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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荷咯咯直笑。
“你这孩子,尽做怪。”小淘笑着,在小绿荷的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小绿荷却是不干了,不依不饶的粘着小淘,那身子就跟麦芽糖似的扭啊扭啊的。
而小丑丫却是一早去了孙道长的医馆,开始了她医馆学徒的生涯。
“还真是羡慕侯娘子,小丑丫漂亮懂事,这小绿荷却是个开心果。哪象我家那二个小子。”坐在对面的李夫人边跟着小淘学编织,边看着小绿荷,心里不免有些烦闷的道。
李夫人最近挺烦,便常常到曲园来找小淘聊聊,散散心。
李家的事要从李家二公子说起,李家二公子不管从样貌上还是文才武功上来说,都是一有为青年,可偏偏李家二公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最近去听了几次禅谈,突然迷上了佛说,修起佛来,如今已是明光寺的俗家弟子,这还不甘休,仍心心念念着剃度出家。李夫人是有个火性子,可对着这个儿子也没办法,打,他让你打,可一转身,仍是念经去。你要说,他嘴上虚应着,转身关起门来,仍然是念经,把个李夫人气的要死。
如今李夫人都不敢见张家的人了,那张家同李家是亲家,最先时就住在西直巷,同李家是紧邻,两家关系不错,小时候两个孩子也都玩得来,后来就订下了亲事,如今张家的姑娘大了,便跟李家商量着给儿女完婚的事情,可如今李家那小子一头截进了佛道里,将人情世故全都抛却,好好一的桩婚事,硬是铁了心不愿意,李家没法子,自家儿子不对,但不能毁了张家姑娘的一生幸福,于是便同张家商量着退婚算了。可那张家原是隋朝的官员,在唐时已不受重用,如今不过是礼部下的个司仪官,这样的官在长安,那是一扫一大片,张老爷心中自然是有颇多失落,为了自己的儿孙打算,便心心念念着就是要攀李家这棵大树,退婚的事自然是不干的,于是事情就这么挂着,李家也不能硬来啊,这还得顾忌着张家姑娘的名声不是,这都什么事儿,李夫人能不烦吗?
小淘知道李夫人的烦心事,便道:“我这三个孩子还小,等以后大了烦心事就来了,别的不说,小丑丫这丫头,那样的样貌,哪次出门,我这心都提着,她又是个有主见的,我也不好干涉太多,再说这小绿荷,这性子,怕是以后也是个事兜子。”小淘笑着道。
可能是因为李家二公子的事,李夫人如今倒是不把让小丑丫做她儿媳妇的事挂在嘴边了。毕竟那李昭跟小丑丫相隔七岁,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如今那李昭渐渐的长大了,他曾跟着虬髯客三年。连带着也沾染了虬髯客一些侠气,很少在家里呆,总是在江湖上跑,那虬髯客如今当了七十二岛的岛主,李昭就帮他跑生意,从南到北的,一年大多数时间都在路途上渡过。
李夫人也常常自嘲的说,当年,虬髯客资助李靖,如今,李昭在帮他爹还债。
再坐了一会儿,李夫人就告辞了。
小淘将她送到门边,目送李夫人走远,正转身回屋,却见侯家的四公子急冲冲的回来,他那个小厮长兴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在门边看到小淘,那侯山带着长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只是两人俱冻的一脸青紫,一身从上到到底全是湿答答的。这可是十一月的天气,极冷的,侯山和长兴两个的嘴皮都冻紫了,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发抖。
小淘也顾不得问什么。忙叠声的吩咐紫衣去备热水,又让珍儿去四公子的房里取衣服来。
好不容易,一阵忙乱,侯山和长兴才洗过换了干爽的衣服,又让珍儿推到偏厅的火盆边烘着火。
小淘进去的时候,就听紫衣在训着长兴:“你小子,怎么照顾四公子的,这大冷天的,怎么弄了一身的冷水,这可是要弄出病来的。”
长兴苦着脸,不断的做着辑:“紫衣姐姐。今天是个意外,之前哪曾想到啊,今儿个不是四公子,那投水的姑娘怕是小命就没有了。”
“怎么又有投水的姑娘啊?”小淘进了屋就接了话问道。跟在小淘身后的珍儿托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两碗姜汤,是之前,小淘特意下厨房去熬的,去去寒气。
珍儿盯着侯岳喝完姜汤,还不忘拿手去摸了摸侯山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热,弄得侯岳一个大红脸,紫衣,珍儿珠儿几个吃吃笑着。
最后侯山恼了,板了个脸儿,几个丫头才小淘的嗔骂声中收住了笑,没办法,这个侯家四公子长的俊,偏又脸皮薄,别说几个丫头,就是小淘,有时候也喜欢逗他。
一碗姜汤下肚,侯山便觉一股暖气自肚里升起。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两来两人今天路过平安坊的柳湖,正好遇到一个姑娘投水自尽,还有几个姑娘在一边大喊大叫的,侯山是想也没想的,一个猛就扎入湖水里,而永兴见自家公子跳下去了,怕公子有个意外,自然也就跟着跳了下去。
柳城就有一条河,侯山也算是在河边长大的,水性不错,再加上有永兴帮忙,一会儿就把那姑娘救了起来。
边上的几个姑娘立马接过落水的姑娘,连句谢也没丢下,就一溜烟的上了马车跑了。
而侯山和永兴两个救人的,连一句谢也没得到,浸了一身冷水。只得自叹倒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四公子这会儿可是立了大功德了,明儿个的听选肯定高中。”珠儿最近听了几场禅道,这功德,浮屠什么的,顺嘴就来了。珍儿的嘴一向是不饶人的,这会儿听珠儿说起,便笑她道:“珠儿现在越来越有佛心,赶明儿,就在家里给你造一个佛台,说不谁,咱们这些丫头里面也要出一位女大师呢。”
说着又对侯四公子道:“大师一言九鼎,说四公子能高中就能高中,等高中了,四公子可得谢谢我们的女大师。”
一时间大伙儿都笑开了。
珠儿皱着眉头,重重的敲了珍儿几下:“死丫片子,嘴巴这么利,该拿针线缝起来。”
…………
第二天上午,小淘正在算账,最近几天,她在盘点着茶楼的账目,前几天接到侯岳的信,说在幽州一切都好,只是前不久回家了一趟,说是玉夫人最近同老爷子闹的很凶,而侯老爷子却老是往外宅去,家里的事撒手不管,晴儿为这事,哭了好几次了,而侯大和大嫂,对这些事却是不闻不问,晴儿让侯岳写信给弟弟,让侯山回家一趟。信写的不清不楚,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信中言明。
小淘想着,即然已经决定将茶楼转出去,那迟早都是那么回事,便打算着现在就转,这样,等侯山听选结束,那还有时间赶回柳城过年。
本来,小淘是想将茶楼交给侯云的,可侯二叔定家在武功县,天天来往长安不方便,再加上他们自己的事也多,忙不过来。
小淘正琢磨着。
正在这时,侯贵来报,说是张家的张娘子来了,小淘接了贴子一看,这张家不就是李家那个亲家吗?自己跟张家似乎没有交集啊,不过人家即然上门了,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于是便让侯贵将人请了进来。
等张夫人坐下,言明情由,小淘才知道,原来侯老四昨天救的那姑娘正是同李家结亲的那位张家姑娘,张芸绣。
事情说起来又同李家扯上。
原来,那张家娘子自从女儿跟李家攀上亲后,便自觉气昂起来,在家里兄弟妯娌间便觉地位高人一等,别人虽表面不同她记较,但暗恨在心的也占多数。
这次李家欲退亲,主要还是为张家女儿着想,不想成就一对怨偶,那李家也跟张家说了,一切以维护张家姑娘的名声为主,可张家打着别样的心思,硬是没同意,硬瞒着李家欲退亲的消息,但自家人还是瞒不过的,因此,这事,张家的兄弟却是知道的,于是妯娌间背后不免要说些闲话,说的,自然是比较难听了。
张姑娘不免心情不好,于是一个人跑湖边一个人坐着,看着湖面发呆,却没想又碰到自个儿表姐。
张姑娘的表姐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平日里两人的娘亲也多有口角,那张姑娘表姐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便讥笑了张姑娘几句。
没成想,这张姑娘心情正郁闷,想着自家未婚夫一心要做和尚,偏偏自家的爹娘还要让自己嫁过去,这今后还有好过的日子吗?本就钻了牛角尖,再又受了表姐的讥笑,一时气不过,居然就投河了。
幸好侯山带着永兴路过,这才将她救起。
那张姑娘的表姐虽说是有意讥笑,但也没想到这个后果,倒是吓得手足冰冷,等到堂妹被救起,这才松了口气,让人帮忙着把堂妹送回家。
家里人问起救人的人,张姑娘的表姐却是一问三不知,好在当时