不知过了多外,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侯大人,太子来看你了。”御史台的唐大人陪着太子李冶进来。
侯岳睁开眼睛,看着牢外的太子李冶和唐大人,平静的道:“这里,不是太子该来的地方。”
“先生在这里,做为学生的又有什么不能来的。学生是来接先生出去的。”李冶淡笑道。说着,就让狱卒打开牢门,他要进去。
太子要进牢里,这如何使得,那狱卒不知如何是好?
一边的唐大人喝道:“拄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侯大人请出来。”
狱卒这才大松一口气,连忙打开牢房,把侯岳请了出来,又巴巴的煮茶上茶。
李冶扶着侯岳坐下,先是细细的慰问了一番,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侯岳:“你可以出去了,只是你的家财全都冲没了,这钥匙是西直巷的一栋屋子,学生听说当年你也在那里住过,学生又把它租了下来,好让先生一家暂住,是由学生自己的月钱租的,是学生的一片心意,还望先生不要拒绝。”李冶诚恳的道。
侯岳也不矫情,接过钥匙,所有家财全都冲没,他出去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李冶帮他租个地方倒解决了他的大难题,他不想这个时候带着家人去寄人篱下。
侯岳谢过,一边的狱卒又整了一顿吃食,太子锦衣玉食惯了。吃了两口就停下,而侯岳却是想着家里的人,不知如今,家里落了个什么情况,更是难以下咽,只是勉强吃了几口也停了筷,于是一行人出了大牢。
太子便先行回宫。
“侯大人,我派两人送送你吧。”一边的唐大人道。虽然,侯岳早些年就告病在家,如今又受牵连,但唐大人却不敢小视这位侯大人,看看如今太子对他的态度,他日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用了,我如今带罪之身,不麻烦唐大人,唐大人公务繁忙,就请回吧。”侯岳坚持的道。
那唐大人见侯岳如此坚持,也无可奈何,只得告辞。
侯岳仍然是进牢时的那一袭薄袍,虽料子不错,但多日未洗。已发出一股了酸味儿,路过闻者纷纷退避。
“这哪里来的糟老头,也太过不知礼仪了。”边上几个路过的太学学子们嗤着鼻道。
侯岳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然后正了正头上的纱帽,便快步往家赶,以前有马车来来去去,倒不觉得城郊的曲园有多远。
而这回,靠着老胳膊老腿的,再加上心急如焚,总觉得回家的路怎么这么的远哪?
到了傍晚,日落十分,侯岳才走到曲园,曲园门口,大大的封条刺人眼的很。
“老爷,老爷,您回来了?”这时,远处的地里,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老远就叫着,正是侯贵。
侯贵如今也老了,他的腿本就跛着,这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在路上差点跌一跤。
“侯贵,夫人她们呢?”侯岳抓着侯贵的手急忙忙的问道。
“都住在武王庙呢。”侯贵抹着泪道。
“好,好,快带我去。”
于是,两人一起直往武王庙赶。
武王庙的老庙祝在门口迎着侯岳,然后将他一起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